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感受到曹操的眼神,低聲問道:“主公,我是不是該把龍袍脫下來了?”

“德祖果然聰慧。不錯,是時候了,不然我們就更難脫身!”

楊修把龍袍扯下,大聲喝道:“你們不要過來了,天子仍然躲在未央宮裡,我們只是受他威迫,充當誘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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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臣子,言語中涉及天子的時候都非常注意。但楊修用了“躲”,“威迫”,“誘餌”等詞,顯得非常不敬。以他的文學修養,平時說話都是咬文嚼字的,可見他對天子是如何不忿。

人在生死抉擇的時候才會顯露出真正想法,楊修短短一句話,讓周圍的士兵產生一種同情的心理:原來他不是真心幫天子,也是受害者。

一部分士兵因為這個原因選擇放過他們,轉而向未央宮進發,而離得遠的人卻惱其拖住了自己的時間,依然對他們發動攻擊。

場中大概剩下一萬人,曹操確信,這一萬人絕對會讓他們被圍而死。更雪上加霜的是,從南邊大街上又趕來一大隊黑壓壓的士兵,領頭一人正是涼州兵大將郭汜。

郭汜的到來不止增援那麼簡單,更讓這些士兵有了主心骨,戰鬥力直線上升。

曹操的嘴巴有點苦,並開始思反思這次的行動是否值得。

郭汜獰笑著的臉越來越近,在他認出了曹操的身份之後,向左右吆喝一聲,兩隊架著遠端脈器的士兵列陣而出,此時也懶得管同伴了,遠端攻擊飛射而出,對曹操‖他們形成壓制。

“前方的士兵聽著,我是郭汜將軍,你們速速退開三丈之外,否則別怪我不念同僚之誼。”

“另外,遠端攻擊的士兵對裡面的敵人齊射,待殺了他們之後再進皇宮恭迎主公,活捉劉協。”

箭如雨下,從四面八方襲來。曹操等人不像呂布一樣有強勁的護體真氣,擋了絕大部分,一小部分還是射進了體內。雖然不傷及生命,始終都受了一點輕傷。

正在彷徨無策之際,忽然從東西兩條街道轉出兩隊人馬,領頭人正是荀彧荀攸兩叔侄。

“主公莫慌,我們來救你!”

兩人各自領了一千兵馬,對郭汜本陣發出衝鋒。

原來,這兩人受了曹操的囑託,在長安城附近秘密收集敗兵和逃兵,一頓利誘和許諾之下,竟然也各自聚齊了一千兵馬。這也是曹操來長安的目的之一。涼州和幷州兩大軍團火併,從早到晚已經持續了好多個時辰。在各種不利訊息的傳播下必定軍心不穩,有能力的士兵不想在混戰

中戰死,沒能力的也會渾水摸魚,要麼搶劫民舍,要麼當了逃兵。只是時間有限,否則兩荀有自信還能聚集更多的人。

曹操機敏,孫堅和劉表也不笨,周瑜,太史慈,黃忠就是抱著同樣的目標遊走在長安的各個地點盡最大的能力招兵買馬。

在兩荀的幫助下,中央的曹操六人得以喘了口氣。但戰況依然危急,曹操稍作尋思,決定“擒賊先擒王”,派出許褚和典韋兩人和自己一起直奔郭汜。

嗖嗖嗖嗖,狂歌小戟遠比一般弩箭寬大,典韋毫不吝嗇自己的真氣,在發出數支狂歌小戟之後真氣減少,卻啟用了他的專屬天賦“絕地死戰”,攻擊力暴升。

戰場上的許褚不再犯渾,注意力大大提升,切換到“虎”狀態,比起典韋也不遑多讓,虎煞刀大起大落,刀刀要人命。

但前進速度最快的要數曹操,此時他左手已經多了一把長劍,正是他的脈器“倚天劍”。這是他第一次祭出脈器,真氣灌注之下,倚天劍烈焰騰飛,就算是上面的溫度已能灼傷敵人。

左右兩邊,荀彧雙手連撥,大字小字從王佐書卷中飛出,逼得敵人不住倒退,被燒傷的發出慘厲叫聲;荀攸攻擊力不強,但奇策扇的控制技能豈是普通士兵所能承受,一個個站在原地呆若木雞,等待著敵軍的掩殺。

