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本來安靜得只剩下兩人呼吸聲的病房突然出現了一些雜音。

藍韻順著聲源處看去,親眼看到韓顏雅走了進來,然後帶上了門。

她不自覺的蹙了蹙柳眉。

雖說點點是她的孩子,她來看他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藍韻看到她還是覺得心裡不太舒服。

為她當年做的種種惡事而感到討厭。

韓顏雅早就敏銳的感覺到了藍韻那道目光,似是什麼都沒有察覺一般的走到穆承的身邊,幫他蓋好了被子。

藍韻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看著她細心照顧點點的模樣,張了張唇,還是沒有說什麼,對她照顧點點的保持預設態度。

那天過後,江岑和白以勳一心窩在辦公室裡,為方案籌備前期必備的藥品和裝置。

午飯時間時,葉南溪因為這幾天黑白顛倒的工作而有些走神,在倒熱水的時候不小心手抖了一下,熱水正中她的另一只手的手背,洋洋灑灑的撲在她的手上。

“啊!”

條件反射的,她迅速收回了手。

聽到聲音,看著X光照的白以勳皺了皺眉頭,抬起頭一看,看到了她手背上那一片灼紅。

他頓了一下,起身向她走去,拉著她走到水龍頭旁邊,然後開啟。

冷水落在她的手上,使她的手上的溫度迅速降溫。

葉南溪看著他的側顏,微微有些愣神。

而後,白以勳又拿出醫藥箱,幫她做了一些簡單的處理。

處理完了後,他收回紗布,微微低著頭,沒有看她一眼,“繼續去工作吧。”

毫無感情的話語,在受了他的幫助的葉南溪耳朵裡,多多少少帶了一些感情。

她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心愛的人給的糖一般,咬著下唇嗯了一聲,然後小跑開了。

白以勳聽到她的回答,呆了一瞬,看著她蹦跳的身影有些發神。

自己剛剛……是不是不應該幫她?

處於本能的救助,白以勳此時才品出來,似乎又讓小姑娘誤會了。

他微微斂了斂眸,眼底劃過一道懊惱的光芒。

蘇瑾涼這幾天應了穆北言的要求,沒有再去醫院,老老實實的待在了家裡。

穆北言剛剛下班回到別墅,正巧在郵箱旁邊路過,餘光掠過一道粉色。

像是受了什麼蠱惑一般,他鬼使神差的在郵箱面前停下的腳步,伸出手把信封取了出來。

他的視線迅速出現了一個人的名字,墨眸裡的冷漠突然深了一層。

修。

他開啟了信封,視線不斷的向下,迅速看完了所有的內容。

越是看下去,他的眼睛越是晦暗不明,黑暗中帶著怒意。

修聲稱可以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幫她找到最好的英國醫生幫她治好點點,那些字裡行間中裹著的關心和愛意,足以點燃他的怒火。

他的指骨捲曲起來,手裡的信封瞬間變得褶皺。

他邁開步伐,推開了門,看到蘇瑾涼正坐在沙發上看書。

蘇瑾涼看到他回來了,愣了愣。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穆北言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將手裡被捲成紙團的信封砸在茶桌上,聲音清冷,帶著十足十的冷漠。

“這是什麼?”

蘇瑾涼看到那個粉色的信封,心頭一驚,頓時覺察到了什麼。

因為這個顏色的信封,上一次男人的怒火,早已經震懾到她了。

她咽了一口唾沫,伸出手拿過那個信封,看著修寫給她的長信。

穆北言站在原地抱著手臂,有些好整似假的看著她,“這就是你說的斷絕關系?斷絕到人家不遠萬里跨國給你送信?”

男人的聲音裡滿是譏諷,在蘇瑾涼的耳朵裡,像是一根根的利劍,刺在她的心臟上。

她的櫻唇蠕動許多次,卻發不出一句話語。

男人正在氣頭上,無論她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更何況,她也不知道應該從何解釋,解釋修這一番的作為,解釋他們之間清白的關係。

兩個人僵持著,誰都沒有開口。

“叮。”

二樓中突然響起清脆的開門聲,惹來了兩人的注意。

韓顏雅從房間裡出來,將手肘靠在護欄上,看著正在吵架的兩人,隔空對著穆北言說到,“北言,我好像還知道一些東西。”

她的話,莫名其妙的,讓蘇瑾涼覺得有些隱隱不安。

穆北言聽到她的話,抬起墨眼,“什麼?”

“我記得她和姜鑫的關係好像也挺好的。”

韓顏雅的話說的很委婉,整體聽上去並沒有什麼毛病,然後在正因為這些事情而吵架的兩個人耳朵裡,全然變了味道。

蘇瑾涼的杏眸裡充盈著憤怒,為她的無端汙衊。

“韓顏雅,你在亂說些什麼!”

