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再繼續了!”雷伊痛苦的說道。

“哦?”

“請,請不要再讓我看這幅畫了。”

“為什麼?”姑娘淡淡的問道。

“我已經……承受不住了。”

雷伊是真的承受不住了。此刻,血淋淋的人頭不停地從腦海中浮現,他真怕再從這幅畫中看到些什麼東西!

“你沒有看過這幅畫?”姑娘再次問道。

“……是。”

“你也無法忍受這幅畫?”

“對!”

“呵呵,”姑娘笑了,彷彿很失望,“還真是讓人遺憾啊。”

遺憾?她為什麼要說遺憾呢?

“這裡一共有四幅畫。”姑娘邊說邊走到了窗臺的最右邊,那裡依然被黑暗所籠罩。

“第一幅畫,你說你不知道畫中的地點。第二幅畫,你說你沒有見過畫中的人。第三幅畫,你說你無法忍受,”姑娘的聲音漸漸增大,“你的回答都很讓人失望啊!”

“可我,可我說的都是真的。”雷伊小聲說道。

“死鬼!”

“啊?”

“你知道屋內為什麼有這麼多刀嗎?”

“不,不知道。”

“這都是為前來索取七色花的人準備的!”姑娘冷笑著說道。

“什麼?”雷伊驚呆了。

“你可知刀疤勇士的房內堆滿了各種動物的首級?”

“知,知道。”

“你可知在那堆積如山的首級中有三顆是不同的?”

“有什麼不同?”

“有三顆是人的腦袋。”姑娘冷冷的說道。

雷伊忽然想起大叔似乎提到過,在刀疤勇士的房內甚至還有人的腦袋?

”你知道那三顆人頭的來歷嗎?”

雷伊本來不知道,但現在他卻漸漸明白了。

“難道,”雷伊張了張嘴繼續說道,“那幾個人都是前來求取七色花的?”

“不錯。”

“他們,他們不是被刀疤勇士擰下頭顱的?”雷伊試探性的問道。

“不錯。”姑娘淡白色的影子彷彿在黑暗的幕布中動了動。

“他們全都是被我殺死的。”姑娘淡淡地說道,就像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啊?”

儘管已經有些心理準備了,但雷伊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位叫做阿花的姑娘很是邪門啊?

“你好像很吃驚?”姑娘問道。

“沒,沒有。”雷伊連忙否認。

“那三個人也都到這裡看過畫。”姑娘說道。

“啊……”雷伊額頭上又沁出汗來,他大概已經能夠猜到接下來的走勢了。

雷伊皺起眉頭,努力回憶起大叔交代的話來。也就是……如果阿花暴走了,自己應該如何應付!

“和你一樣,他們對於這些畫一問三不知,簡直就是沒用的人!”姑娘冷冷的奚落起來,“從小我就被教育,沒用的人就是廢物。廢物是不配生活在這個世界的!”

“那三個廢物全都被我殺死了,就在這間房內!”黑暗中,姑娘彷彿伸出了一隻手,“就在你剛剛駐足的地方還存留著第一個廢物的血跡!”

“啊?”

“沒錯,就在那裡,我用旁邊那把大剪刀剪下了他的腦袋。”姑娘頓了頓繼續說道,“血濺了一地,我不斷的沖洗,反覆的沖洗,但仍覺得不夠乾淨。所以,為了方便,我在那裡做了一個簡易的裝置。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清水流下來繼續洗刷那個廢物的血。”

雷伊目瞪口呆,他已經無話可說了。

但姑娘卻有很多話想說。

“第二個人真的是來求取七色花的嗎?”姑娘自言自語起來,“在看到我的容貌後,他簡直連眼睛都移不開了。他竟然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面前!”

“啊?”雷伊的嘴巴中好像只能發出象聲詞了。

“呵呵,他就那樣跪在地上一步步向我爬來。你不要花了嗎?我問道。你可知他是怎樣說的?”姑娘忽然問道。

“啊……”

“不要了。他十分乾脆的說道。我什麼都不要了。他開始不停地向我跪拜,請留我在您身邊,哪怕是做一隻狗!”

這一次,雷伊連象聲詞都發不出來了。

“真是一個廢物!”姑娘冷冷的說道,“就在這屋子正中央,就在他不斷向我跪拜的位置上,我用那柄鍘刀切下了他的腦袋。”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這屋子中央有一柄鍘刀呢。

“從此之後,我再也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於是我帶上了面紗。”姑娘慢慢說道,“說來也怪,殺了這兩個人後我並沒有任何負罪感,彷彿他們本就應該死在我的手上。但從那時起,我感覺身體內的某個部分甦醒了,我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差,甚至會突然的不受控制!”

