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將身體縮入寬大的衣服之中,只露出半張臉。他嘴角上揚,乾笑了一聲,只回答四個字:“天子命格!”

說完這四個字,賈詡不再言語,走到左邊逗弄兩隻巨蜥,任史辛怎麼叫喚,也只笑而不語。

歷史上的賈詡自帶許多標籤:人毒計毒,明哲保身,算無遺策,長壽。與李儒短暫的政治生涯不同,賈詡從效力牛輔開始,到幫助西涼李傕,郭汜把持朝政,再到短暫效力段煨,幫張繡二敗曹操,最後成為曹操的重要謀士,為曹家效命23年之久,最後壽終正寢,享年七十七歲。賈詡的經歷在整個三國都是絕無僅有的,他也是最長壽的人之一。

如果史辛的天眼通天賦再高階點,應該能看到賈詡擁有“毒士”之類的天賦,不過就算猜也能猜著了。

賈詡這樣一個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目的。他的態度雖然高深莫測,但至少給了史辛一些重要的資訊。他看中的是史辛的“天子命格”,並且認為奇貨可居。

史辛當然樂於看到這種情況,被鼎鼎大名的毒士看重,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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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史辛將三把脈器上的劇毒全部化解後,賈詡建議他再接再厲,從動物系毒物入手,讓他的毒功更上一層樓。史辛已經從植物系毒素裡得到了那麼多的好處,現在又有賈詡從旁協助,不答應就是傻子。

百獸谷養著大量的帶毒動物,賈詡每天捉一種或幾種。先叫史辛做好準備,要麼讓毒物咬他一口,要麼乾脆將取得的毒液餵給他吃。

動物系毒物跟植物系毒物不同,它們有了智慧和攻擊性,不像植物只會被動地攻擊,剛開始練習的史辛猝不及防,差點中了招。

那是一隻五彩斑斕的蜘蛛,賈詡稱之為五彩毒蛛,專門以吸食其他動物的毒液為生。

之前史辛就看過賈詡餵養他。以十數條青色小毒蛇投到五彩毒蛛的巢穴外。這些小蛇也是劇毒之物,但一聞到五彩毒蛛的氣息就開始局促不安,放到地下時就四處竄逃。

眼見青蛇就要逃離,五彩毒蛛的巢穴突然飛出十數條蛛線,準確無誤地將青蛇黏住,任由它們掙扎都逃離不了控制。

五彩毒蛛的腹背五彩斑斕,色彩非常豔麗。蛛腿又細又長,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灰毛,尖端如鋼勾般鋒利。

五彩毒蛛對自己的蛛線相當有信心,慢悠悠地從巢穴中爬出,路過賈詡身邊時停頓了一下,用其中一隻腿輕釦賈詡腳面,算是答謝。然後又慢悠悠地走向其中一條青蛇。

青蛇劇烈掙扎,蛇身撞擊在地上,發出“啪啪”的聲響,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

五彩毒蛛終於踱到那條小蛇身邊,它高舉起死神鐮刀一樣的蛛腿,猛力扎到青蛇身上,青蛇便不動了。

五彩毒蛛爬上蛇身,對準了某個位置一口咬進去,只一會兒就吸吮完畢,繼續走向另外一條青蛇。

史辛看得真切,五彩毒蛛吸吮的那個位置有一個細小的白點。他又去看其他青蛇,都在同一位置有個白點。

賈詡解釋道,“你看啊,它每次吸吮的都是青蛇的同一個位置,就是那個白點。那下面就是青蛇儲存毒液的毒囊。五彩毒蛛食量不大,因此只吸毒液,不吃皮肉。這十幾條蛇夠它支援十幾天了。”

史辛嘖嘖稱奇,這一會兒功夫五彩毒蛛已經殺了三條青蛇,吸吮傷口果然都在白點之處。又聽賈詡道:“凡是毒物,它們自身都有一個毒囊,用於儲存毒液。如果毒囊的毒液灌於身上的其他部位,毒物本身也是會中毒的。而五彩毒蛛的特別之處,就是它的胃部就是它的毒囊,因此它可以以毒液為食。毒液吃得多了,本身就很毒的它,也就變成了毒中之最,你看青蛇怕它的模樣就知道了。”

史辛嘆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在史辛感嘆完之後的第三天,賈詡再次把他帶到五彩毒蛛的巢穴旁。

“把手伸進去吧!”

史辛臉上微微變色,後退一步,“前……前輩不是說笑吧?”

賈詡也笑,旋即臉色一沉,“你說呢?”

