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1號一邊小聲嘀咕著一邊抬起頭向城牆上方望去，“但這些鳥是哪來的呢？”
隨著太陽漸漸升起，四周越來越明亮。
城牆上半部分，在紅褐色的牆磚外，那些本來密密麻麻掛著的東西依稀可以辨認了。
星星點點，泛著淡淡白光，點綴在巨大無比的城牆上，即像是陳舊的蛛網，又像是春蠶的繭。
那是怪鳥的巢穴？
“這些鳥好像是從那些東西裡掉下來的。”1號指著城牆的上方說道。
“嗯，像是鳥窩。”撲克大人也抬起頭來，一隻手撫摸著下巴說道，“很奇怪，這鳥窩也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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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像這城牆是專門用來給這些怪鳥築巢的一般。”1號慢慢低下頭俯視著地上怪鳥的屍體說道，“唉，罪孽啊。雖然我不是有心要殺死這些鳥的，但這些鳥畢竟因我而死……”
撲克大人就站在1號旁邊，聽到他略帶悲傷的喃喃自語正準備安慰這小子兩句，誰知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絕非凡人，而是被上天眷顧的男人。但上天對我也未免太好了！”1號的聲音中悲傷漸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其妙的自豪感，“在賦予我俊美的外形和華麗的口才之外，居然還給了我如此巨大的力量。”
“你小子給我打住吧。”撲克大人抬手就給1號的腦殼來了一下，“想自誇，進去以後有的是時間。我們現在還是先想想怎麼進去吧。”
“對對，四周也過於安靜了，這城牆中簡直就像是空城一般。”1號揉了揉自己的腦殼說道，“要不我再去拉一次門環試試？”
“免了吧，不知道又會掉下多少鳥來。”撲克大人邊說邊回過頭尋找靈靈，“靈靈，你怎麼看？”
“我覺得，這就像是一個測試。”靈靈慢慢走了過來。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子奇也來到了隊伍的最前頭，站在撲克大人身邊。
“測試？什麼測試？”1號一頭霧水的說道。
“能力測試。”子奇充滿信心的說道。
雖然自己遠沒有靈靈聰明，但卻擁有一個誰也沒有的巨大優勢。那就是自己清清楚楚的知道這是一個遊戲！
而自己曾經玩過太多的遊戲了，雖然拉門壞震死怪鳥的創意確實很新穎，但子奇已經從中窺探出遊戲設計的套路了。
“你們的意思是，這厚重的門環是專門為來叫門的人準備的？”撲克大人望著子奇和靈靈問道。
“恐怕是這樣的。門環與門之間存在著極大地吸引力，沒有力量的人肯定是拉不開的。”靈靈柔聲說道。
“原來如此。”撲克大人也完全明白了。
“等一下，等一下。”1號衝著眾人擺了擺手，“你們能不能說的明白一些。”
“呵呵，看來上天待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啊。”靈靈開起了1號的玩笑，“雖然賜給您俊美的外形，華麗的口才和巨大的力量，但卻沒有給您不俗的智慧。”
“不，不能這麼說。”1號連忙為自己辯解道，“我認為這是種族之間的差別。在這大千世界中，有些生命生下來就沐浴在陽光下，有些卻只能在黑暗中苟延殘喘。有些生命擁有看似長久的壽命，卻只能永遠孤獨的長在懸崖邊。有些生命不過一個夏季，卻能每天嘹亮的唱響一生。還有些生命，比如水之領域南邊大海中的一種水母，甚至擁有無限長久的壽命，但誰能知道那是否是一種無限長久的痛苦呢？每一次從幼蟲到成蟲需要犧牲多少別的生命，承受多少傷害，花費多少光陰，但最終卻不能邁向死亡，只能再次轉化到幼蟲狀態，週而復始，無休無止。倘若記憶是不連續的，那麼每一次成長豈不都是徒勞，因為什麼也沒有留下。倘若記憶是連續的，那就更加可怕了，就像墜入了無邊的黑暗中，永遠也沒有走出的一天，生命只能被不斷累積的記憶慢慢摧殘，最後所有的記憶都會是痛苦的。”
終於，1號帶著一臉激動的表情把話說完了。
他忽然發現四周是比剛才更加深沉的寂靜。
“你們，你們怎麼了？”1號抬起手在撲克大人眼前晃了晃。
“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撲克大人渙散的視線漸漸有了焦點，“但感覺很有道理的樣子。”
“啊，這……”1號居然沒有繼續自誇，而是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其實我也不是很懂了，只是想裝裝樣子。”
“但你到底想說什麼？”撲克大人問道。
