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去,那就去,點點是你闖下來的禍,那無論別人說什麼,你都要把欠他的補償了,就算是穆北言也不行。”

得到她的支援,蘇瑾涼的心安穩了一些,在她堅定的眼光下,她終是下了決心,計劃明天回去繼續照顧點點。

次日清早,蘇瑾涼早早的吃完了早餐,然後出發去了醫院。

在打車去醫院的路上,她整個人都是忐忑不安的。

懸著一顆心她來到了醫院的門口,在人來人往中順通無阻的找到了穆承的病房。

站在病房的門前,她深呼吸了一大口氣,才終於攢著勇氣,推開了病房的門。

韓顏雅聽到開門的聲音,以為又是藍韻來了,便沒有回頭,繼續低頭幫穆承蓋好被子。

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穆承看到站在門邊的蘇瑾涼,小眼睛驀地一亮,“姐姐,你怎麼來啦!”

蘇瑾涼的眼神正好對上穆承那雙清澈純淨的雙眼,帶著孩童的天真,那抹天真像是一道灼熱的火,燒在她的心上,讓她的愧疚感如洪水湧流般奔湧而出。

韓顏雅聽到穆承說的話,收拾被褥的動作一僵,轉過頭來,看到是蘇瑾涼後,眼底閃過濃烈的不滿。

“你還來這裡做什麼?繼續害他?”

她尖銳刻薄的話就像是利刃,刺在蘇瑾涼的心上。

蘇瑾涼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的,我是來照顧他……”

最後一個“的”字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韓顏雅就已經打斷了她的話。

“我一直都在這裡照顧他,不需要第二個人,你回去吧,這裡不需要你。”

韓顏雅的聲音冰冷涼薄,讓人聽了止不住的生寒。

她的驅趕讓蘇瑾涼覺得有些難堪,但是礙於心底的愧疚,她並沒有如她所說的離開。

韓顏雅幫點點整理好被子後起身,看到她還在這裡,心頭的不滿頓時迸濺爆發。

“你還在這裡,是想要我把你做過的事情全部告訴給點點是嗎?”

蘇瑾涼的嘴角一僵,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她明白,韓顏雅在威脅她。

穆承聽得雲裡霧裡,伸出小手扯了扯韓顏雅的衣袖,“媽媽,你和姐姐在說什麼啊?”

韓顏雅朝他輕輕勾了勾唇,“沒什麼,就是姐姐有個秘密想要私藏起來不告訴點點,我想要告訴你讓你開心一下,可是她不準。”

“秘密”兩個字成功的引起了穆承的好奇心,他扯著韓顏雅的手不願意撒手,撒嬌賣萌著讓她告訴他。

“媽媽,你快告訴我,點點好想聽這個秘密。”

穆承的話讓蘇瑾涼的臉色蒼白了些,她咬了咬下唇,睨了揚著笑的韓顏雅一眼。

“韓顏雅,我走,你不要告訴他。”

“好啊,慢走不送。”

她的回答正合她的胃口,韓顏雅昂首點了點頭,得意的朝她笑著。

蘇瑾涼低下頭,無言的走出了病房。

在關上病房的那一刻,一抹失意湧上了她的心頭。

她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發覺手背上盡是淚水。

“蘇瑾涼?這麼巧。”

她站在原地時,一道聲音突然襲了過來,正入她的耳廓。

她抬起頭,看到薛殷裹著黑色大衣,向她緩緩走來。

她勾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嗯,真巧。”

薛殷一眼就瞅見了她眉眼裡的情緒,沒有開口戳破,而是問她,“瑾涼,你前幾天遇見的那個小護士呢?我找她有些事情。”

蘇瑾涼有點疑惑,“小護士?”

“對啊,前幾天給你藥劑的那個小護士。”

薛殷特意出聲提醒。

他這麼一說,蘇瑾涼突然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

“哦,她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專門照顧點點的。”

在她的口中並沒能得到一些實質性的資訊,薛殷的心底微微失望。

他停了兩秒,還是不甘心的繼續問她。

“我找她真的有急事,不然你和我去前臺找找她吧,我沒有見過她本人。”

蘇瑾涼看了薛殷一眼,看他真的一副很著急的模樣,只能點頭答應。

兩人並肩來到了大廳,向護士長詢問那個護士的下落。

護士長從電腦裡匯出所有照顧穆承的護士的照片和基本資訊給兩人核對,蘇瑾涼看完的全部,微微搖頭。

“都不是,都不是她。”

護士長有些疑問,“不可能啊,這已經是所有照顧小少爺的護士了。”

蘇瑾涼重新看了一遍,還是搖頭,“真的不是,不是那個小護士。”

蘇瑾涼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個小護士的模樣,描述道,“我聽別人喊她小玲,樣子像是剛剛大學畢業出來的那種女學生,二十出頭,你確定真的沒有這個人嗎?”