韓顏雅不理會她的怒斥,從口袋裡頭掏出手機,開啟了一段語音。

“韓顏雅,你幫幫我,我真的很喜歡蘇瑾涼,我喜歡她的臉,喜歡她的身子……”

飽經世故的男人聲音很是滄桑,在滄桑當中,卻帶了一些邪意,再加之這些不堪入耳的話語,更是深刻。

穆北言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聲的變化,最後歸於黑沉。

韓顏雅關閉了語音,對他說,“北言,不是我汙衊瑾涼,我只是實話實說。

我作為第一交際花,姜鑫這種噁心的男人連我都沒有看上,卻唯獨對瑾涼情有獨鍾,甚至讓我來幫他追她,如果不是受了她的什麼恩惠和蠱惑,有哪個男人會這樣如此?”

此話一出,蘇瑾涼的眉眼染上了慍怒,盯著她的眼,“韓顏雅,你在亂說些什麼!我沒有!”

穆北言聽到她的狡辯聲,眼裡的陰沉驟然間,更厚了一層。

面前的男人遲遲不說話,蘇瑾涼的心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怕男人誤會,怕他相信韓顏雅的話,怕他再誤會她。

她真的怕了。

穆北言緘默不言了片刻,再次抬起頭的時候,是蘇瑾涼入眼可見的失望。

“蘇瑾涼,從明天開始,你就搬出這裡吧。”

他的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落在蘇瑾涼都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她臉上的神采迅速的退去,呆滯了好久,才吐出一句斷斷續續的話語。

“北……北言,你剛剛說…說了什麼?”

穆北言正視著她逐漸在渙散神采的眼,肯定的再次重複到,“明天開始,搬出這棟別墅。”

說完,男人的步伐已經移動,走上了二樓,留下蘇瑾涼一人在客廳不知所措。

韓顏雅靠在護欄上左右看著兩人的動作,聽到穆北言巨大的關門聲,隨後傳來蘇瑾涼的哭聲的時候,她勾了勾唇,悄無聲息的回了房間。

將房門鎖好,確定萬無一失之後,她才熟練的一個一個數字的打了蘇迅的號碼。

電話撥通不過五秒,便被蘇迅接通了。

“事情搞定了,他們鬧翻了,蘇瑾涼明天要被穆北言趕出穆家。”

電話那頭的蘇迅聽到這番喜訊,勾了勾紅唇。

“很好,這次速度不錯。”

難得得到她的一次讚揚,韓顏雅表示很意外。

“繼續這個進度下去,就算她和穆北言領了證又怎麼樣,還不是要被我們拉下臺。”

蘇迅的話語裡滿是得意。

韓顏雅被她的情緒所感染,不自覺的和她一般嘴角上揚。

“好,看來穆北言對她,也沒有多麼喜歡。”

蘇迅似乎是敏銳的從她的話裡品出了別的味道,眉梢揚了揚,沒有接話下去。

藍韻接著一連幾天都守在了醫院裡,白天輾轉更換著黑夜,病房裡總是有她的身影。

與此同時,韓顏雅的身影和她同步出現在醫院裡,讓她多少皺眉,卻是沒有辦法趕她走。

而且,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蘇瑾涼這幾天都沒有出現在醫院裡面。

又是一個晚上來臨,時鐘的時針已經指向了七點,藍韻離開了醫院,打算去穆家別墅找蘇瑾涼吃個飯,順便去問問她這段時間為什麼不來醫院。

一路開車來到穆家別墅的門口,藍韻下了車,看到蘇瑾涼在門口搬行李,別墅的大門旁邊還停著一輛計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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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不解的走過去。

蘇瑾涼紅著一雙眼,頂著冬日的寒冷,低頭搬著收拾好的行李,看到視野裡突然出現了一雙鞋子,她有些意外。

抬起頭來,蘇瑾涼看到來人竟然是藍韻,有點呆然。

“媽……你怎麼來了?”

藍韻一眼就瞅到了她眼圈那一抹的紅,心頭有些心疼。

“瑾涼,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搬行李?”

她溫暖關心的話語就像是刺激劑,蘇瑾涼剛剛止住不久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沒事的媽,我就是…北言讓我出來的。”

蘇瑾涼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哭腔。

藍韻一停,眼神冷了冷。

“怎麼回事?北言讓你出來?”

“對的,北言讓我出來的。”

蘇瑾涼一邊用衣袖擦著滑下來的淚水,一邊回答她。

看著她在冷風裡哭的像個淚人,藍韻的心疼更深了一層。

“別哭了,跟我進去。”

說完,藍韻就想要拉她進別墅,被蘇瑾涼制止了。

“媽,我不能進去了,而且,規定讓我離開的時間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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