“他是想說，他雖然不明白這為什麼是個測試，但這並不是他的問題。”靈靈望著1號繼續說道，“你是想說這是種族之間的差別對吧，你不明白是因為你是渡龜族人，而渡龜族人本來也不是以智慧見長的種族對吧？”
“對對對。”1號連忙說道，“就是這個意思，只不過剛才一激動，種族差別後面的話都說跑偏了。”
“好吧，那我來給您解釋一下吧。”靈靈似乎不想在種族差別的問題上繼續糾纏了。
“等一下，在聽你解釋前，我還是想證明一下這是種族的差別問題。”1號說道。
“那你小子想怎麼證明啊？”撲克大人饒有興趣的問道，沒想到1號是一個如此好面子的人，就和牌九大人一個樣子。
嗯，不只是牌九大人，和自己貌似也很像。
其實撲克大人不知道的是此時，這附近還有一個相當好面子的人正在默默地觀察著他們。
在大家的頭頂上，河伯已經喝完三碗茶了。
之所以直到現在河伯還沒有發聲，並不是因為下面的人沒有透過測試，也不是因為他還沒有找出那三個多出來的人是誰，而是沒有一個合適的契機讓他開口。
正如剛剛所說的，河伯這個瘦骨嶙峋的老頭也是一個非常好面子的人。
在更早些時候，河伯孤獨的在城牆上跑圈時，已經給自己設計好完美的開場白了。
在對方說完一句話後，自己將酷酷的接過話茬，然後閃亮登場。
但遺憾的是，下面的人嘰嘰歪歪，囉裡囉嗦的說了一大堆話，就是沒有自己想要的那一句。
尤其是那個站在前面穿紅衣服的小子，有用的話一句沒說，沒用的話卻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堆，尤其是什麼種族差別之類的歪理邪說，簡直是莫名其妙！
雖然河伯非常焦急，但還是耐著性子默默等待著最適合自己出場的時候。
站在高牆之上的河伯可以瞄一眼就知道來人的數量，也能瞄一眼就知道死了多少只鳥，更能聽清楚下面的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這是他獨特的能力。
所以自己一直以來都是疾風管局的看門人……
河伯換了一個站姿，並將兩隻耳朵高高豎起仔細聆聽著城牆下的風吹草動。
哼，小樣，我就不信你不說那句話！
此時，城牆下面。
“這很好證明。”1號輕聲說完後轉過身望著自己的族人。
“你們都聽到了吧，撲克大人他們說這是一個測試。你們有誰明白這為什麼是一個測試的馬上舉手！”1號衝著人群大聲喊道。
半晌，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均是一臉茫然，無人舉手。
“大家都看到了吧。”1號轉過身，臉上漸漸有了得意的神色，“不明白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我們整個種族都沒人明白。說白了這還是種族差別，就像咕嚕族人幾乎個個都人高馬大，而渡豬族人都圓滾滾的一樣，我們渡龜族人儘管擁有諸多優點，但不擅長思考問題。而我，在這其中已經算絕頂聰明的了。”
“等一下。”靈靈輕聲打斷了還想要繼續自誇的1號，“有人舉手了……”
“什麼？”1號霍然轉過身。
確實有人顫巍巍的舉起了手，正是另一個在一片黑色制服中穿著紅衣服的人，是2號。
“哼，你小子也能明白？”1號的語氣很是不屑。
“隊長，我想是這樣的。”2號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繼續說道，“我們是來疾風管局服役的，所以對方當然想看一看我們有沒有能力可以在這裡服役。”
“哼，怎麼看啊？”1號依然不屑的說道。
“我想就是用這個門環來測試。”2號指著門環解釋道，“這就像一個力量檢測的裝置，沒有力氣的人是拉不開的。”
“哼，但是我拉開了門環只能代表我自己天資過人，並不能代表你們。難道這二百號人每個人都要上前來測試一下嗎？”
1號的話不無道理，但2號臉上並沒有出現慌張的表情。
“就像您剛才所說的種族差別。”2號條理分明的說道，“不同種族之間的天賦確實不同，但我們是同一個種族。所以我想，對方恐怕是認為只要一個人能夠合格，大家其實都差不多……”
“都差不多？”1號一臉不爽的吼道，“那你小子能一下子震死這麼多隻鳥嗎？”
哼，2號這小子還真是不能小覷，這小子一定覬覦自己隊長之位很久了。
“不，不能。”2號惶恐的說道。
“哼，這還差不多。”雖然1號已經明白了2號的意思，但隊長該有的威嚴還是要有的，“所以你小子的意思是，這門環是測試我們種族有多少力量的。力量越大，震死的鳥就越多，對嗎？”
“對對。”2號說道。
“嗯，那看樣子我做的還不錯啊。”1號向城牆兩側望了望，“那我一共震死了多少只鳥呢？”
“四百七十四只！”
一個乾癟的聲音清晰的從眾人頭頂上傳了下來，河伯等這句話已經太久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