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們陸陸續續地散去之後,葉初初也拖著不適的身子準備離開。

她來的時候,是坐部長的車,現在渾身紅疹,不想讓同行的人覺得膈應又難受。

可即便打電話叫了崇九來接,從聶黛夢的別墅走到外面停車的地方,也需要好一會兒。

腦袋昏昏沉沉的,那種又疼又癢的感覺,折磨到她幾乎走不了路,臉色是滾燙的一片,嘴唇卻發著白,樣子看上去要多嚇人就有多嚇人。

葉初初咬緊牙關,想在自己的狀況變得更糟之前趕緊找到崇九!

身後突然響起汽車鳴笛的聲音,伴隨著極其刺眼的車頭燈。

她回過頭,適應了好半天才看清楚,迎面開過來的是一輛價值不菲的豪車。

但在清溪別墅園內,這種車子也並不罕見。

葉初初還以為是自己擋了人家的路,側身往旁邊讓開了些。

卻見車子放慢速度,緩緩停在了她的腳邊。

車窗下移,露出一張她極為陌生的男人臉,和煦笑了笑:“這位小姐,看你似乎是不太舒服的樣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葉初初下意識地看了眼後視鏡。

半大不小的鏡子裡,映照出來的全是她臉上密密麻麻的紅疹,連她自己看了都起一身雞皮疙瘩,居然還有人願意熱心地為她提供幫助?

葉初初也回以微笑,擺了擺手拒絕:“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了,已經有家裡人過來接我了。”

這個男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來路,尤其她現在身體不適,當然不能貿貿然地隨便上陌生人的車子。

她朝駕駛位上的男人點頭致謝,然後便轉過身,自顧自地繼續往前走了。

男人滑著車子,居然追了上來:“小姐,你等一等!先等等,聽我把話說完……”

見過好心幫忙的,可沒見過被拒絕了還要硬追上來幫忙的。

葉初初更加確信,這個男人或許有問題。

她低頭加快了些腳步,卻驀然聽見後座傳出來一道低潤而又不耐的聲音:“閉嘴,蠢貨!”

身體,下意識地頓住。

連同呼吸也是。

“啪嗒”一聲——

在她還完全反應不及的時候,從後座車窗裡丟出來一盒藥劑,正好落在她的腳邊。

氯雷他定片。

這是專門用來緩解過敏症的藥物。

以前在葉家的時候,她幾乎隨身攜帶,以防止葉心語偷偷在她的衣服裡撒上百合花粉。

可凌夜爵……又為什麼要莫名其妙地給她送過敏藥?

葉初初只覺得震驚又困惑,怔愣了好半晌,才訥訥地道:“謝、謝謝……”

“與其花時間在這些虛偽的客套上,倒不如多擔心擔心你那只蟲子吧!”

車裡那人的聲音透著幾分清冷,不等她回答,很快吩咐司機揚長而去。

葉初初目送車子遠去直至消失,這才蹲**,摳開一顆藥丸塞進了嘴裡。

難受的症狀稍有緩解,支撐著她找到崇九的車子。

但回去以後,還是大病了一場,連夜被手忙腳亂地送進醫院。

醫生一量體溫,都已經快39.5度了,對著病房外的幾個大男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先罵哪一個才好。

注射,輸液,再是住院。

中途葉初初迷迷糊糊地醒過幾次,但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

她做了一個夢。

夢到同樣是充斥著消毒水味的醫院裡,凌夜爵被抬上了手術檯。

幾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醫生手持冰冷的器械,在他腦袋上鑽出了一個巨大的血窟窿。

這畫面實在太過血腥又可怕,以至於葉初初在睡夢當中都驚出了一身冷汗,整個人猛然間清醒過來!

“你醒了?”

有道聲音將她拉回了現實當中。

葉初初平復下呼吸,才發現坐在床邊的人是方墨行。

窗外的陽光很耀眼,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她松了口氣,問道:“我睡了多久?”

“已經一天一夜了。”

方墨行隨手倒了杯溫水給她,語氣無奈又透著幾分指責,“葉初初,你是三歲小孩子嗎?明知道自己對百合花過敏,居然還敢用這樣的方式來抓賊?”

聶黛夢雖然沒有報警,可畢竟紙裡包不住火。

在她生日宴上發生的事情,早已經透過各種渠道傳播了出去,稍一打聽就能知道了。

所以方墨行才更加覺得生氣,只是聶依依的一個小把戲而已。

就算她什麼都不做,警察到了之後,也能夠查出蛛絲馬跡來,她完全沒有必要讓自己冒上這麼大的風險。

葉初初“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溫水,這才覺得後背冷汗涔涔的感覺稍微好了一些,低聲解釋道:“你以為我樂意過敏啊?可是沒辦法,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正被凌夜爵堵在聶黛夢的書房裡,一旦警方徹底開始展開調查,我的行蹤也一樣會暴露,所以只能這麼做了。”

“你被凌夜爵堵在了聶黛夢的書房裡?”方墨行的神色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那倒沒有……”

葉初初搖了搖頭。

事實上,她也覺得很奇怪,百思都不得其解。

從上一次他們的談話當中,可以肯定,他跟聶黛夢之間的母子關係似乎有些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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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的話,他不會對自己偷進書房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早就把她抓起來交給聶黛夢處理了。

甚至……

葉初初還隱隱有一種感覺,總覺得凌夜爵明明跟聶黛夢不親,卻還要繼續留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G城,似乎是有什麼未完成的事情要做。

只是短時間內,她也想不出他究竟是要做什麼事。

方墨行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她的下文,反而還見她思緒飄忽地發起了呆,伸出五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喂,葉初初,你在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

葉初初回過神來,向他解釋了剛才沒回答完的問題,“小葡萄不知怎麼,落在了凌夜爵的手裡,他只是想拿來跟我談條件而已,沒有別的事情了。”

關於她跟凌夜爵之間的過去,不止方墨行,對於關寒州跟崇九他們來說,也如鯁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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