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敬之一派的玉樹姿態,風度翩翩,“娘娘客氣,您從前對秋陽多番照顧,我替她來這一趟也是應該的。”

幾次三番地提到裴秋陽今日任性小器的作為。

景元帝朝文敬之點頭,“你做的很好,秋陽素來不懂事,有你在她身邊,朕也能放心。”

文敬之原本俊朗清和的臉上露出幾分羞赧,隨即低頭朝景元帝行了一禮,“臣謝皇上信重。然,秋陽與臣如今婚約尚未定下,臣此番行為也不過是臣私心所做,還請皇上與娘娘,莫要對外提及,也免引了旁人議論,壞秋陽聲譽。”

說著,神情愈發鄭重,“如此,臣便當真問心難安!”

景元帝微訝。

倒是旁邊的宓妃,忽而心頭一動。

朝景元帝笑道,“陛下,世子說的當真至情至理,全身心這般替秋陽考慮的人,除了陛下,怕就只有世子了吧?”

文敬之含笑,輕搖了下頭,“臣不敢。”

景元帝目露欣慰,笑著點頭。

又聽宓妃道,“秋陽與世子,自小便情非一般,陛下本也是看中他沉穩可靠的性子,才想將秋陽託付給他。宮中早也將他二人之事認定,對此不說眾所皆知,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景元帝看向宓妃,“愛妃想說什麼?”

宓妃掩唇笑了笑,“陛下莫怪妃妾多說了幾句,如今,秋陽可是已經及笄了。”

頓了下,“及笄過後,便是能嫁娶之時。秋陽跟世子的事,若是遲遲不定下來,只怕要傳出不好的議論來了。”

景元帝一愣。

文敬之卻在這時跪了下來,誠懇真切地說道,“皇上,臣知有國師批言,近日皇家不可動姻緣之事,可,臣對秋陽乃是一片真心,又害怕旁人因為這婚約不定,對她多加非議。”

說著,語氣竟多了幾分沉痛,“臣每每念及,只覺夜不能寐。秋陽素來是個單純天真的性子,若是為此事被傷了心,臣,臣……恨不能自己受刀劍加身,也不敢叫她有一點兒難過!”

一旁,宓妃動容。

再次看向景元帝,輕聲道,“陛下,妃妾知曉今日也算不得是個多好的日子,可好歹也是眾人都在場的,您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將秋陽的婚事定下來吧?”

景元帝眉頭微皺,還有幾分遲疑,“到底國師批言,若是擅自賜婚……”

宓妃卻笑道,“可您不是也給欣然賜婚了麼?也沒聽國師說什麼呀!”

從側門剛要走過來的裴欣然猛地腳下一頓,不可置信地朝宓妃看去。

景元帝的聲音再次傳來,“那是和親,為國體之安,有國師所言,與皇家姻緣不同。秋陽的婚事,還是……”

裴欣然扶著門框的手指甲一點點地摳進。

又聽宓妃低聲道,“早點定下婚事對秋陽其實也好,她那麼個愛玩的,有著世子約束,若是能沉穩幾分,陛下豈不是要少操心一些?”

景元帝又響起裴秋陽今日不曾來參加宓妃壽宴的事。

文敬之的聲音驟然響起,“皇上,臣一定會對秋陽好的!”

這麼樸實的一句話,竟真的打動了景元帝。

他深深地看了眼文敬之,張了張口,“如此,那便……”

“父皇跟宓妃怎麼在這兒呢?難怪前殿也不見呢,叫我一通好找。”

似嬌似嗔的笑聲,從殿門外傳來。

側門旁,裴欣然面露錯愕,隨即往後一退,躲在了簾子後頭。

裴秋陽拎著漂亮的裙襬跨過門檻,抬頭,就瞧見站在景元帝面前的文敬之。

似是意外,又是意料之中。

前世那事陡然再次襲上心頭,她厭煩地轉開。

走向景元帝,“我來給宓妃道賀,不想到了前殿卻沒見到,問了宮人才說在這後頭,所以就尋來啦!沒打擾父皇和宓妃吧?”

景元帝意外,笑著看她,“你來給宓妃道賀?不生氣啦?”

裴秋陽一聽這話,眼神就是一閃,朝旁邊的宓妃和文敬之掃了一眼。

站在景元帝跟前嬌笑,“我氣什麼呀?宓妃素來對我好,難得一次生辰,我若不來,怎麼像話?”

說著,還朝景元帝撅了撅嘴,“父皇說的我好像是個沒良心的壞人一樣!”

“你可不就是個壞的!”

景元帝哈哈大笑,點了點裴秋陽,方才心中的一絲不滿頓時煙消雲散。

朝宓妃笑道,“這孩子,當真是懂事兒了,還當她是胡鬧任性,不想她已經在咱們不知曉的時候,都這麼明白事兒了。”

景元帝是笑著說的。

宓妃的心卻拎了起來,聽出了那話裡暗藏的警示。

溫柔地笑了起來,朝裴秋陽看去,“我當然曉得秋陽是個最好的孩子了!今日本可以不來的,你素來愛睡,為著我的生辰,偏要起早折騰,很是辛苦吧?”

這都中午宴席已開了人才來,還敢說她是起早?

恨不能告訴父皇,她就是個沒規矩又貪睡的懶蟲吧!

裴秋陽嘿嘿一笑,也不辯解,只道,“秋陽如今不是閉門思過麼,令人先去請了皇祖母的恩准,這才出來的。來得遲了,宓妃娘娘莫怪。”

說完,就瞧見景元帝的臉上,無奈縱容的笑意更濃。

裴秋陽心下暗道——說我懶?有本事去問太后去呀!

宓妃的臉上笑意果然微頓,隨後再次輕笑,“我怎會怪你呢?只怕你還生著欣然的氣,不肯來呢!來了就好,我自是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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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一句,大方又輕巧,直接就將方才她們議論裴秋陽的事兒給揭開了去。

裴秋陽看了她一眼,心說,從前自己只怕真是個瞎的?怎麼就覺得這對母女可憐又悽慘?只會被人欺負呢?

笑了笑,不再糾纏,轉而令紫丹捧上帶來的壽禮。

笑道,“我宮裡呢,也沒什麼好東西能配得上宓妃,這幅《春菊山水》圖,是從前父皇賞我的,我也不懂這些筆墨文雅的精妙,索性借花獻佛,送給宓妃。還請宓妃收下。”

宓妃還沒說話。

旁邊的景元帝就又笑了起來,再次點了點裴秋陽,“你啊!當著朕的面就敢把朕的東西送人了,看朕下次還給不給你好東西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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