“不,不受控制?”雷伊總算是開口了,就像是忽然恢復了說話的能力。

“第三個人是一個很有禮貌,彬彬有禮的人。他一心求取七色花,但面對這幾幅畫,他一問三不知!”姑娘的聲音漸漸增大,“看在他很懂禮貌的份上,我本想放他走的。可就在這時,身體中不受控制的部分覺醒了!”

“不是他,不是他,這不是你要尋找的人。腦海中一個聲音不停地迴響著。而且他也和你要尋找的人沒有任何關係!殺了他,馬上殺了他!”姑娘冷笑著說道,“那一刻,我彷彿被惡魔附體了,就在房門的角落中,我用那柄長刀砍下了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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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話說完了,但雷伊的冷汗卻沒有出完。因為他自己對於那些畫同樣一問三不知,鬼知道面前這位喜怒無常的姑娘什麼時候會再次被惡魔附體?

大叔的話,大叔的話是怎樣交代的?

雷伊的大腦飛速旋轉起來。

沒有了說話聲,房間內忽然呈現出一種難以忍受的靜。彷彿有什麼東西即將出現,這就好像是暴風雨前的靜寧!

“請問……”雷伊忽然開口了,他並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麼,他只是想打破這令人難以忍受的靜默。

姑娘沒有說話,甚至連動都沒有動,她淡白色的身影就像是貼在厚實窗簾上的一張牆紙。

“你被惡魔附體前有什麼徵兆嗎?”

沒有人回應他,姑娘還是一動不動。

“那,”雷伊想了想問道,“之後還會有記憶嗎?”

還是沒有人回應他。

雷伊看過去,窈窕的姑娘彷彿已經蒸發了,那個淡白色的身影只是蒸發後剩下的點點痕跡。

“那你被惡魔附體後身體上會有什麼變化嗎?”雷伊丟擲了第三個問題,“比如說眼睛……會不會變紅?”

“不會。”這一次,姑娘回應了他。

“那……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呵呵。”姑娘笑了,很冷很冷的笑。

這絕對是雷伊這輩子聽到過最冷的笑,這笑容彷彿是從地獄的冰層中爬出來的!

“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姑娘竟然慢慢向雷伊走了過來。

現在這個樣子?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難道你已經……”

“死鬼!”姑娘已經走到了雷伊面前,他們之間只隔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鍘刀。

雷伊的心在砰砰直跳,他隱約感覺姑娘變了?

“我們這是在浪費時間!”姑娘冷冷的說道,“你和前面那三個人沒有本質上的不同。”

“不是,不是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一幅畫沒有看呢?”對於剩下那副畫,雷伊並不抱有希望,他只是在儘量拖延時間。

“我看,”姑娘面對著雷伊,“沒有那個必要了吧!”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晶瑩的小手已經按在了雷伊的脖子上。

“你……你要……”雷伊的臉瞬間就紅了,他感覺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呵呵,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姑娘很隨意的就將人高馬大的雷伊慢慢提了起來,彷彿雷伊是紙做的。

“咳咳~”雙腳離地的雷伊不住地咳嗽起來,他的兩隻大手已經冒出青筋,死命地抓著脖子上那晶瑩的小手。他實在難以相信這樣一隻玲瓏剔透猶如藝術品一般的手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這一次,我不想用刀。”

姑娘冰冷的聲音就在雷伊耳邊響起,但雷伊卻感覺這聲音忽遠忽近。因為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了。

“死鬼,”姑娘用不帶有任何情感的聲音冷冷的說道,“再見了。”

“等……”

就在雷伊即將昏死過去的時候,一個詞突然從腦海中冒了出來,正是大叔特別交代的詞。

“小麗……”聲音很輕,彷彿從雷伊口中擠出來的。

但就是這細若遊絲的聲音救了雷伊一命。

“你說什麼?”姑娘的手慢慢放開了。

“咚”的一聲,雷伊跌倒在地上,他雙手撫摸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

這絕對是雷伊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也許晚那麼一秒鐘自己已經命喪黃泉了?

“死鬼,你剛剛叫我什麼?”姑娘俯視著雷伊。

“小,小麗。”

雷伊怎麼也想不到這樣普通的一個詞能夠起到如此大的作用?

“你認識我?”

“不認識。”

“那你為什麼叫我小麗?”

“因為人人都這樣叫你。”雷伊開始照搬起大叔的劇本來。

“你,你想做什麼?”姑娘忽然緊張起來,她不住地後退,彷彿剛剛施加傷害的是雷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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