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辛已無還手之力,被亡魂鞭卷個結實,完全動憚不得,任人宰割。

“皇上,請!”

司馬懿微笑著向劉協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一副為君分憂的表情。

“我要死了嗎?”

史辛想著,劉協已經寒著臉,祭出長劍,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不!我不會死,既然司馬懿不殺我,他也不會讓別人殺我。”

這個念頭從史辛的腦海裡冒了出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次司馬懿也不會殺他。同時他也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一個重大的陰謀,這個陰謀比殺了自己還要殘忍。

劉協當然也有脈器,他還是個天子命格。他的脈器黯淡無光,看得出修為極低。甚至沒人知道他的脈器是什麼名字,因為那根本就不重要。

但誰也不會懷疑這樣的脈器也能殺人,畢竟他要殺的人跟個廢人差不多。

“皇上,你相信我,他真的是你兄弟。”張讓再次撲上。

劉協被他抱住雙腳,行走不得,對著張讓咆哮,“你放開朕,是他要先殺朕的!”

“什麼?”張讓有如五雷轟頂,忽然又猛烈地搖頭,“不可能!我相信他,他不是那樣的人。”

張讓和史辛相處一年半,知道他雖然心機深沉,胸懷大事,但絕不是冷血無情如斯的人。

“李儒,你去把張讓拿下。”司馬懿對張讓的橫插一手非常不滿,阻礙了他看好戲,又吩咐道,“但別取他性命。”

李儒和張讓冤家路窄,早就想出手,得了司馬懿命令後答應一聲,快速躍出。忘憂手套早已被祭了出來,在燈光下透明如玉,刮出一陣香風。

史辛心中一凜,這廝的修為竟然更勝從前。

張讓與靈帝的關係非比尋常,劉協和史辛就像他的子侄,這輩子的寄託就全在他們身上了。為免李儒傷及劉協和史辛,張讓一躍而起,與李儒交上了手。

張讓的脈器為一支血紅的短劍,名曰奪命短刃,屬於貼身攻擊型脈器。他身法極快,飄逸靈動,白衣白髮盡顯仙氣。李儒的忘憂手套也需貼身攻擊,但他圓頭圓腦,緊身衣勒出一截截肥肉,形象跟張讓差天共地。

兩人快速交手數十招,出的全是殺招,打得眼花繚亂,一時卻難以分辨出誰優誰劣。看上去,兩人至少要幾百招之後才能分出勝負。

沒了張讓的羈絆,劉協繼續前行。

史辛既認定司馬懿不會讓人殺了自己,心情自然放鬆不少。及至劉協已經提劍走到他面前,依然面不改容。

“你真的不怕死?”

劉協貼近史辛,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只想看出一絲怯意。

史辛低聲道:“皇上,該

說的話我已說過多次,你是我兄弟,乃是我世上唯一的親人。雖然你不信,但我始終不會害你。”

史辛眼神清澈,眼泛淚光,精熟人性的劉協竟然從他眼中看到了真誠,甚至有一點血濃於水的骨肉之情。

“朕不可相信他!”劉協痛恨自己的優柔寡斷,一咬牙,提劍欲刺,忽然心底一聲叫喊,“朕真的要殺他嗎?他死了,朕就變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張讓被李儒纏住,雖然心急,卻施與不了援手。殿中唯一向著史辛的是蔡琰,卻被鍾會和鄧艾控制住,縱使插翅也難飛,心中雖惶急萬分卻全無對策。

劉協的胸膛高低起伏,艱難喘氣。他仍在天人交戰,一直厭惡的史辛就近在眼前,生殺予奪,但高舉的長劍愣是刺不下去。

“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朕如今無依無靠,即將再入虎口,應該把希望寄託在此人上身上嗎?罷了罷了,害朕的人多如牛毛,也不差在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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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協依然高舉長劍,語氣卻軟了下來,低聲問道,“你怎麼知道司馬懿不會殺你?”

“總之他就是不會殺我,就像我不會害你一樣!”史辛把自己的猜測說成了既定的事實。

“好,朕就相信你一次。朕回長安,望你早日來救!還需提醒你一事,我已認命劉備為青州牧,你要往那裡撤退的話,需加倍小心。”

“大哥!”

