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如夢初醒,氣得咬牙切齒,“追,快追!這個兔崽子,說什麼文將軍的外甥,肯定是騙我們。抓到之後不要聽他花言巧語,直接剁為肉醬!”

姜維沒命地跑著,鬼使神差地跑向史辛和蔡琰的藏身位置。

史辛與蔡琰相視一笑,走了出去。

史辛朝姜維看去,風吹起亂糟糟的長髮,露出他本來面目。雖年少,卻一臉堅毅,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既靈動又果乾,即使深陷危機,依然絲毫不亂。

“果然膽大如鬥,哈哈!”

史辛向姜維招手,“姜伯約,過來!”

姜維也不回首,嗖嗖發出幾支弩箭,引得敵方驚慌失措地避開。只是他已到強弩之末,威力大打折扣,夠不成威脅。

“你是誰?是敵是友?”

姜維瞪著笑吟吟的史辛,偏向他而行,在沒搞清對方身份之前,才不會笨到真的走去過。

史辛不以為忤,笑道:“自然是友。”

就在這一耽誤間,官兵已經追近,一人呼地劈出一刀,砍向姜維的後背,暴喝道:“去死吧!”

見姜維並不如何慌亂,史辛倒不急了,雙手抱胸,微笑檢視。這個距離下,他要救姜維易如反掌。

忽見光華閃動,姜維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墨綠色的長槍。“當”的一聲,敵方的刀剛好被長槍擋住,姜維趁著對方發愣,長槍已經插進了他的心臟。

但也就是這麼一下子,三個官兵湧了上來,姜維拼了老命殺掉一個,餘下官兵已經一擁而上,將他團團圍住。

領頭更咬牙切齒道:“好啊,竟然有雙脈器,一定是史辛軍的奸細!兄弟們,切莫讓他逃了,抓回長安必是大功一件。上啊!”

姜維深知今日在劫難逃,做好了殊死搏鬥的準備。瞥眼間見史辛依然笑吟吟地看著自己,不由動氣道:“又說是友軍,怎麼見死不救?”

領頭見史辛出現時也是吃了一驚,但見對方只有二人,皆為少年,還有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也不懼他,反而恐嚇道:“喂!你們兩個,識相的走得遠遠的,不然連你們一起剁了。”

史辛哈哈大笑,也不祭出脈器,一個縱躍跳到姜維身邊,左右手輪流開弓,瞬間打倒十人。他自重身份,不想倚強凌弱,因此並未下死手。

餘下眾人見來了高手,一鬨而散。

姜維這才相信史辛是在幫他,收起雙脈器,氣喘吁吁地站在原地,斜眼看著史辛。

“我是史辛。”

史辛越看越喜歡,突然自報家門。

“你……是史辛?”

姜維嚇了一跳,早已聽人說過史辛的模樣,又見他旁邊站著個端莊秀麗的女子,與傳說中的聖女蔡琰有九分相似。

再結合二人的氣度和身手,姜維不再懷疑,納頭便拜,口呼“主公”。

史辛將他扶起,“你叫我什麼?”

姜維臉色忸怩,剛才的勇猛蕩然無存,重新變回一個懵懂少年,“叫……叫主公!”

“哈哈!”史辛忽然

大笑,“好好,得此猛將,我心大慰!”

眼珠一轉,笑嘻嘻道:“這位是聖女蔡琰,叫主母吧!”

姜維神色凜然,一躬到底,鄭重其事道:“主母!”

蔡琰頓時鬧了個大紅臉,瞪了史辛一眼,見姜維還在躬著,只好無奈道:“不必多禮,請起。”

史辛朝她擠眉弄眼一番,這才恢復正常。當下細細檢視姜維的傷勢,所幸傷口都不算大,以女媧石給他療傷,又給他服下一顆補元丹,不一會兒就又龍精虎猛起來。

三人重新上路,史辛問起雙方打鬥的來龍去脈。

“稟主公,末將今年十一歲。大約在一年多前,司馬懿率兵入侵涼州,我父姜囧為天水守將,戰死殉職。我躲在農村逃過一劫,後為父守孝一年。想到中原戰火紛亂,司馬懿操控著邪惡的屍兵到處為惡,末將每日坐不安吃不下,空懷一腔熱血,卻報國無門。原來我捨不得撇下母親獨自一人出來闖蕩,卻被母親大罵:“男兒大丈夫,該志在四方”,把我趕了出來,讓我投奔主公。我小心翼翼地穿過涼州和長安,眼看就要進入洛陽地界。卻偏偏在這裡碰上這夥官兵,還聽到他們還在辱罵主公!是可忍孰不可忍,於是就與他們惡鬥起來。可惜末將能力有限,差點被他們殺死,幸得主公及時施與援手。”

說完忽然想起一事,驚叫道:“咦?對了,主公為何要放過他們?這幫人可惡得很,嘴裡更是惡毒,應該把他們通通殺死。”

說著左顧右盼,臉上再次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看他臉色,能想象得到那夥人的辱罵肯定很難聽。

史辛呵呵一笑,按下他的怒火,然後嘆息一聲:“唉!殺他們易如反掌,但他們也有家室,也有妻兒父母需要贍養,殺了他們,害得多少家庭妻離子散,卻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姜維一愣,“主公胸襟廣闊,心念蒼生,末將拜服。”

“對了,伯約年紀輕輕,竟然有四等修為,難道是得高人指點?”