曹操幾個起落已經來到騎著高頭大馬的郭汜跟前,一個閃身竄到戰馬旁邊,倚天劍只輕輕一揮,馬頭落地。

郭汜臉色蒼白,舉起脈器雙刀砍向曹操,可惜戰馬忽然跪地,頓時失去平衡,他被曹操佔得先機,到站直身子的時候,倚天劍已經架在了咽喉之上。

“下令退兵!”

曹操的聲音不大,但郭汜可以肯定他不是在開玩笑,沒有半點斡旋的餘地。

郭汜無疑是怕死的,正當他準備喝退士兵,向曹操求饒的時候,曹操忽然改變了注意,啪啪在他身上點了兩個穴道,同時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塞進郭汜的嘴裡。

曹操等藥丸消化一會,這才緩緩拿開倚天劍,解開郭汜的穴道,也不言語,只笑吟吟地盯著他看。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郭汜結結巴巴,只覺藥丸冰涼清香,這種感覺迅速傳遍全身,不由大大地打了一個寒戰。

“沒什麼,只是一般的清熱解毒藥丸,我見郭將軍火氣較重,於是私自給將軍服下了,希望不要見怪。”

曹操陰陽怪氣地說著,把喂藥說成好意,但郭汜的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

他與李儒交情不淺,私底下也曾聽李儒說過,毒分很多種,如果是李儒親配的毒藥,口感越好,味道越香,毒性也就越大。此情此景,曹操怎麼會給自己尋常的清熱解毒的藥丸呢?白痴才會信。

“好,你們走吧,我不難為你們……”郭汜一咬牙,下了決定,“但走之前必須要把解藥給我。”

此時楊修已經趕了過來,他只轉念一想就猜到曹操的意圖,假意走到曹操身邊,低聲道:“主公,董卓身死,李儒重傷,賈詡自保其身,涼州兵始終是死路一條。既然郭汜服下毒藥,我們挾了他一人,遁出長安就萬事大吉了。”

曹操心中一喜,楊修這小子太得我心了。假裝沉吟半刻,就差點頭了。

郭汜得楊修親口證實服下毒藥,連那萬分之一的僥倖也不存在了,心想如果他們只把我帶出長安,到時必死無疑。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效小命,一切都是枉然。

“孟德公,請聽我一言。我臨時改了主意,這位英俊瀟灑的兄弟說得對,涼州軍已無值得我留戀的地方,如果孟德公不嫌棄,我可以回去本陣,把本部的士兵招來,再轉投你的旗下。孟德公胸懷天下,文韜武略,一直是我傾慕的物件,如果配上如狼似虎的涼州軍,必定能大殺四方。”

郭汜注意到兩荀部隊中涼並兩個陣營的士兵混雜,稍一計較就猜出他們的來歷。曹操費盡心機不就為了招兵買馬嗎?他的親兵有三萬人,去除戰死的和不願意跟隨的,也至少有一萬五千人,就算轉到曹操旗下,還是獨當一面的大將,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想通此節,郭汜更加熱心地遊說曹操,“終於”得到曹操的同意。

“孟德公,我身邊帶來的全是親兵,你先帶著他們出城。噢,對了,記得從東門出去,守將也是我的人。”說完叫來一個校尉模樣的士兵,吩咐他一切小心,務必要帶人出城。

郭汜拍著心口保證,曹操只好“勉為其難”地接受。他派出夏侯兄弟跟隨,一來監視,二來確保郭汜的安全,要是他死了,那一萬多軍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曹操看看天空,那陣神秘的能量又壓下來不少,長安上空已經被它全部覆蓋。他有個預感,如果再不走,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他一再叮囑夏侯兄弟,在能量落在地面上之前,一定要趕出長安城,如事不可為,自身安全最重要。

夏侯兄弟乃本家兄弟,也是他最倚重的心腹大將,不容有失。

待三人走後,曹操右手一招,率先向東門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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