劉協一聲“大哥”叫得情真意切,又飽含悲傷。史辛渾身一震,熱血上湧,眼眶一紅,險些落下淚來。

不等史辛回應,劉協決絕地轉過身,脈器已經收了起來。

“你雖無情,但朕不能無義,你走吧!”

劉協大聲留下這句話,徑直走向大殿門口,不再理會身後眾人。

“李儒,走吧!史辛,別怪我沒提醒你,還有一刻鍾!”

司馬懿嘴角依然是那抹玩味的笑容,說完這句話,亡魂鞭一收,率領眾人離開大殿。

“主公……”

眼看到手的肥肉就要飛走,李儒正待要勸,卻見司馬懿已經頭也不回地出去了。縱使萬千不甘,但他哪敢違抗命令?

李儒一咬牙,躍出與張讓的戰鬥圈,伸出手指指了指張讓,又指著史辛,蔡琰,三公等人繞了一圈,不甘道:“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們一網打盡!”

百官魚貫而出,大殿裡頓時變得空蕩蕩的。史辛短時間內受到數次重創,早就心神皆疲,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蔡琰快步搶上,扶好史辛,只見他臉色蠟黃,顯然是失血過多所致。一時沒了主意,只好求助地望向父親。

蔡邕也不見得有急智,又看向王允。

就在此時,諸葛亮從後殿趕

到,見史辛暈倒在蔡琰的懷裡,蔡琰又哭得幾近斷氣,大驚道:“主公怎麼了?”

“他……他……”

諸葛亮瞬間面如死灰。

“他沒事,只是暈了過去。”張讓快步趕了過來,看得出諸葛亮誤會了蔡琰的意思,出言解釋道。

“噢!”諸葛亮大大松了一口氣,向張讓拱手道,“這位前輩是?”

“我是張讓!你莫非是諸葛孔明?”

“正是,前輩有禮。”

史辛曾給他們說過驪山上發生的事,諸葛亮對張讓的突然而至雖然有些好奇,但如今不是細問的時候,匆匆從蔡琰手中接過史辛,“諸位跟我來吧!”

一行人從後殿出發,隨著諸葛亮一路疾奔,不一會兒便出了聖教。

黑暗中躥出一條人影,壓低了聲音問道:“一切可好?”

正是來接應的陳宮。

“沒事,只是教主受了些輕傷。”

“咦?這位是……張讓!”即使在黑暗中,陳宮也認出了張讓,不由吃了一驚。

“陳宮,哼!很久不見!”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當年偷襲皇宮的時候陳宮也在列,就算化了灰張讓也認得他。

見氣氛漸漸劍拔弩張,知曉內情的諸葛亮暗叫一聲無奈,趕到兩人中間,做好和事佬角色,“兩位有話好說,一切等教主醒了再解決!”

張讓曾聽史辛介紹軍中人才,諸葛亮是史辛最倚重的軍師,張讓決定賣他一個人情,暫時不與陳宮計較。

他冷哼一聲,腳步放緩,不一會就落在眾人的後頭。一雙眼睛怨毒地看著陳宮,心想等著史辛醒來再找他算賬。但內心深處不禁惴惴,既然陳宮能跟史辛的部下走在一起,必定有些交情,只怕沒那麼順利。

蔡琰與他有舊,也落後與他敘話,但一雙眼睛不離史辛,擔憂之情一覽無遺。張讓問起養子張奉,蔡琰說昨日長安大戰,把張奉藏在了妓院。史辛問起過他日後打算,他說已經厭倦了這些提心吊膽的日子,等長安的局勢轉緩,就會稟明義父,在別處找個安樂窩隱居起來。

張讓聞言唏噓不已。

陳宮察覺出張讓的修為只有七等,單打獨鬥並不怕他,何況前面還有高順和陷陣營,也冷笑著領在前面,與眾人分開一段距離。

眾人在黑暗中行得一陣,看見前面亮著幾道星星點點的火光,原來終於趕到了匯合地點。

就在此時,史辛在諸葛亮背上輕輕籲了一口氣,悠悠醒來。與諸葛亮簡單交談幾句,知道暈後發生的事情,便祭出日月石全力養傷,只一會兒後傷勢便大為緩和,隨即便拍拍諸葛亮後背,道一聲謝,示意可以放他下地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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