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為一個丈夫,還有父親,就連子女的撫養費,還有妻子的醫藥費,都算得門清,在向自己的女兒討要。

大家看他的眼神,頓時就更加鄙夷了。

聶依依其實也挺鄙視葉弘陽的。

她從小生長在一個富裕而又教養良好的家庭裡面,父母叔伯還有爺爺都是十分有素質的人,葉弘陽跟錢麗瑩這種,在她眼裡都能算是潑皮無賴了。

可人畢竟是她叫來的,而且演了半天的戲,也沒見葉初初被中傷分毫。

她沒法子,只能硬著頭皮站出來說話:“不管怎麼說,你爸爸對你總是有養育之恩的,人家現在落魄了,你卻發達了,就這麼不聞不問,也很過分的好吧?”

“我過分?”

葉初初冷然地勾著唇角,都不知是該覺得生氣還是好笑了,“打從我有記憶以來,就沒見我爸拿正眼瞧過我一次,他喜歡的,他在意的,永遠都是錢麗瑩跟葉心語母女兩個。

從小到大,我的衣食住行都是由我媽媽負責的,跟我爸,也只不過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而已,直到我媽媽出車禍成了植物人,你把葉心語母女給接回來之後,還有拿我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過嗎?

我的房間,被葉心語霸佔,東西全都扔到了雜物房,這也就是為什麼,剛才他們死活攔著不肯讓媒體記者進家門,否則的話,進去之後家裡連個我住的地方都沒有,他們這對慈父愛母的人設豈不是要徹底崩塌了嗎?

還有我的學費,都是我媽媽之前留下來,以及我自己打工掙的,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A大查一查,我的助學貸款,到現在都還沒有還清呢!

至於我媽媽的醫藥費——

沒錯,因為我自己還沒有那個能力,所以之前確實問我爸討要過一些,可你給她住的,是華瑞醫院最差的病房,接受的也是最差的治療,甚至於在凌夜爵幫忙給她換了特護病房以後,你還威脅跟逼迫我,想要把那間病房換給葉心語的外婆住,好讓錢阿姨能多爭一點遺產,否則就讓我念不成大學,也想以監護人的名義,不讓我媽媽繼續接受治療,你應該還沒有忘記吧!”

眾人之前只知道,葉弘陽偏袒葉心語,算不上一個合格的父親。

卻沒料想到,他居然還做過那麼多過分的事情,甚至為了一間病房,不惜“謀殺”自己的結髮妻子!

這種人,千刀萬剮都難解心頭之恨了,怎麼還好意思問葉初初伸手要錢呢?

他們都巴不得喂他吃頓屎!

葉弘陽見這些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忿忿不平的,心裡頭也發怵,但還是故作鎮定地道:“你少在那兒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讓你念不成大學,還有不給你媽繼續治療這種話了?”

“一次是在我打工的泰國餐廳裡,還有一次就是在華瑞醫院的特護病區,哦,對了,恰好那兩次,劉院長都在場,要不要讓記者朋友們給他做個採訪,問問他當時具體的情況呢?”葉初初有理有據地反駁他。

嚇得葉弘陽縮了縮脖子,頓時就語塞了。

劉院長,那不僅是華瑞醫院的院長,還是A市醫學界鼎鼎有名的泰斗人物。

他說的話,這些記者們能不相信嗎?

“就……就算我過去對你不怎麼好,那也都是以前的事了,你是我親生的,這總沒錯吧?光憑這一點,你也得給我養老,把葉家的責任給我擔起來了!”

葉弘陽重新恢復了理直氣壯,這是親情的路子走不通,只拿血緣關係來說事了。

葉初初也不生氣,點了點頭:“好啊,既然我跟葉心語都是你的女兒,那出於公平起見,葉心語替葉家承擔多少,我也來替葉家承擔多少好了。”

這話聽得錢麗瑩先不幹了:“這怎麼能行?我們心語自從被那個錢子俊欺騙了感情之後,狀態一直不怎麼好,連學她都沒法兒再上了,怎麼還有精力管家裡的事呢?”

明明是葉心語欺騙錢子俊的感情,還在外面花錢嫖鴨子。

可到了錢麗瑩的嘴裡,就變成是她被錢子俊欺騙感情了。

這對母女還真是一脈相承,無論她們做了什麼錯事,責任永遠都是在別人身上的。

葉初初聳聳肩膀:“可我剛才也說過了,我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錢,葉家的債務,我也償還不起啊!”

“你怎麼可能會償還不起?你這次把自己設計的項鍊授權給了聶家,提成不就有兩個億嗎?”葉弘陽憤憤不已地從鼻子裡哼出氣來。

錢麗瑩也在旁邊幫腔道:“初初啊,我們真的是沒辦法了,家裡所有值錢的,能夠變賣的東西,我們都已經拿出來湊數了,現在就只有你能幫我們了呀!”

