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辛對著死亡森林一聲長嘯,不一會兒,銀白色真氣再次出現,帶著他們進入思梅山。

快速上了山頂,早見白光裡面臨時搭建起一個平臺,底部由粗壯的樹枝組成,中間是山腳挖出的草皮,最上面鋪滿了柔軟的錦帛。

平臺的周圍,堆滿了嬌豔欲滴的野花,還插了不少盛開的梅枝,驟眼一看還真像那麼回事。

史辛一想,這些應該是玉真子佈置,他知道梅姑生前喜歡鮮花,但由於水平有限,時間不足,看起來跟神山頂上的平臺差之甚遠。

史辛與葛洪下得地來,葛洪經受驚嚇,躺在地上一時起不來。史辛先把左慈放下,然後把梅姑輕輕翻轉身。

飛行途中,他早就用真氣把二人的衣服蒸乾,但兩人面朝下趴著,始終看不到面容。左慈被史辛點了穴道昏睡過去,他一身修為,自然不會有什麼危險。

史辛唯一擔心的是脫離白光的梅姑,遺體會不會產生什麼變化?

一看之下,梅姑的情況果然不容樂觀。

梅姑去世的時候也就二十歲左右,而且生前保養得宜,也就跟個花季少女差不多。在神山這四十年,受到白光的滋養遺體得以儲存,衰老也大大減緩,到史辛他們第一次在神山見到的時候,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

短短一個月間,神山崩塌,白光減弱,梅姑的衰老加快,面部有一些鬆弛,青絲中間也增加了幾條銀髮。驟眼一看,竟似有四十多歲似的。

雖然變老了一些,依然能看到她絕世的美顏。

史辛有些恍然,以左慈對梅姑的深愛程度,讓他一天天看著梅姑變老,這種打擊自然很難接受,怪不得有抱著一起葬身大海的念頭。

童淵和李彥早就翹首以待,和史辛一起把梅姑輕輕放在平臺上面。

他們昨天聽過師父親口說過相關事情,見這位梅師叔果然生得國色天香,

進入白光,一種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跟神山頂上的白光如出一轍。但強度弱了不少。這也難怪,比起靈島特殊的地理環境,思梅山自是多有不如。

此時葛洪也已從地上爬起,與童李二人各自問好。

四人緊張地把目光投向平臺上的梅姑,衰老現象慢慢減緩,知道白光起了作用,這才松了一口氣。

史辛環顧一週,沒發現玉真子,於是問道:“兩位前輩,師伯祖呢?”

童淵苦笑道:“師父剛才還在,現在又不知所蹤了。他老人家知道你們要來,緊張了一白天。這些東西全是他一人佈置,他嫌棄我們粗手粗腳,不讓我們插手。”

史辛心底暗笑:怪不得曹操對師伯祖改動溪流的方法嗤之以鼻,他對這方面確實沒什麼天賦。

就在此時,地上的左慈悠悠醒轉。只打量了一下周圍,輕易就猜出發生了什麼事情。

史辛躬身道歉:“事急從權,徒孫適才冒犯了,希望師祖不要責怪。”

左慈從悲傷中恢復過來,苦笑道:“因為我一個人的執念,差點害到你們一

同陪葬,該道歉的是我才對。”定睛看向平臺上的梅姑,又抬頭看向天上的白光,深有憂慮道,“這裡的白光不如神山,師妹只能儲存一個月左右。”

他一生專注於復活大計,輕易就有了準確判斷。回頭看看史辛和葛洪,頭髮凌亂,衣衫不整,模樣狼狽,知道他們一路以來受盡了苦難,心中升起一股歉意。

長嘆一聲道:“四師弟原本是我們最親近的人。他在洛陽皇宮的突然偷襲,讓我對人性有了全新的認識,變得不再相信任何人。正因為此事,我給葛玄等三人教授醫術時有所保留。想不到最後,還是你們救了我。”

史辛回道:“這是我們後輩應該做的……”面露躊躇之色,“徒孫有一句心裡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左慈和顏悅色道:“你說吧。”

“梅師叔祖逝者已逝,萬一這次……咳咳,我是說萬一。師祖膝下徒子徒孫不少,本該頤養天年,何必……”

史辛變得吞吞吐吐,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左慈的表情。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四十年的時間太長了,一個人長期陷在傷心裡面,很容易便迷失本性。加上左慈年輕的時候本就內向,漸漸地心態就有些扭曲,之前在神山就有過一次反常,誰知道他會不會聽人勸。

果然,左慈臉色一變,拂袖不悅道:“這件事你無需多講!”

