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辛無奈地接過詔書,向獻帝告退。出了宮門,一旁等著的諸葛亮和王允湊了上來。看到史辛面色不善,諸葛亮連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史辛把詔書遞給諸葛亮,苦笑道:“我們被司馬懿陰了。”

“禪讓詔書?”

諸葛亮和王允的看到詔書當然大吃一驚。諸葛亮把詔書交給滿眶熱淚的王允,自己卻不得不為這封詔書拍案叫絕!在他心底,沒有比這封詔書更妙的做法了,為連環計增多了一個成功的砝碼。

“不除董賊,天理難容!”

王允差點就要向著皇宮跪下,雖然這是計策的一部分,但以皇權為誘餌,這何嘗不是忠臣們無能的表現?

史辛和諸葛亮攙扶起王允,只見他老淚縱橫,渾身發抖,久久不能自己。他們下一站要把詔書送給董卓,王允這個狀態很明顯沒跟董卓站在一條戰線上,只好把王允送回司徒府。

史辛靈機一動,決定要把這個訊息分享給呂布,讓呂布不要再存在任何幻想和僥幸心理,董卓是肯定會娶貂蟬的。

這個任務史辛交給王允和貂蟬去辦,他吩咐王允,不妨表明聖教對皇室絕對忠誠的態度,哪怕以卵擊石也要和皇室共存亡。王允要儘量表現得義憤填膺,如果狂躁暴怒就更佳,這樣可以讓呂布認為站在正義的這邊,會打消他不少疑慮。

王允本來就在悲慟當中,要他的情緒再表現得更有張力一些,並難不倒他,匆匆往貂蟬的所在趕了過去。

史辛和諸葛亮則再次出門,拜訪董卓。

“不好意思,這幾天太師不見客,請回吧!”兩個不可一世的門衛看都不看兩人一眼,拒絕得斬釘截鐵。這態度,就算皇帝來也要吃閉門羹。

史辛並不認為自己在董卓面前有什麼地位,他更不會傻到讓門衛通報皇帝禪讓一事,於是拉著諸葛亮告退。

“怎麼進去?”

走到大街的拐角處,史辛無奈問諸葛亮。自己手上拿著的是事關大漢命運的詔書,可笑的是竟然送不出去。更可笑的是,還真的必須把它送出去。

諸葛亮一臉輕鬆,“很簡單啊,正門不給進,只好硬闖了!”

諸葛亮顯然在開玩笑,史辛當然不會認為是真的硬闖。連番問計之下,諸葛亮這才分析道:“只怕這謝絕見客,跟指使黑衣人暗殺貂蟬一樣,都是出自李儒或者賈詡之手,一切都瞞著董卓進行。因此,只要我們偷偷潛入太師府,找到董卓,跟他說明實情並頒佈詔書,此行的目標就達到了。”

“什麼?還真是硬闖啊?”

史辛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要知道太師府內臥虎藏龍,就算我們小心潛入,也很難不被發現。很有可能沒見到董卓,就要命喪九泉啊。”

“主公不在這一年半里,我也曾經被邀請進過太師府,當時就已經暗暗留心裡面的佈置。我還知道,董卓太肥胖,行動不便,只要不見客的時候一般都會躺在自己的房間裡,因此雖然有些冒險,但我覺得並不是全無可能。”

“要麼……還是明天再來吧?”

史辛看著面前高大的圍牆,裡面靜悄悄的,正是這樣才顯得可怕。

“主公,既然黑衣人已經行動,證明李儒等人一直在謀劃著。如果不趁熱打鐵,萬一董卓被勸動了,要反悔怎麼辦?”

“那……好吧!但是我建議晚上再來,大白天的容易暴露。”

“咦?主公以前不是勸我萬事不要太謹慎的嗎?為何這次如此畏手畏腳?如果你是李儒和賈詡,會在白天潛入嗎?同理,如果讓你佈置府內的防禦,你會在白天嚴密一些,還是晚上嚴密一些?”

“這……”

史辛被諸葛亮說得啞口無言,不得不重新審視著他。智者仍然是那副智者的模樣,只是如今的諸葛亮眼睛透露出興奮,一種摻和著一展所學和證明自己能力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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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辛突然意識到,諸葛亮受了自己的影響,變得大膽起來,他相信前世的諸葛亮絕對不會如此冒險。一個曾經打敗過自己,事事謀而後動,白手興家的主公,讓諸葛亮的性格發生了巨大的轉變。說到底,就是史辛給他壓力了。

“好吧!我同意了。”

史辛由諸葛亮帶著,跳上了圍牆的一角,又悄無聲息地躍了下去。

真的沒人!

