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項。

只要做這麼一項研究就可以。

徹底解決她眼下的資金問題,也能讓所有人暫時緩一口氣了。

聶雲曦握著手機,到底是不想放棄這樣大好的機會,很快發動車子,朝著簡訊上的地址開過去了。

——

另一邊。

陸叔掛下電話之後不久,也走到了另一個房間裡,對著坐在輪椅上,正眺望窗外的男人微微頷首:“先生,我們的人確認過,聶雲曦已經朝著這邊過來了,預計再有半個小時就能到。”

“嗯,做得很好!”男人的心情似乎不錯,難得褒獎了他一句,又問,“實驗室那邊,安排得怎麼樣了?”

“都安排妥當了,等人一到,隨時可以開始,先生,您也差不多,該下去抽血了。”陸叔在他身後提醒道。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點了點頭,旋即示意陸叔推他下樓。

陸叔抿著唇,心思有些沉重,想到什麼,忍不住多問了句:“先生,我們引聶雲曦來這裡的事,真的不用瞞著聶夫人嗎?”

“黛夢知道,又能怎麼樣呢?更何況,我倒是很好奇,她知道之後,究竟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

外面陽光正好,到處都充滿春天的氣息。

只可惜,因為這身潰爛的皮膚,他已經有將近三十年都沒有曬過太陽了。

收回視線,男人的聲音驟然添了絲冷意:“走吧!”

——

聶雲曦是在半個小時以後到的。

仍在建設當中的商業新區,處處都是嶄新的高樓大廈,卻又空無一人,透著一股子詭異的感覺。

她按照電話裡提供的地址,走到最高的那棟大樓前,才剛踏入,便有一個前臺模樣的女孩子迎了出來,禮貌地詢問道:“您好,是聶雲曦小姐嗎?”

“是我。”聶雲曦向她展示了自己手機裡的簡訊,“剛才有人約我到這裡來的。”

“我知道,請您隨我來!”

前臺朝她笑了笑,而後便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將她帶入電梯。

一般的寫字樓,辦公區都是往上走的,可等聶雲曦進去之後才發現,前臺按的是地下負三層。

並且,將她帶到一間休息室裡,就再也沒了蹤影。

聶雲曦百無聊賴地等了一會兒,也不知道為什麼,大腦漸漸變得混沌,意識越來越模糊不清。

很快便抵擋不住,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裡面的針孔攝像頭將這一幕清晰傳遞到電腦屏幕上,與此同時,休息室的門被人從外面開啟。

陸叔推著輪椅,陪同在旁的還有幾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在男人的示意下,撩開遮擋在聶雲曦額前的長髮,完整露出她的臉。

“確定是她沒錯嗎?”

男人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張臉,光就長相來說,其實並不怎麼符合他的期待。

眼前的這個女孩子,雖然也可以稱得上是一位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但比起當年瓦隆寨懷星王妃那種驚心動魄的美,到底還是寡淡了一些。

陸叔頷首道:“是的,先生,聶雲曦在科研領域還是小有名氣的,不少媒體都報道過她,絕對不會有錯的!”

“嗯,檢查過她的右耳了嗎?”

“檢查過了,證實她的右耳後背也有一顆紅痣,暫時看不出來究竟是天生還是人為的。”

陸叔示意聶雲曦身旁的醫生將她轉過身,那一顆小巧且又現言的紅痣便頓時暴露無遺。

跟在葉初初耳後發現的,幾乎一模一樣。

男人不由地冷笑一聲:“黛夢倒真是好手段,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她藏起來整整二十多年。”

之前她從來不回A市,也極少跟聶家那邊的人聯絡。

他們都還以為,是怕牽扯到凌夜爵。

可現在想來,更大的原因,不就在聶雲曦的身上嗎?

他的聲音越發透著冷意:“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讓黛夢失望啊,開始吧!”

“是。”

醫生們拿出止血帶,扎在聶雲曦的手臂上,隨後便用針筒抽了約莫10cc左右的血,裝到一個特製的容器中。

在他們隨身攜帶的箱子裡,還有兩管新鮮的血液。

其中一管是屬於輪椅上的男人的。

而另外一管卻沒有姓名,看上去,顏色也略深一些,可見已經存放了許多年了。

三種不同的血液融合到一起,他們立即拿到顯微鏡底下,仔細觀察著混合血樣的反應跟變化。

半個小時之後,才有人過來向男人彙報:“先、先生……實驗失敗了,您血液裡面的毒素並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哆哆嗦嗦的,簡直怕得要命。

先生已經被這種奇怪的毒折磨了將近三十年了,他們醫療團隊的人也換了一撥又一撥。

聽說每一個離開這裡的,都不知所蹤,大機率已經不在世上了。

畢竟,先生身上的怪病屬於高度機密,他又怎麼可能會容許別人有機會說出自己的秘密呢?