酒宴現場的燈光打得很亮,有一抹刺眼在葉初初的跟前一閃而過。

她突然開口問道:“錢阿姨,葉家真的已經落魄到這種地步了嗎?”

“是啊是啊……我騙你幹什麼呢?”

錢麗瑩見她鬆口,自己也松了一口氣,“這段時間葉家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你爸投資什麼,就虧空什麼,你也知道的,以前家底就薄,這幾趟虧空下來,公司根本就沒法兒運轉了,家裡的房子還在銀行抵著,車也給賣了,你說我們要是還有錢,至於跑到這種場合來,當著那麼多記者的面給自己找難堪嗎?”

葉弘陽的虧空,葉初初大致能夠猜到,是凌夜爵從中做了手腳。

可她爸一向都是個很小心謹慎的人,就算公司週轉困難,也不至於慘烈到這種地步吧?

這兩個億的債務,恐怕還是趁火打劫的成分要更多一些。

葉初初轉了轉眼珠子,又問:“那是不是只要我肯給錢,讓你做什麼你都願意呢?”

要被這臭丫頭使喚著做事,錢麗瑩心裡是一百個不願意。

但她必須要擺出自己的誠意來,立即點頭如搗蒜:“願意,願意的……只要能幫你爸度過這個難關,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的!”

眾人看在眼裡,只覺得錢麗瑩雖然算不上是個好後媽,但對葉弘陽這個丈夫倒也仁至義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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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初初緩緩地提起裙襬,露出自己的兩隻腳:“我的鞋帶好像有些鬆動了,錢阿姨,麻煩你幫我係一下吧?”

她今天穿的是一雙黑色的高跟綁帶涼鞋,小腿處的鞋帶確實微微鬆開了些。

可錢麗瑩還是如同一個晴天霹靂,差點兒沒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死丫頭……該不是瘋了吧?

她怎麼說也是葉弘陽正兒八經娶回來的妻子,居然叫她給她繫鞋帶!

葉弘陽也頓時怒了:“葉初初,你又發的什麼瘋?這是你對待一個長輩該有的態度嗎!”

“錢阿姨不是說了,只要能夠幫助爸爸度過難關,無論讓她做什麼她都樂意的嗎?原來她的誠意,也不過如此嘛!”

葉初初故意擺出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來,好像她提這個要求,就只是為了測試錢麗瑩的態度而已。

“弘陽,你別說了,我幫她系……我幫她系還不行嗎?”錢麗瑩故作體貼地拉了拉葉弘陽。

只是繫個鞋帶而已。

丟臉是丟臉了一些,但只要今天的事情被媒體傳揚出去,不佔理的人可就是她葉初初了。

能夠有損她的名聲跟口碑,她這鞋帶也就不算白系了。

錢麗瑩緩緩地彎下了腰,葉初初還特地提醒她:“錢阿姨,你得把鞋帶先解開來,重新抽緊一點,再系上去,兩隻都得這樣,知道了嗎?”

聶依依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只覺得自己都快要忍不住地笑出聲來了。

這個葉初初是不是傻啊?

剛才輿論的風向明明都已經偏向她了,居然還要自己作死地提出這種要求來。

讓錢麗瑩彎腰繫個鞋帶,確實能出一出積壓在自己心底十幾年的惡氣,可出了氣之後呢?

會有更多的人批判她,指責她。

就算她受了再大的委屈,用這種方式來侮辱人,而且還是自己的長輩,那就是她的不對,無論如何都沒得洗白!

記者們也是疑惑地互相看看,既搞不懂葉初初究竟想要做什麼,又替她感到惋惜與不值。

剛才的情形之下,就算她堅持不肯給錢,也沒有人會說她做得不對。

可她偏偏要用這樣的方式來侮辱錢麗瑩,雖然他們也覺得挺解氣的,但與此同時,葉初初給人的印象也會變差。

大家都會覺得她報復心重,甚至是目無尊長。

為了一個錢麗瑩,實在沒有這樣的必要。

錢麗瑩已經完全蹲**子,伸手解開葉初初其中一隻腳上的鞋帶了。

因為彎腰向前傾倒的關係,重力作用下,有個東西突然從她的領口處掉了出來,一晃一晃的,在燈光下發出極其耀眼奪目的光芒。

“咦?你們看到沒有,那是什麼東西啊?”

記者堆裡有人問了一句,而後大家的目光便齊刷刷地朝著錢麗瑩望了過去。

就見她的脖子上,掛著一條十分奢華的鑽石項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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