姜維搖頭道:“開始的時候是父親指導,後來就變成我自己摸索著修煉了。”隨後變得失落,苦笑道:“末將家道中落,又不是什麼士族豪紳,父親所傳都是基本功法,因此這段時間內進境一直停滯。”

可能是怕史辛嫌棄,復又加了一句,“但末將一定會加倍努力,絕不會讓主公失望。”

史辛連忙擺手:“高深的功法雖然難得,但並不代表完全沒有。世間上最為寶貴的是人的品質,如果是修煉,還要加上天賦和悟性。照我看來,伯約將來肯定是位棟梁之才,讓我軍如虎添翼。”

姜維想不到史辛對他評價如此之高,變得誠惶誠恐,連呼不敢。

“伯約記住,人不能自滿驕傲,也不可妄自菲薄。只要清楚自己的實力,年輕人囂張一點也未嘗不可。不如這樣吧,你對我麾下的文武應該也很熟悉吧?你可以任擇一人作為你的授業恩師。用弩的有孔明,用槍的就更多,有子龍、伯符、孟起等等。你要學韜略,可以找軍師和都督;學戰鬥技巧,可以找猛將們。”

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獎勵,這段時間裡史辛陣營已經有數個將領晉升八等,成為他們的徒弟,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機會。而且這是史辛親許的,受到委託的人必定全心全意教授。

史辛笑眯眯地看著姜維,滿心以為他會感激涕零。

不料姜維側頭細想,竟然舉起兩隻手指,認真道:“主公,我可以選兩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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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辛笑罵:“你這臭小子還真是貪得無厭,說來聽聽,到底哪兩個?”

“軍師諸葛孔明先生,我一直仰慕,希望可以從他那裡學習韜略和弩法;五虎將之一的趙子龍,一根龍膽槍鬼神莫測,單槍匹馬獨闖曹營,勇猛無匹,能做我槍法老師求之不得。最重要的是,我的綠沉槍走的是輕靈路線,馬將軍和孫將軍走的路線與我並不適合。”

“不錯,還提前做了功課!”史辛微微沉吟,“我可以答應你的是,諸葛孔明一定會成為你的老師,他時常感嘆手上太多事情要做,需要一個弟子幫他分擔。但子龍是玉真門的人,恐怕得先稟告師父才敢收徒。”

姜維這才拜謝:“能得孔明先生的關照,已是感天動地,子龍將軍那裡更不可強求了。”

三人全速前進,只一日後就趕到虎牢關下。史辛親自修書一封,交給姜維,“虎牢關後面就是兗州,這段時間孔明剛好在陳留,你先行獨自拜見。我與你主母另外有事,隨後就會趕到。”

姜維取過書信,向史辛和蔡琰恭敬作揖,徑自去了。

蔡琰回過頭看著史辛,不解問道:“師兄,你對這小孩倒是挺上心,他真有那麼大的潛力?”

史辛點頭:“不錯,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很多發光點,以後必定大放異彩。”

他當然不會說這來自歷史經驗,事實上姜維是蜀國覆滅前的最後一名大將,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放到這世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只是年紀尚幼,需要歷練罷了。

兩人上了趟北邙山,把晶石交給葛玄。老頭精神很好,跟兩位愛徒細訴這段時間來的經歷。

上次帶張寧來取走蛇鱗之後,他和董奉、葛洪抽空去了趟靈島,與恩師左慈相聚,這也是三師兄弟的第一次見面。三人互相交流醫術,許多積聚的難題諮詢左慈,得到他完美的解答。

這段時間內,三人醫術大增。

左慈對葛洪青睞有加,讓華佗把青囊書傳授於他,更驚喜地發現葛玄的第二件脈器天地葫蘆有升級和改良丹藥的效用。

細想之下發現,如果能齊聚所有的煉丹材料,先由葛玄煉出初一級的丹藥,再由天地葫蘆改良升級,或許能提前煉出復活梅姑的神丹。

但葛洪的天地葫蘆有一樣缺點,不是每次使用都保證成功率,萬一葛玄煉出了丹藥,卻在他這裡搞砸了,豈不是前功盡棄?

左慈為梅姑的復活幾乎費盡了一生的心血,萬事都要精打細算,容不得半點差錯。

為此,他獨自帶著葛洪,在靈島另外闢出一處幽靜之所,專門研究葛洪天地葫蘆煉丹的規律,順便教他道術和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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