就在史辛即將伸手進去的時候,賈詡提醒道:“這只五彩毒蛛色彩豔麗,會同時造成魅惑和幻境的不良狀態,因此你必須時刻保持神智的清醒,否則……”他曾用五彩毒蛛的毒液練功,因此知道。

“前輩你不早講?我……”史辛只覺手指一痛,一陣酥麻的感覺從指尖上傳來,眼前一陣模糊,連賈詡的樣貌也開始變得扭曲,他的聲音也變得緩慢無比……

“否則將會跌入……萬……劫……不……復……之……地。”

史辛軟倒在地,雖然雙眼睜著,眼神卻是空洞無物,任賈詡怎麼招手呼叫都沒有反應。

魅惑和幻境屬於高階控制,以前神識提過,恰恰這兩種控制史辛都經歷過。幻境是蔡琰的綠綺琴製造出來的控制技能,而魅惑就是張媚娘專屬天賦自帶的。

幻境,顧名思義,讓受控人進入另外一個虛幻的幻境,控制手段越高深,幻境就越真實,讓人不自禁地沉迷下去,不能自拔。最嚴重的時候,會讓人一陷到底,再也醒不過來。

魅惑,受控人中了之後會瞬間被吸引,最低階的魅惑只會讓人如飲醉酒,痴痴呆呆,高階的就會受人控制,甚至做出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例如自殘,自殺等。

史辛進入一個奇幻的世界。他的情緒非常愉悅,非常興奮。他不知道的是,這是蛛毒進入了神經系統,讓他產生一種興奮的感覺,就跟吸了毒品一樣。他眼前所見,到處都是五顏六色的毒物,有天上飛的小昆蟲,有地下爬的小毒物,其中一種青色小蛇,正是賈詡餵食的那種。

史辛平時看到這些毒物,都覺得甚為噁心,不練功的時候都離得遠遠的。但此時他不止不噁心,還覺得很激動,甚至舔了舔嘴唇,食指大動。

史辛再也忍不住,彎下腰抄起一條青色小蛇,拿手指往它身上一刺,小蛇劇烈地掙扎兩下就不動了。

“青蛇的毒液很好喝嗎?要不我試一試……”史辛吞了口唾沫,眼前的白點無限放大,彷彿白點下面的毒液無比美味,“反正我可以解毒,青蛇的毒性也不會太強烈……”

史辛把嘴巴湊上去,眼中射出異光……

“這小子怎麼還不解毒?咦?他的眼睛怎麼了?”賈詡一直密切關注史辛的變化。

此時,他突然看到史辛空洞的雙眼蒙上一層異彩,彩色不斷變幻著顏色,由淺到深。

“完了,這小子如果再不解毒,小命休矣!”賈詡抓住史辛的雙臂,使勁搖晃,大聲叫喊,史辛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賈詡對五彩毒蛛的毒性再瞭解不過。中毒之人眼睛出現多重彩色,當顏色由深再變淺的時候,毒性已經深入骨髓,回天乏術。最糟糕的是,賈詡對這種毒沒有解藥,所以即便他急得團團轉,也毫無辦法。

“怎麼辦?怎麼……咦?如果這樣,行不行呢?”賈詡突然靈光一現,連忙把手放在唇邊,一陣尖銳的哨聲吹了出來。

五彩毒蛛聽到哨聲,慢悠悠地走了出來,爪子在賈詡腳面點一點,以示謝意。但當它看到地上沒有食物時,爪子再次點向賈詡的腳面,速度越來越快,表達了它的憤怒。

在賈詡哨聲的催促下,五彩毒蛛離開他腳面,慢悠悠地來到史辛身邊。只稍作停留,便一口咬向他的手指,大力吸吮。

這就是賈詡想出來的對策。五彩毒蛛以毒為食,如今史辛正到了生死關頭,血液裡全是毒素,正是五彩毒蛛的大好食物。這樣的好處,就是同時可以將史辛的毒吸出來,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可以拖延史辛死亡的腳步。

沉迷中的史辛嘴唇已經貼上了青蛇溼滑的蛇皮,就差用力往嘴裡吸了。就在此時,他忽覺指尖一陣麻癢,腦袋中的愉悅感稍微減退,同時眼中的景象有了一點點的模糊,不再像剛才那樣真實。

“這蛇如此噁心,我還是不吃了吧。”史辛恢復了一點理智,把手中青蛇往地下一拋,放棄了吸吮。

“咦……這裡是……啊喲!這是幻境!”史辛終於清醒過來,想到剛才竟然想像五彩毒蛛一樣吸吮毒液,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史辛連忙運起太平心法,沉寂多時的真氣變成紫氣,在全身的經脈筋肉內來回掃蕩。他同時祭出日月石,全力抗毒。

五彩毒蛛仍然在洗著史辛的毒血,但它越吸毒素就越少,不由勃然大怒。它只是一隻冷血動物,只道史辛在故意跟他作對,於是變吸為吐,將嘴裡毒液毫不保留地注入到史辛體內,先把他毒倒,再享用大餐。

史辛第一次將手指伸進五彩毒蛛巢穴的時候,被注入的毒素不算多。但毒素的毒性強烈,只一點點就差點讓史辛著了道。如今五彩毒蛛全力洩毒,大量毒素從它嘴裡傾斜而出,史辛的手指高高腫起,烏黑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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