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雷伊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目空這小子總是把有的是錢掛在嘴邊，剛才還大言不慚的說14萬只是他老人家一杯漱口水的錢，竟然連個飛碟都沒有？
“呵呵。”目空再次笑了兩聲，不過這一次的笑容有些尷尬了。
“你沒有飛碟？”
“對。”
“你真的沒有飛碟？”
“……嗯。”
“你，你不會在騙我吧？”雷伊想了想說道，“沒有飛碟你是怎麼來的？而且還帶著兩個美女。”
“這還真是有點尷尬。”目空搔了搔頭發，在尷尬的驅使下手上的勁道稍稍大了一點點，為數不多的頭髮陡然偏向一側，露出了光亮的頭皮，地中海式的髮型一覽無遺，氣氛更加尷尬。
“你，你懂什麼？”發現異樣後，目空立刻將幾縷頭髮歸位，以確保四周足以保衛中間。
“啊？”
“你，你這個窮小子懂什麼？”目空惱羞成怒，“你以為飛碟是白菜嗎，說買就能買？”
“可是……”
“可是什麼？”目空瞪大眼睛問道。
“……沒有。”雷伊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說了。
在以前的生活在，雷伊與飛碟那是完全絕緣的，不要說乘坐，那是連見都沒見過。但自打與時光遊戲坊扯上關係後，飛碟似乎隨處可見，成為了最普通不過的交通工具。
“你知道一架飛碟多少錢嗎？”
“不，不知道。”雷伊是真的不知道。
這很好理解，作為一個一窮二白的人，怎麼可能去關注飛碟這種遠在天邊的東西的價錢呢？這就好比一個普通工薪階層的人，攢了半輩子錢也只會去關注一下周邊普通社群的房價，絕不可能去過問帝都的高檔別墅到底賣多少錢。因為這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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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
“兩千萬？”雷伊儘可能的往大裡說。
但窮人就是窮人，儘管只是假設也能看出底氣不足。
“兩千萬算什麼？”目空不屑的撇了撇嘴，“那不就是我一頓飯錢？”
雷伊啞口無言。
如果說14萬是目空一杯漱口水錢自己還不信的話，那麼2000萬是目空一頓飯錢自己簡直無法反駁。
“如果飛碟才2000萬的話我早就買了。”目空說道。
“……嗯。”
“再猜。”目空挑釁般說道，“往大裡猜，往你這個窮光蛋腦子中的極限裡猜。”
“……兩個億。”
話剛出口雷伊就後悔了。
既然只是猜，只是動動嘴而已，為什麼自己要說兩個億呢？
雷伊覺得就像有一根無形的線在抻著自己，讓自己放不開手腳。
“真是沒出息。”目空笑了，滿臉的鄙夷。
這幅表情激怒了雷伊。
“兩百億！！！”
雷伊簡直是吼出來了，引得廣場上的行人紛紛側目。
哼，不就是猜嘛，又不用上稅的，我看你這次怎麼說。
就在雷伊心中暗爽的時候，目空說話了。
“差不多吧。”
“什，什麼？”雷伊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架私人飛碟的價格差不多就是兩百億，”目空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是小型的那種，中型以上的飛碟差不多要五百億起步了。”
雷伊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一個字。
這一次，他是徹底無話可說了。
雖然表面上雷伊很平靜，但他就像被五雷轟頂一般，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你沒事吧？”目空看出了雷伊的異樣。
“飛碟，飛碟真的有這麼貴嗎？”雷伊咬著牙問道。
“當然。”目空肯定的說道，“我們家族就有三架飛碟，但遺憾的是還不能交到我的手上。”
“為什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怕我被人騙了，或者是不安全吧。”目空繼續說道，“不過老爸答應我了，只要我結婚就能在家族的三架飛碟中任選一駕作為我的新婚禮物。”
目空的新婚禮物竟然是一架飛碟？
一架價值最少200億的私人飛碟！
雷伊忽然覺得地下世界的陽光也很令人炫目。
“現在明白了吧？”這一刻，目空覺得自己丟失的所有面子都回來了。
“如果我想結婚那再容易不過了。因為，”目空伸出一根手指在雷伊面前晃了晃繼續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女孩能夠對私人飛碟說不。”
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所以這句話本不能算全對。
