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爵,你身為主人家,怎麼還沒初初一個客人懂事?”
客人。
又是客人。
吳芷萱到底是有多想秀自己女主人的地位啊?
葉初初不想跟她計較這些,拉著凌夜爵就準備下樓去。
她的鼻尖忽然一陣聳動:“什麼味道?”
“怎麼了?”
凌夜爵也頓時緊張起來,他低頭才發現,葉初初的手背上居然起了很多小紅疙瘩,臉跟脖子上也都冒了出來。
密密麻麻的,看上去有些滲人。
“好像是過敏吧?我對百合花有些過敏。”葉初初覺得有點難受,忍不住伸手去抓自己的臉。
“別抓,會留疤。”凌夜爵牢牢握住了她的指尖,厲聲斥責管家,“哪裡來的百合花?”
他之前不知道葉初初會對百合過敏,不過觀錦園裡也從來沒有放過味道那麼馥郁的花。
自從聞慣這女人身上的香味以後,他已經吩咐過管家不用在家裡擺鮮花了。
他怕會汙染掉葉初初的味道。
這麼明顯的百合花香氣,又是從哪裡來的?
“是我讓管家買回來的,真是對不起啊,初初,我不知道你對百合花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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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芷萱說著抱歉的話,但聽得出來,她話裡歉疚的成分並不多。
葉初初還能不明白嗎?
這束百合花,根本就是她故意的!
至於她是從哪裡得知她對百合花過敏的,除了葉心語之外,葉初初也根本想不到別人了。
拿百合花讓她過敏,然後呢?
期待她用手抓破自己的臉嗎?
“餘老頭,還不趕緊去把花扔掉,再把這整條走廊都給我消毒一遍!”
凌夜爵的臉色陰沉得難看,要不是葉初初死死抓著他的手,他恐怕會把吳芷萱連同那個鬥櫃一塊兒從視窗扔下去。
餘管家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連忙頷首:“是,少爺,我馬上就去扔掉!”
“再讓人準備好過敏藥,速度點送來!”
“是。”
一屋子傭人的重心頓時都轉移到葉初初的身上去了,吳芷萱也並不在意。
反正,她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
這束百合花的香氣很馥郁,剛才她還特地撒了些花粉在走廊上。
即便葉初初及時吃下了過敏藥,身上的紅疹沒有一兩天的時間也是不可能退掉的。
凌夜爵喜歡的,無非也就是她那張年輕漂亮的臉蛋罷了。
她就不相信面對著這麼一個過敏的豬頭,他還能繼續啃得下去!
——
葉初初再次被凌夜爵拉回了房間裡。
吃下過敏藥,奇癢難受的症狀倒是稍微緩解了一些,可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臉上的紅疹子起碼要到明天早上才會退下。
她對著鏡子左照右照,緊張道:“是不是很醜?”
“醜嗎?不覺得。”
這女人的五官又沒有發生任何變化,身上的香味也一樣吸引人,只不過是多了一些紅疹子而已,在他眼裡跟平常根本沒分別。
葉初初垮著臉:“可是我覺得好醜……”
她到底還是個二十歲的女孩子,不喜歡濃妝豔抹,卻也希望自己的臉蛋能夠乾乾淨淨,白白嫩嫩的。
凌夜爵直接奪過她手裡的鏡子,一把扔出了窗外:“現在看不到了,就不醜了。”
葉初初:“……”
凌少,您聽說過一葉障目嗎?
看不到那些細細密密的紅疹,可摸上去的觸感依舊不一樣。
葉初初頓時更悲觀了:“我剛才好像輕輕地抓了一下,感覺會留疤,凌夜爵,你過來幫我看看,這個地方有沒有被抓破皮啊?”
凌夜爵起身朝她走過來,葉初初卻突然改口道:“算了算了……還是不要看了,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很醜,會把你給嚇到的!”
“不醜。”凌夜爵捏住她試圖去擋自己臉的手,語氣很認真,“在我眼裡,一點都不醜。”
他說著,還用自己的唇瓣輕輕吻在了她的臉上。
沒有半分的嫌棄,只有溫柔。
膩到骨子裡的溫柔。
“凌夜爵,你……”
葉初初不是不震撼的。
她以為像他這樣的人,即便口頭上安慰,心裡會也對她滿臉的疙瘩避之不及。
可他根本沒有,甚至比她自己還要無所謂這些疹子的存在。
“這就感動了?”凌夜爵在她的耳邊呵著氣,笑容邪肆,“就算你真的抓破皮,我也有得是法子幫你恢復原狀,吳芷萱想要毀掉你的臉,簡直是痴人做夢!”
他也知道這件事情跟吳芷萱脫不了干係。
葉初初扯了扯他的衣角:“別鬧大了,要是吳芷萱真的發起狠來去告訴你爺爺,情況對我們不是更不利嗎?反正也只是過敏而已,明天早上就會好的。”
以前這女人處處跟他對著幹,現在卻是心甘情願地替他承受委屈。
凌夜爵的心頭軟得一塌糊塗,他不想讓葉初初受到一丁點兒傷害,卻也不可否認她說的話很有道理。
不情不願應了聲:“知道了。”
“叩叩叩……”
敲門聲打斷兩人的對話。
“誰啊?”
葉初初朝著門外喊了聲,很快收到回覆:“葉小姐,我是餘管家,午餐已經準備好了,請問是在樓下跟吳小姐一塊兒吃,還是單獨端上來?”
“端上來吧!”這回發話的人是凌夜爵。
那個吳芷萱趕不得,那就只能把她晾在一邊。
反正,他是不會再給她機會對葉初初下手的。
葉初初的臉上還佈滿著紅疹,自然也不想下樓去。
女傭給他們端上來之後,兩人在二樓的小客廳裡用了餐,下午便待在凌夜爵的書房裡。
他忙他的工作,她趕她的作業。
偶爾默契地對視一眼,都能從彼此臉上看到淺淡的笑意跟眷戀。
這還是葉初初進觀錦園以來,最最開心的一天,一切都好像美得是在做夢一樣。
如果這真的是一場夢,她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醒來。
可惜午後的陽光照在人臉上實在是太舒服了,不知不覺間,她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醒來,天幾乎已經黑了。
她睜開眼睛的第一個瞬間,沒有看到凌夜爵。
心不由地涼了涼。
完了完了……該不會,真的是她在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