史辛不得不給諸葛亮豎了個大拇指。雖然諸葛亮仍然是雲淡風輕的表情,但眼神中的得意卻一閃而沒。畢竟他連十五歲都不到啊,再老成也有少年輕狂的時候。

兩人屏息靜氣,小心翼翼地穿過不同的建築和擺設,發現防守果然很鬆懈,只偶爾遇到一些匆匆而過神色儼然的下人,和幾隊無所事事而又睡眼惺忪的巡邏。

“大家打起精神,還有小半個時辰就到我們休息了。”一隊五人士兵從兩人的不遠處悠悠轉來,領頭大聲叫喊著,自己卻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軍師也真是的,太師府龍潭虎穴,有誰敢闖進來?也忒小心了點。就算敢闖進來,也不會是白天啊。可憐我們,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都沒有休息過,真是要了老命了。”第二排的一個士兵嘟噥著,一不留神踩到前面一人的鞋子,讓這人一個趔趄,“砰”一聲摔倒在地,腦袋起了老大個包。

“哎哎~不能怪我啊,你自己精神不集中,腳下虛浮……哼!都說了你們這些新兵了,平時疏於訓練,就知道偷懶。如果現在有敵人,首先就砍掉你的腦瓜。”後面那人明知自己不對,卻反而怪責前面那人。

新兵當然要受些欺負。例如巡邏的時候,前面和後面是最危險的,受襲就肯定是這些人先中招,這些位置的鐵定是新兵,老油條都搶著排在中間。

果然,前面那人雖摔得不輕,只得嘴裡囁嚅著,敢怒不敢言。

領頭幫著老兵訓了新兵幾句,眾人無精打采地重新向前走去。

史辛和諸葛亮對視一笑,繼續向前邁進。史辛有六博步,諸葛亮也有七星步,兩人應付面前不算複雜的地形綽綽有餘,用了大概一個時辰的時間,兩人摸到了一個偌大的庭院側面,隱身於一個假山之後。

“一牆之隔的這個庭院就是董卓的住處

。轉過這個假山,就是門口。”諸葛亮低聲提醒史辛。

史辛小心翼翼地向外探去,只見庭院與外面的情景有著天淵之別。入口的人絡繹不絕,但是清一色神色匆匆,臉上的憂慮一覽無遺。

史辛與諸葛亮凝神靜聽,庭院內雖然不算嘈雜,但不時傳來人群的低聲交談,相信裡面的人也不少。兩人對望一眼,頓時變得一籌莫展。

忽然,庭院裡突然傳來一聲呼天搶地的吶喊。

“請太師收回成命!”正是李儒怪模怪樣的聲音。

緊跟著,同樣的話此起彼伏地傳出。

“請太師收回成命!”

聽聲音裡面大概有十數人,而且聲音洪亮雄壯,修為都不低。史辛認得出,裡面夾帶著兩把熟悉的聲音,正是張繡和徐晃。他稍一思忖,原來涼州軍團的高級將領都聚集於此,讓董卓收回五日後娶貂蟬的命令。

史辛和諸葛亮再次對望,這次看到了對方眼裡濃濃的憂色。

這時李儒的聲音再次傳來:“太師,如果你不答應,我們就長跪不起,直到跪死在這裡為止。”

聽得出李儒很是激動,他的聲音提得很高,因此庭院外的史辛和諸葛亮聽得一清二楚。

“主公!這裡都是從涼州開始跟著你,一直與你出生入死的部下,你睜眼看看他們,其實他們都老了!”

“華雄,從十五歲開始跟著你。你還記得那次他飛身救你,被偷襲的異族首領一刀砍在後背,差點死掉,最後休養了大半年才能下床。但每到刮風下雨,他都會痛得死去活來,徹夜難眠。”

“還有一次,我們還在涼州的時候,你看上了一個農家女子,非要佔為己有。你卻想不到她父親原來是個隱世的七等脈師,如果不是張濟,李傕兩人拼死護住你的話,你早就被人一劍刺死。但當年浴血奮戰,渾身是傷的張濟和李傕,如今也不年輕,也有四十歲了。”

李儒又一連舉了三四個例子,都是涼州軍將領們互相扶持,經歷多少生死考驗才得來今天的榮華富貴的故事。

“如今大家年歲漸長,有家有室,就算不能再進一步,也想保住現在的安穩生活,不想再回到從前。主公念在眾多兄弟這些年來誓死追隨,請收回成命吧!”

李儒這番話勾起了在場所有將領的回憶,很多人鼻子一酸,痛哭起來,趴在地上大呼“太師收回成命!”就是在外面,也能感受到那副哀鴻遍野的場面。

“唉!文優,你別再說了,這些我都記得!”

董卓厚重並含糊的聲音終於響起,隨後“吱呀”一聲,傳來床榻的呻吟聲,似乎是董卓從床上走了下來。

“文和,是不是你把大家都找來的?”

“太師明鑑,這是李文優想出來的。”這是賈詡的聲音。

“哦?文優知道董卓是個重情重義的真漢子,這招苦肉計耍得不錯啊。唉……也許真是我董卓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好吧,我……”

庭院裡跪著的眾將大喜,抬高了頭看著董卓,只盼他嘴裡說出“同意”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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