墨園。
四號別墅門前。
風聲蕭蕭。
姬昊天負手而立，目光清冷的看向了張思寧。
古井無波的目光中，釋放出的訊號已經相當明顯，這，已經是張思寧最後解釋的機會。
“我、我是雲州張鳳九的女兒……”
張思寧身處在姬昊天的目光之下，感覺全身不自在，臉色逐漸變得慘白：“我父親，就是傷在你的手裡……”
“沒錯。”
姬昊天聽見這話，無動於衷的點了點頭：“所以，你是為復仇而來？”
“我、我……”
張思寧面對質問，語氣結巴，如鯁在喉。
她今日佈局，不惜以色相引誘牛傑至此，當然是為了復仇。
可事到如今，不僅牛傑身邊的侍衛們悉數負傷，就連牛傑都慘遭荼毒，險些，被姬昊天取走性命。
縱然張思寧心中對於姬昊天的恨意洶湧澎湃，但她畢竟是一介女流，此刻，怎敢開口？
姬昊天見張思寧不語，微微眯了眯眼睛：“張鳳九恃武而驕，心思不正，理應受到懲罰，莫非，你是覺得他遭受的待遇不公？”
“雲州之事，我所知甚少，但不論如何，張鳳九終究是我的父親。”
張思寧把頭壓得極低，已經不敢再去與姬昊天對視，更不敢強詞奪理。
即便目光觸地，她仍舊能夠感覺到難以言狀的壓迫之感。
“你走吧。”
姬昊天用手指碰了碰鼻尖，淡淡開口。
“啊？”
張思寧一愣，她萬沒想到，這個連牛傑都不放在眼中的青年，居然就這麼雲淡風輕的放過了自己。
“你身為張鳳九的女兒，想要為父報仇，倒也無可厚非，今日衝撞，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但，沒有下次。”
姬昊天語罷，微微轉身，目光所及，剛好掃過牛傑。
那安靜的眼神，讓牛傑如同雷擊，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踏踏！”
姬昊天的目光只停留了片刻，便挪動腳步，走進了別墅當中，赫連婉兒見狀，也跟了上去。
“你們幾個狗奴才，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來照顧傑少！”
直到四號別墅的房門重重關閉，臺階下的跟班才趕上前來，招呼著一眾護衛，將牛傑扶起來之後，逃命似的離去。
……
別墅內。
“剛剛那個牛傑，看起來在燕京城裡，有些勢力。”
赫連婉兒看著淨手之後，正在茶案邊擺弄茶具的姬昊天，輕輕開口。
“牛寶現是現任的京都城防司令，手握八萬護兵，算得上有些地位。”
姬昊天動作不停，輕聲回應，語氣之平靜，彷彿剛剛發生的事情，全然與他無關一般。
“你，不怕嗎？”
赫連婉兒見到姬昊天居然還有閒情雅緻在這裡擺弄茶具，微微有些汗顏，這個男人，究竟得狂傲到什麼程度，捅了這麼大的簍子，沒想要跑路也就算了，此刻居然能做到無動於衷。
“今日之事，乃是牛傑上門尋釁，而且率先動手，我有理有據，正當防衛，有什麼可怕的？”
姬昊天端起茶壺，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推向了赫連婉兒：“嚐嚐！”
“有理有據？”
赫連婉兒黛眉微蹙：“難道在你眼中，那些有權有勢的大人物，是這麼容易講理的嗎？你知不知道，你傷了牛傑，會引發什麼後果？”
“相比牛傑，我倒是對你更感興趣。”
姬昊天端起聞香杯，輕嗅茶香，笑道：“剛剛在門外，牛傑對你百般拉攏，你為何沒有聽他的話，去站在他那邊，跟他一同對付我？”
赫連婉兒將目光投在了姬昊天身上，不明所以。
“你也知道，牛傑是個大人物，一旦你投向他那邊，就可以動用牛家的勢力，脫離我的掌控，不是麼？”
姬昊天臉上依舊帶著微笑：“可你為何卻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幫我？”
“幫你？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我剛剛出手，只是因為看不慣牛傑的紈絝作風，也因為你可以找回萬劍山莊的蟬翼刀罷了！”
赫連婉兒扔下一句話，轉身走向樓上：“很晚了，我去睡了。”
姬昊天聞言一笑，繼續煮茶。
樓上臥室。
赫連婉兒站在窗前，看著天上的一彎銀月：“是啊，我為什麼會選擇幫他呢？”
無人應聲，只有月光皎潔。
……
京都。
城防軍營，司令辦公室內。
“你說什麼？！傑兒被人打傷了？！而且還打成了殘廢？！”
辦公桌後，牛寶現看著前來報信的府中管家，情緒震怒的接連喝問。
牛寶現年近五十，身材紮實敦厚，國字臉上長著一雙鳳目，眸子裡不時有光芒閃爍，看起來就是一位不好惹的人物。
“老爺，此事千真萬確，四少爺被送到醫院的時候，老僕是親自到場的！醫生說，他的臂骨已經炸裂，恐怕，此生都無法習武了！”
管家面對牛寶現的喝問，唯唯諾諾的回應道。
“嘭！”
牛寶現聽見管家的回答，一掌拍在辦公桌上。
“咔嚓！”
力量之大，直接讓辦公桌的支柱陷入地面：“我牛家歷代從戎，以武傳家，牛傑修為盡失，丟的是整個牛家的臉面！我問你，牛傑受傷之時，衛隊的人都在幹什麼？”
“老爺，今日四少爺受傷，不僅是他自己，衛隊眾人也未能逃脫，就連四少爺的貼身護衛阿福，也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在燕京城內，有人能夠傷到傑兒和阿福？”
牛寶現眯起眼睛，眸子裡閃過了一抹異樣神采：“出手的，可是皇家或者王族衛隊？”
“不！根據四少爺的說法，今日打傷他們的，只有一個人！準確的說，應該是一男一女！”
管家不能等牛寶現問話，就繼續解釋道：“四少爺是在墨園別墅區的四號別墅門前被打傷的，我在趕來之前，已經調查過了，那裡，是雲州趙氏集團的產業，那棟別墅，也是趙氏集團招待貴賓的專用居所！”
“雲州趙氏？”
牛寶現聽見這話，眼中的憤怒已經呼之欲出：“一個小小的地方門閥，居然敢對我牛寶現的兒子動手！他們這是活膩了不成？”
“老爺，這事該如何去做，還請您示下！”
牛寶現冷哼一聲：“區區一個地方豪紳，何須謀劃！來人啊！”
“將軍！”
門外的衛兵聽見喊聲，邁步進門。
“傳令下去，馬上封停雲州趙氏集團在燕京的所有產業！再派一隊人馬！去墨園別墅區，把住在四號別墅的狗男女給我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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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寶現胸口起伏，怒火熊熊：“敢對我牛家人耀武揚威，今天，我一定要讓趙氏集團在燕京的產業灰飛煙滅，讓趙閥門主親自來燕京，給我叩頭認罪！然後，自斷雙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