護士長一聽,很是肯定的搖了搖頭。

“蘇小姐,這是不可能的,我們醫院上層對小少爺重點關注,連給小少爺安排的護士都是有過十年以上的閱歷的人,不可能有剛剛大學畢業出來的。”

聞言,薛殷的臉色閃過一絲愕然,隨後陷入了深思。

越是深想下去,他的臉色就越是凝重。

不好,事情越來越難辦了。

蘇瑾涼回到家的時候,接到了安子默的電話。

“阿涼,對不起啊,我被薛媽媽帶回來了,她說什麼都要拉我產檢,而且說不準我以後再亂出來跑了。”

薛母剛剛從三亞旅遊回來,聽說她亂跑出來了,說什麼都要帶她回來好好養胎,這讓安子默很是無奈。

不能陪著她的小姐妹,她感覺很是愧疚。

蘇瑾涼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你好好養胎。”

簡單的幾句交代後,蘇瑾涼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談話聲戛然而止,房間裡恢復了一片寧靜。

周遭安靜下來,蘇瑾涼心頭的情緒也開始翻湧。

她翻閱著近期的通訊錄,看到穆北言的名字時,一道難過劃過心尖。

他怎麼還沒有來找她啊,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原諒她了。

蘇瑾涼越是深想下去,眼底的光越是黯淡。

她在沙發上坐下來,將頭埋進了臂彎裡。

第二天,正值週末,穆北言放下手裡的工作,來到了醫院。

許久不曾見過穆北言的點點看到他的那一刻激動的把他的手臂抱住,“爸爸,你終於來了!我想死你啦。”

穆北言的嘴角輕輕抽了抽,對於這種生疏的親暱很是牴觸,但是對上小奶包的眼眸,他沒有動。

“嗯,爸爸也想你。”

穆北言抬起手,在他的後腦勺輕輕摩挲。

感受著他的撫摸,穆承臉上的笑意越發溫軟,享受著這難得的溫暖。

韓顏雅在旁邊看著這溫馨的一幕,有些怔愣發神。

如果沒有那件事的話,他們一家三口,應該早就團圓了吧。

她如此痴心的想著。

穆北言並沒有在病房裡面待多久,不過半個小時,轉而便去了江岑的辦公室。

江岑看到來人是他,溫文爾雅的俊臉上滿是哀怨。

“不是我說啊,這燙手山芋到底啥時候能好,我家蕭蕭都要飛過來看我了。”

對於他的日常一嘀咕,穆北言並沒有什麼反應。

“江大醫生,快不快,這個是要看你的技術的。”

他的回懟惹來了江岑的不滿,瞪了他一眼之後,江岑將剛剛擬好的報告丟給他。

“這幾天還沒有什麼顯著性的效果,不過點點的病情已經穩定了。”

穆北言仔細的將報告看了一遍,而後輕輕頷首點頭。

“好。”

江岑把玩著手裡的鋼筆,在空中轉出一個個好看的筆花,一副慵懶散漫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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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穆北言一眼,似乎是想到什麼,提醒他說,“不過穆北言,我事先告訴你,這個方案雖然安全,但是有個很大的弊端。”

“什麼?”

穆北言望向他。

“實施這個方案點點要服用大量的藥物,雖然我和白以勳已經儘量的把藥物的副作用降到了最低,但是是藥三分毒,不可能點點一點損害都沒有。

按這個方案,他要完全康復的話,至少要兩三年的時間,兩三年都這麼吃下去,他的身體估計會吃不消,智商發育等等也會因為藥物受到損壞。”

江岑如實的全盤告訴了他。

聞言,穆北言拿著報告的動作停下來,安靜著一語不發。

江岑知道他在糾結,在沉默,在試圖接受。

時間流逝飛快,兩分鍾後,才見男人的薄唇微微輕啟。

“先把他治好再說吧。”

得到他的回答,江岑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

半周後。

薛殷迫於自家小女人的威逼利誘,只能無奈的向穆北言請了半周的假期,專門來調查那個護士的身份。

駭客也跟著他忙碌了好幾天,才終於找到一點資訊。

薛殷點開駭客剛剛發給他的檔案,一路看下去,一個名字惹來了他的注意。

SH組織?

這個假冒的護士竟然是SH組織裡的成員?!

薛殷的心頭劃過驚石,一路看下去,除了這個資訊外,別的都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

他退出頁面,看到駭客幾分鐘前給他發到資訊:

薛哥,我真的不行了,最大力度只能找到這裡了,SH組織的資訊根本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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