但這一刻雷伊卻不認為這句話存在任何問題。
我們常說錢不是萬能的，但這世界上並不存在什麼萬能的東西。
所以，錢就是萬能的！
至少……
錢是最接近萬能的東西。
“呵呵，走吧。”目空拍了拍雷伊的肩膀，對他的反應很是滿意。
“走？去哪裡？”
“當然是前面的車站了。”
“可是，你不是打死也不去澳摩拉西街嗎？你不是說那樣會很沒面子嗎？”
“當然不是去那裡。”
“那是去哪？”
“自然是離開這裡。”目空繼續說道，“雖然鳥人市場很棒，有太多值得玩的東西，但我口袋裡只剩下了七八十萬，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雷伊搔著金燦燦的頭髮說道，“七八十萬也不少了。”
“哼哼，真是缺少見識。”目空說道，“就這麼跟你說吧，七八十萬如果在這裡娛樂的話，不出兩個小時就會花得精光。”
不出兩個小時？
七八十萬？
這裡還真是應了那句話，花錢如流水。
在這一刻，雷伊不禁想起美樹老師同自己談薪水的那個遙遠下午。
當美術老師給出五萬這個數字的時候，自己陸續經歷了難以置信，小心翼翼，到欣喜若狂的心路歷程。
最後，自己竟然認為已經成功躋身上流社會，走上人生巔峰。
但現在看來，自己怕是和小康都相距甚遠。
有錢人的世界果然無法想象。
“又怎麼了？”目空忽然問道，“哪根神經不對了，怎麼一個勁的發呆？”
“啊，”雷伊如夢初醒，“這是要到哪去啊？”
“真是服了你了，不是說了去車站？”
“對對，去車站，然後呢？”
“笨蛋！”目空惡狠狠的說道，“自然是離開這裡啊。”
“車站可以離開這裡？”
“對。”目空點了點頭，“除了澳摩拉西街那個秘密通道和專用停機坪外，搭乘命運快車就是離開這裡的第三個辦法。”
“命，命運快車？”
新鮮事物真是層出不窮，令雷伊應接不暇。
這一刻，他甚至開始懷疑整個地下世界的真實性。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從哪裡來的嗎？”目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前方那座金碧輝煌的車站，“我就是坐命運快車來的。”
“那要花很多錢吧？”雷伊小心翼翼的問道。
畢竟從這裡到澳摩拉西街都需要14萬長城幣，更不用說離開這裡了。
“不多。”目空笑著搖了搖頭，“78萬而已。”
“78萬？”雷伊緊了緊自己的口袋，那裡面躺著一枚藍色水晶，而這枚水晶中躺著自己全部的積蓄。
不多不少，一共14萬。
這點錢怕是連個兒童票都買不了。
“你緊張什麼？”目空一臉壞笑的問道。
“七，七，七十八萬？”雷伊已經開始結巴了。
“對。”
“兩個人？”
“單人單程。”
天啊！
鳥人市場果然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單人單程票就要78萬？”雷伊難以置信的問道，“那麼一個往返票豈不是需要156萬？”
“很簡單的數學問題。”目空不以為然的說道。
“那，那這裡竟然有這麼多的人？”雷伊環視著廣場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問道。
雷伊雖然是一個窮光蛋，而且見識淺薄，但他絕不相信這個世界已經富裕到這種程度了。
如果美樹老師沒有忽悠自己的話，那麼月薪五萬已經算是一個相當高的收入了，差不多只有前百分之十的人口才能匹配這樣的收入。
也許還不到百分之十。
但即使是這樣，156萬也需要自己不吃不喝積攢將近三年。
三年，才能夠攢出一張往返鳥人市場的入場券。
但放眼望去，這裡到處都是人。
“這麼多人就對了。”目空說道。
“什麼意思？”
“因為出不去啊。”目空淡淡地說道。
“出不去？”雷伊好像有點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鳥人市場中雖然有很多人，但他們不見得都是腰纏萬貫，聲名顯赫的人。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因為出不去，所以被迫留在這裡的？”
“很大一部分嗎？”目空想了想說道，“應該說是絕大部分。”
“絕大部分？”
“呵呵，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目空自問自答道，“鳥人市場可不是什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能夠在這裡隨意進出揮灑自如的人不超過一百個。”
“一，一百個？”雷伊再次向四周看去，諾大的廣場上人頭躦動。
但此刻，雷伊忽然覺得眼前的畫面變了！
人還是那些人，但世界彷彿多了一層濾鏡。
熙熙攘攘的人群再也不是臉上洋溢著幸福微笑的人生贏家們，而是……
而是……
一具具從靈魂深處散發出強烈痛苦的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