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再起。

聽見洪亮的聲音傳來,樊勳彰側目看向會場入口。

眾多目光當中,一名劍眉星目青年在侍衛的陪同下,目不斜視的走進了會場之內。

一身戎裝,英姿颯爽。

步伐沉穩非常,身上的凜冽氣息呼之欲出,周身氣質,幾乎能夠比肩姬昊天。

瞬間吸引了場內大多女性的目光,在眾人驚詫之餘,就連樊勳彰都微微挑了挑眉毛,眸中閃過一抹意外神色。

這青年看起來,年紀跟姬昊天相仿,至多只有二十四五歲的模樣。

可那肩膀之上,扛的分明是一顆將星。

華夏萬里,疆域遼闊。

雄兵千萬,其中封侯拜將之人不勝枚舉,況且軍中也有許多軍銜很高,但是卻並沒有實權的高等虛職,肩扛將星之人雖然不多,但也不算稀有,單是樊勳彰統轄的戰區,將軍級別的軍官就有二十餘人,所以一名將軍,是絕對不足以讓樊勳彰感覺出什麼壓力的。

真正讓他驚訝的,是這人的年齡。

不到三十,居然能夠授予將星,這得是何等榮耀之事,如果不是立下赫赫戰功,除非皇室宗親子弟,否則絕對不會有人取得如此高的成就。

可即便是皇族子弟,也大多都會下放歷練,逐步高遷,如果入仕便授予這等軍銜,不僅難以服眾,恐怕也會為天下人所詬病,故此,皇室成員雖有此特權,但也鮮為使用。

難道,面前這青年升遷,是因為戰功?

更不可能!

樊勳彰之父樊精忠曾為邊疆某部的中層軍官,樊勳彰子承父業,十六歲從戎便遭遇時局突變,十七歲上戰場,大大小小的戰役,打了上百場,步步升遷,用了十五年時間,才扛上將星,隨後指揮戰役無數,無一敗退,被稱為百勝將軍,憑此輝煌戰績,三十六歲被封平西王,乃是當朝八大鐵帽子當中,最年輕的一位。

樊勳彰戰功彪炳,麾下士兵未嘗敗績,用了二十年才完成拜將封侯之路,即便如此,還是因為他從軍的時候遭遇敵國覬覦華夏,一場拉鋸戰零零總總打了多年,戰功堆疊所致。

而如今,邊關雖然不太平,但十數年從未經過大戰,所以這青年即便是軍神轉世,肯定也立不下那麼多戰功,更不可能榮升將軍。

如此看來,他是皇室中人的可能性,還是更大一些,若果真如此,二十幾歲的年紀卻傻到去扛將星,恐怕也是草包一個。

樊勳彰思慮之間,那將星青年已經走到樊勳彰面前,看了看一旁的姬昊天,隨即將目光投向樊勳彰:“平西王,久仰。”

聲音清冷。

不卑不亢。

絲毫沒有客氣的意思。

“我與你素昧平生,仰慕從何而來?”

樊勳彰掃了青年一眼,目光同樣不屑,軍中以武為尊,此刻他篤定青年不是靠戰功上位,自然懶得理他,何況樊勳彰為華夏七大元帥之一,又是朝中手握兵權封地的八大異姓王之一,這兩重身份在手,讓他有足夠的底氣不把對方放在眼裡。

“好啊,既然平西王快人快語,末將也就不饒彎子了。”

青年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繼續道:“我乃是雲州軍分區,新上任的三軍統領,雷衝!”

樊勳彰一聲冷哼:“寂寂無名,不曾聽聞。”

“末將初到雲州,在北國軍中排名不前,自然不如平西王威名響徹華夏,你沒聽過,也是自然。”

雷衝頓了頓,目光忽然凌厲起來:“但今日,雷某卻要斗膽聞上平西王一句,你的封地在西境,兵權也在西境,即為西境之主,有何權利在我北國橫行霸道,還要扣押地方官員!莫非,平西王真是欺我北國無人嗎?”

雷衝話音落,在場眾人齊齊吸了一口冷氣。

雲州軍區統帥,掌控本地兵權,著實能稱得上是一手遮天,即便州牧大人見了他,恐怕也得退避三舍。

可樊勳彰,畢竟不是尋常人等,乃是御賜爵位的王爺,跟這重身份一比,雷衝的統領一職,著實不值一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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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雷衝強硬的態度和直白的語氣,卻分明就是在向樊勳彰尋釁,似乎對於樊勳彰的怒火,滿不在乎。

“笑話!本王該如何行事,何時輪到你這種小輩來教訓!”

樊勳彰眼睛一瞪,厲聲道:“沒錯,我的隊伍和領地確實在西境,可你別忘了,我的爵位,是皇族給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身帶王位,難道收拾一個貪官汙吏,也要向你請示嗎?”

“平西王身居高位,雷衝自然不會自不量力,讓平西王給我一個交代,只是今日之事,發生在北國境內,自然就該由我北國出面來管。”

雷衝頓了頓,指向了臺上的孔浩基:“今日,這人,你帶不走!”

“咯嘣!”

樊勳彰拳頭緊握,關節泛響:“我若非要帶呢?!”

“呵呵。”

雷衝一聲冷笑。

“嘩啦!”

身後眾多侍衛子彈上膛。

“王爺小心!”

樊勳彰的侍衛看見對方舉止,一步擋在了樊勳彰身前:“雷衝,你可知道刺王殺駕,是什麼後果?”

“我即為軍人,便無懼生死,你嚇不住我。”

雷衝目不斜視,深色沒有任何波動:“北國事,北國管,我身為雲州軍事主官,倘若連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反而被平西王把人帶走,還有何臉面做一方統帥!”

姬昊天看見雷衝面容上的嚴肅,訕笑一聲,不發一語,眼中卻露出了些許無奈之色。

臺上的孔浩基聽見這番話,心下卻是大喜:“雷將軍!您此話有理,孔某作為雲州官吏,即便做出了越軌之事,也自當經由本地發落,平西王雖然身居高位,可他畢竟是西境統帥,跟北國已經跨了戰區,我就算觸犯軍條,可是也沒有跨戰區處置的道理吧!”

到了此刻,孔浩基已經完全篤定,雷衝就是為了救他來的,否則,這天下誰敢冒著得罪王權的下場,在這裡公然與一位王爺,而且還是與一位頗得聖眷,手握軍權的王爺作對。

想到這裡,孔浩基緊繃的心絃逐漸松了下去,沒想到,四家門閥加在一起,居然有這麼大的能力,竟然能讓本地的最高軍事主官,出面來救自己。

一念至此,孔浩基吐出一口濁氣,之前還以為,今日樊勳彰要處置自己,必然是在劫難逃,下場悽慘。

卻沒想到,半路竟然殺出了雷衝這麼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來,看他強硬的態度,今日定然是要死保自己無虞。

這麼看來,或許自己今日不僅能逢凶化吉。

或許,還能憑藉四閥如此強大的力量,更上一層樓,也未嘗不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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