童淵和李彥第一次見這位師叔,剛才還好端端的,竟然說翻臉就翻臉。兩人面面相覷,面露苦笑。心想師父年紀越老脾氣越大,這位師叔也不遑多讓,脾氣一樣的古怪。

史辛早料知有這後果,反正梅姑已經安排妥當,左慈一時半會也不會怎麼樣。他心繫北邙山上即將升到九等的四位愛將,囑託童李二人照顧好左慈,準備和葛洪飛往北邙山。

“史教主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師叔的。”

見童淵欲言又止,史辛知他關心趙雲的情況,笑道:“童前輩放心,我深知從人脈升到地脈的艱辛,因此早已和他們商量好對策。你也看到了,琰兒一個控制脈師尚且能安然無事,子龍他們的筋骨強韌,就更沒問題了。”

童淵一聽,想到史辛比自己還要熟悉趙雲,而且他現在身為五州之主,手下大把資源,既然說得如此有信心,自然放下心來。

正待要走,忽聽山下傳來腳步聲,原來是孟獲和祝融摸了上來。

眾人打過招呼,祝融急追上來,緊緊地抱著史辛的手,嗲聲嗲氣道:“小哥哥,你又說帶人家出山見識一下,上次走的時候不發一言,這次又想偷偷溜走?”

手臂感受到一陣飽滿的柔軟,史辛迎著孟獲要殺人的目光尷尬地把手抽回,訕笑道:“別鬧,我回去是有正事。”

祝融撇嘴道:“說得我們好像無所事事似的。人家也可以跟著你做正事的,就帶著我們嘛,求求你了……哪怕是在軍營中當個小兵,我也願意。”

說罷又要往史辛身上貼去。

史辛無奈逃開,一時沉吟未決。其實帶他們出去也無所謂,但兩

人一直閒置慣了,一旦入了軍營,恐怕不好控制。還有一層原因,他們是玉真子的弟子,要是有什麼做錯的訓斥起來也束手束腳。

李彥哈哈一笑,也代為求情:“他們二人都是閒不住的性格,你們一來,估計早已心癢難搔,史教主要是方便,就帶他們出去見識一下。”

他自然也清楚史辛的顧慮,忽然對著孟祝二人沉起了臉,“你們聽好了,軍事可不是鬧著玩的,軍營裡一切都有規有矩,絲毫馬虎不得。如果你們一心要出去建功立業,就拜史教主為主公,發誓一世效忠於他。”

李彥身為玉真門的大弟子,說話很有分量,平日裡孟獲和祝融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見李彥一臉嚴肅,祝融也變得正式起來,拉過孟獲一頓嘀咕。

不一會兒,兩人終於商量完畢,這次由孟獲發問:“史教主,如果我們從軍,你會給我們什麼職位?”

史辛哭笑不得,自己還沒答應帶他們出去,倒討論起職位來了。沉吟著道:“你們的個人能力很強,但毫無從軍經驗,暫時還不能統御軍隊。嗯……不如這樣,我先帶你們回北邙山,孔明軍師就在那裡,我看看他有什麼主意。”

祝融則一臉嚮往:“孔明?就是那位帥掉渣的第一軍師?哇,好想見……什麼?趙子龍也在北邙山,唔唔唔,我變得迫不及待了。”

孟獲臉上的肥肉跳動,卻敢怒不敢言。

李彥見祝融一臉花痴,冷哼一聲,“祝融,看來你把我剛才的話當耳旁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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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融吐出小舌頭,“人家習慣了嘛,我會注意的。”轉頭抱著孟獲的手臂,“胖子最清楚我的了,我對文縐縐花花腸子的漢人向來無感,最多也就看看……”

史辛苦笑,不看看難道還拿來用一用?不過他也知道祝融說出了實話,他們是彝族人,長相、風俗、性格跟漢人大相徑庭,雖然從小就被玉真子收養,但說到婚娶大事,應該不會選擇漢人的。

其實祝融也就熱情了些,加上玉真子疏於管教,也就造就了是個帥哥就往上貼的性格,以後透過軍紀約束,時間一長就好了。

更何況,史辛有心把他們安排在諸葛亮身邊,結合前世的經歷,必定把他們整治得貼貼服服。

“主公!”

“主公!”

兩人難得地嚴肅起來,恭敬地跪在地上,當即拜了主公。史辛滿臉歡愉,把兩人扶起,“好好,得兩位相助,本軍一定如虎添翼。”

這倒不是客氣話,兩人都有八等修為,屬於高等脈師,前世更是聞名的戰將。特別是孟獲,身形比同為全身性護甲的曹仁足足龐大了一圈,一衝起來就像架人形坦克,簡直就是戰場大殺器。

諸事已了,四人從新跨上小金銀,望北邙山飛去。只飛上半空,山腰處已經發出一道銀光,玉真子的真氣如約而至,帶領他們飛出死亡森林。

史辛心想:估計是玉真子有愧於左慈和梅姑,人多的時候抹不開面子出現,等他們一離開就會現身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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