而這位聶小姐,已經是他們離成功最近的一次了。

現在連她的血樣都對先生身體裡的毒素起不到抑制作用,在這一刻,他隱隱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陸叔皺著眉頭,聞言有些意外:“這怎麼可能呢?是不是你們在實驗的過程當中操作失誤,或者有哪些疏漏的地方,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陸叔,這個實驗我已經做了不下一百次了,失誤的機率能有多大?”醫生不答反問道,“更何況,那位的血樣也所剩無幾了,每一次使用,我都會格外小心謹慎的……”

真倒是真的。

那位的血樣,雖說只是拿來做試驗用的,但在這棟大樓裡的每個人,都知道浪費的後果是什麼。

沒人敢在毫無把握的前提下,把他的血樣給拿出來。

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聶雲曦的血液,怎麼會不對先生體內的毒素起抑制作用呢?

她的耳朵背後明明就有一顆紅痣,聶夫人也很在意她,甚至還超過了在意自己的兒子……

男人的臉上並沒有多少驚訝的表情,沉吟半晌,問起了一句題外話:“上次我讓你去查的,葉初初的社會關系,有結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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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倒是有了,還沒來得及交給您。”

陸叔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拿出一個資料夾,恭恭敬敬地遞給他。

裡面記錄的都是一些葉初初來了G城以後的行動軌跡,男人一邊翻看,他就在一旁解釋:“葉初初來G城的時間還不長,租住在一處普普通通的公寓裡,除了燦光集團的那些同事之外,其餘接觸最多的,也就只有聶夫人的兒子了,不過我倒是意外發現,在她的周圍,有一個年輕男人曾經不止一次地出現,包括她住的公寓附近,還有我們從機場將她帶走的那一天,這個人,也出現在聶夫人那座私人園林的附近了。”

他把照片遞過去,那上面的年輕男人,儼然就是崇九。

長得很普普通通,穿著也普普通通的,甚至還透著一股子土氣,怎麼看,都不像是會跟葉初初有交集的人。

男人盯著照片裡崇九的腰側,在他的皮帶下方,似乎還綁著一根細長的繩子,一頭連著一樣東西,因為被外套給遮擋住了,只能看到露出的一角。

像是什麼陶瓷制品,頂端還纏著一根綠色的穗。

男人問:“你覺不覺得,這個東西看上去好像有些眼熟?”

陸叔原本並沒有注意到,在男人的提醒之下,又仔細地想了想,一雙眼睛才猛然間瞪得老大。

這……

這不是瓦隆寨裡,專門用來裝蠱蟲的瓷瓶嗎?

他的表情已經很好地代替了回答,男人笑了笑,又說:“不同顏色的瓶子,代表了不同的人制出來的蠱蟲,至於這上面的絲線,則代表了具體的蠱蟲型別,這根線是綠色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瓦隆寨,好像有一種蠱叫做‘雌雄蠱’,是專門用來找人的,你之前不是還覺得奇怪,明明那座園林的位置已經足夠隱蔽,卻還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被人給找到嗎?答案——也許就在這裡了!”

他用手點了點照片上的瓷瓶,陸叔好似在瞬間醍醐灌頂過來:“先生,您的意思是說……跟在葉初初身邊的這個年輕人,是瓦隆寨的人?她才是我們真正要找的人!”

但似乎也不對啊……

那天他用藍長腺珊瑚蛇試探葉初初,明明親眼見到她臉色煞白,倒在地上瀕臨死境。

這是體內有靈蠱的人絕對不會出現的反應!

更何況,以聶黛夢跟那位王妃之間的交情,又怎麼可能會在明知葉初初身份的前提下,還願意主動把她交給先生呢?

“無論葉初初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她跟瓦隆寨有交集,這一點,都是毋庸置疑的。”男人沉著嗓音道,“更何況,你忘了靈蠱究竟是怎麼代代相傳的嗎?”

瓦隆寨的資料,當年都是經由陸叔的手查出來的。

這麼重要的事情,他當然不會輕易忘記。

據說靈蠱是透過宿主生育,來代代相傳,隨著新生兒孕育的過程而重新生成一隻新的靈蠱,並且寄宿到那個孩子的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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