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絕不是想象中的樣子,但很顯然,沈瑤瞧見這幕後就想成了大家都能想到的樣子。

怔愣了片刻,沈瑤語氣遲疑外加警覺的,“你、你對棠棠做什麼了?”

她知道平時盛棠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盛棠,這人與人之間相處吧靠的就是磁場合不合,性子搭不搭,很顯然她跟盛棠是做不到這點,再加上江執這層關係,總叫沈瑤覺得心裡不舒服。

可做不成朋友並不代表做不了搭檔,講真,盛棠是極好的合作搭子,不管是之前盛棠在塑像的請教上,還是幫著她完成香旋舞的盡心盡力上,別看盛棠年齡小,但做事專業又有慧根,一點即通,在一起做事很輕鬆。

沈瑤面對盛棠也沒掖著藏著,曾經直截了當問她,你為什麼煩我?

要是擱一般的姑娘可能就打馬虎眼過去了,或者會面上過得去的否認,但盛棠沒有,她直截了當說,我就煩你假模假式的,特別會裝,尤其是在男人面前,你說你裝什麼啊,就是典型的白蓮花。

沈瑤聽了這話竟意外的沒生氣,相反,她倒是挺喜歡盛棠這種直言不諱的性子。在整個團隊裡,不,整個敦煌都算上,這盛棠是出了名的鬼精鬼靈,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主兒,好聽點說就是七竅玲瓏,所以,她能這麼直來直去的反倒讓沈瑤欣賞。

盛棠反問她,你喜歡江執嗎?

她倒是沒了勇氣,支吾了半天,然後才說了句,像他那樣的男人,哪個女人能不喜歡啊。

盛棠一撇嘴,你看你看,我就煩你這點,你都恨不得往人家身上撲了,還給我弄了這麼句百轉千回的話,有勁嗎?

年輕是好。

勇往直前又無拘無束。

沈瑤羨慕盛棠,又時不時覺得其實盛棠這種性子著實是挺招人稀罕,再加上是團隊裡最小的一個,現在身處外地,一旦出了什麼事她總像有責任似的。

果然,出事了。

這江執……

心裡不酸是假的,但更多的是不悅。這叫什麼事兒啊,明擺著是趁盛棠酒醉起了歹念……那麼問題來了,她看到的是過去式還是將來時,再或者……正在進行時?

江執站在門口,任由沈瑤用一種看禽獸的眼神看著自己。

這一幕任由誰看了都能誤會。

可江執這個人著實是沒有解釋誤會的習慣,再加上他覺得,此情此景,任由他怎麼解釋都無濟於事吧。

“什麼事?”他答非所問。

江執的不按常理出牌倒是讓沈瑤沒料到,她以為他至少會解釋那麼一兩句……“我是覺得棠棠年紀小,你這麼做……”她一時間竟失了底氣。

“21歲,成年了吧。”江執聽不得這種話,弄得就好像他在拐騙幼女似的,別說他沒對她做什麼,就算是做什麼了,依照她現在的年齡他也沒犯罪。

沈瑤噎了一下。

就像是撒了氣的皮球,不是不想氣勢洶洶,也不是不想替盛棠出頭,可問題是……她突然覺得江執這個人太拿不準了。

江執生性驕傲,照理說應該不屑做趁機佔便宜的事兒,所以沈瑤震驚歸震驚,心裡還是對他抱有希望。但他上句話甩出來就讓沈瑤心裡打鼓了。

他是不是對“道德感”這仨字沒概念?

明明是個文化人,怎麼就一身匪氣呢?

“還有什麼事嗎?”江執問。

沈瑤覺得自己太慫了,但面對江執這種油鹽不進的她也沒轍,他壓根就沒有讓她進屋的打算。拾起地上的保溫壺,遞上前,“我在餐廳訂的夜宵,怕棠棠後半夜醒了找吃的。”

“好,謝謝。”江執十分坦然地接過來,又十分坦然地關上房門。

沈瑤在門口呆站了好半天,幾番抬手想敲門問:你對棠棠都這樣了,那位程老師你怎麼交代啊……

回到屋裡的江執也是緩了半天氣,主要是因為室內的空氣實在是太刺激了,收拾乾淨了之後窗子一直敞著,但這雨夜反倒滯悶得很,夜風絲毫沒往裡鑽。

江執將保溫飯盒放在桌上,站在床邊看著盛棠。

睡得可真叫一個安穩,什麼叫沒心沒肺的他算是領教了。

江執頭疼。

出門匆忙,現在想把肖也那頭豬叫醒比登天還難,在衣櫃裡一通翻,他記得盛棠有不少寬大的老太太衫,但拎出來一看實在是……

最後浴袍往身上一穿。

躺在沙發上怎麼都睡不著,身上的浴袍就跟裹了層皮毛似的,齁熱。江執幾番想把空調溫度往下調,一回頭就瞧見盛棠一個飛腿把薄毯給踹跑了,一個扭身,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

內心是崩潰的。

照顧個小破孩兒果然是件耗神耗力的事。

給她蓋好了毯子,生生是熬著熱也沒敢把空調的溫度往下降。在沙發上又是轉輾反側,總覺得胸口像是一團火在灼燒,悸動又驕躁,尤其是盛棠在床上還動不動來個哼唧聲。

想著這個時候還是藍霹靂好,抱在懷裡還能納個涼……

江執你夠了啊,那麼小的姑娘,你好意思浮想聯翩嗎?

心裡好像有個聲音在回答他:好意思。

靠!

江執起身進了淋浴間,又衝了遍冷水澡。

**

翌日天也不晴,天氣預報上說還有雨,伴有藍色預警的大風。

盛棠的心情卻十分晴朗,這一夜睡得瓷實,連夢裡都是香甜浪漫的。

她夢見了江執。

最開始他是跟程嘉卉走在一起的,還是那條長長的宮道,好像江執還穿了件王爺的衣服,袍擺隨風而起,很是瀟灑,程嘉卉穿著什麼她倒是不記得了,總之兩人挺親熱。

她在後面像小丫鬟似的跟著,越跟就越生氣,越生氣就越想流眼淚,結果她還真哭了。江執見她哭了,折身回來,安慰她說,別哭了,我不搭理她了,只搭理你行了吧……

盛棠起了床,趿拉上拖鞋,抻著懶腰打著哈欠,好一番舒展啊,果然喝了酒就睡得香,再想起夢裡的江執,溫柔、體貼,微微一笑的時候簡直迷死個人,重要的是還有健碩的胸大肌……哪像現實裡的時不時就得欺負她一回,為老不尊。

手機響了。

盛棠懶洋洋折回床頭接了電話,“司邵?請安嗎,早了點吧?”

手機那頭的嗓音優雅低沉的,話不多,就甩了一句話。

盛棠在這頭先是一怔,緊跟著情緒炸開了,“真的嗎?!確定是Fan神嗎?……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能弄到入場券對吧!沒問題,只要能看見Fan神,讓我做什麼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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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通話,盛棠久久不能平靜,一直捂著胸口,天哪天哪,心都快蹦出來了!她就說嘛,念念不忘必有迴響啊。

連手機都捨不得離開耳朵呢。

冷不丁的,江執的臉從她身後湊上前,問她,“Fan神有什麼好看的?”

“啊!”

手一鬆,手機落地,不偏不倚砸江執的腳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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