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等候的工夫,如道人忽然說道:“一凡,有個人老道認為可疑。”

紫雲道長立刻接道:“哪來的可疑,一凡,你別聽如老道瞎猜亂了方向,還不允許人姑娘家臉白了。”

甘一凡莫名其妙之間,李紅豔和黃雲林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神情中看出疑慮,李紅豔眉心微皺道:“兩位道長,我們也有些猜想,在此之前,我們想聽一聽如道長發現。”

如道人彷彿得到肯定,斜瞥了眼紫雲道長,哼聲道:“你個老道不信有人信。”說著不理紫雲道長,瞥了眼一樓客房視窗對其他幾人說:“陪許哲凱過來的那個叫莎妮的年輕女人,她的臉和李珂相似,當然不是說她們兩個長得像,而是說兩人膚色,太白,且不是那種塗脂抹粉畫出來的白,是像紙一樣白。”

也難怪紫雲道長不認可如道長,按照常理來說,一個女人膚色白,哪怕畫的像鬼一樣白,也不會讓人驚訝,不過在一個地方,先後出現兩個臉白如紙的女人,也確實會讓有心人感到古怪。

所以如道人這話一出口,在場幾人目光全都看向二層小樓。

一樓客廳燈亮著,許哲凱安排在旁邊的客房,也亮著燈,透過半遮半掩的窗簾,可以看見屋裡女人半個身子,此刻正坐在床邊。像在打盹,又好像在看手機。

“怪不得剛才覺得熟悉……”

甘一凡語意不清嘀咕了句,就聽李紅豔叫他,“一凡,這件事給我感覺越來越不尋常。”

她起了個話頭,開始分析:“我們之所以過來不單單是組長吩咐,背後是總長,出發前總長跟我透過話,讓我當面轉告你務必小心。”

“我其實並不明白,甚至覺得總長過於敏感,所以沒有跟你提及。試問現在的你除了頂級戰力能對你構成威脅之外,還有誰能威脅到你,而因為總長在甘寧的緣故,整個甘寧地區都處在監控中,外部頂級戰力沒有人敢不通報進來。”

“不過聽完道長所說,加上我們剛才來的路上,猴子其實已經發現莎妮不對勁,就像道長說的那樣,臉太白像個紙人,猴子也是這麼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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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一凡又回頭望了眼,苦惱道:“單憑人家臉白,不合適抓人吧?”

“沒讓你現在抓人。”李紅豔繼續說道,“二組的盧雨燕,我們同一批的老熟人記得?”

“當然記得。”甘一凡表示這是個多餘的問題。

“燕子的臉這兩天也白如紙。”

李紅豔這話一說,甘一凡臉色頓變,驚訝不已。

李紅豔斜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還有一個人,也是你的老熟人,現在分配在我的隊裡,她跟燕子、莎妮,還有那個李珂一樣臉白如紙。”

“誰?”

李紅豔說出個甘一凡久違的名字:“你的同班同學——顧翎。”

那是個在甘一凡走出孤島遇見的第一位心起波瀾的女孩,她的話意猶在耳,如果換成現在的甘一凡自然能聽出女孩話裡的情意,只是當初他涉世未深聽不懂。

大一下學期開學,顧翎沒來學校,後來才知變異了,並加入行動組,許是巧合,兩人雖然同在行動組卻再沒見過面,甘一凡甚至已經忘記了這位曾經在他心中蕩起漣漪的女孩,直到這會兒,猛然記起。

顧不得甘一凡滿臉驚訝,李紅豔臉露曖昧神情繼續道:“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有心人安排,李珂來過你家,莎妮現在你家,燕子也來過,而顧翎來得最早,聽說她上了二樓,跟你睡了一夜。”

甘一凡雙手連搖,辯解道:“不是不是,沒有跟我睡,只是在我的房間睡了一夜,我睡床,她……她……”

“睡床底”怎麼也說不出來,很明顯,這種事解釋不清。

“她喜歡你。”李紅豔有種不嫌事大的意味,繼續笑意盈盈道。

“別開玩笑,說正事。”甘一凡打斷她,板起臉說:“顧翎怎麼了?你說這四個人臉色都相似,都像紙一樣白?”

見到甘一凡模樣,李紅豔不再打趣他,點點頭說:“顧翎和燕子眼下都不在組裡,距離甘家莊不算遠,在月亮灣出任務。路上我聯絡過她,兩人都已經在當地農莊睡下了。不過我們進村的時候,見到一輛寶馬商務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開車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李珂,她上了省道,照目前情況看,不排除她去月亮灣的可能。”

她說著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意味深長道:“你們說,如果我這個時候打電話給顧翎或者燕子,她們還在不在月亮灣?”

電話是一定要打的,只是這麼晚打電話過去,要是猜錯了還好,如果兩個人真有問題,沒個正當理由,恰恰打草驚蛇。

李紅豔沉吟片刻,心裡有了計較,正打算撥打手機,甘一凡的手機先一步響起,吳長安來電。

結束通話電話,甘一凡微微頷首道:“李珂沒有跟秦明回甘寧,她幾位同事給出答案,李珂大概從前天開始忽然變白。”

吳耀飛插嘴道:“秦總最清楚,應該直接問他。”

黃雲林敲了他一記,笑罵:“你懂個屁,這件事透著詭異,不排除秦老頭嫌疑,最不該問的人就是他。”

吳耀飛“哦”了聲,似懂非懂,似乎想要問個明白,見到李紅豔開始撥打電話,便將心中疑惑壓了下去。

一會兒……不在服務區。

幾人相視一眼,又給盧雨燕打電話,結果一樣不在服務區。

如今華夏網路幾乎遍佈每一寸土地,除了少數幾種情況,比如刻意設定訊號干擾,或像雲集島這種特殊存在的地域之外,“不在服務區”的提示音基本聽不見了。

而此刻,兩名行動組特事戰士居然雙雙“不在服務區”。

顯然太不尋常!

李紅豔不死心又打了一遍,結果依然。

幾人都沒了吃喝的心思,李紅豔提出到月亮灣走一趟,幾人都覺得很有必要,黃雲林和劉豐鳴陪她走一趟,吳耀飛則留下來。

三人離開後,甘一凡越琢磨越沒有頭緒,腦子裡一團亂麻。

兩位老道陪在身周,卻不與他目光交流,他們都在迴避甘一凡徵詢的目光,顯然兩位老道也想不明白。

“老師。”

“嗯。”

撥通寧北枳電話,招呼一聲便陷入沉默,甘一凡呼吸輕微,寧北枳的呼吸起初相對平穩,漸漸的不知想到了什麼變得厚重起來,隨即開口,語氣帶著遲疑:“忽然想起一事,還記得被你斬殺的隕石生物?”

甘一凡悚然一驚,“老師的意思……”

寧北枳又“嗯”了聲,雙方再度陷入沉默,許久誰都沒有開口,也不知是誰先掛了電話。

“我出去一趟。”甘一凡起身即走,叮囑兩位老道盯住客房女人。

“一凡哥,我呢?”初逢大事,吳耀飛興致勃勃。

甘一凡凝神頓足,回頭看了看翅膀男孩,仰望星空說:“站的高望的遠,你升空照看,甘家莊、雲集島都照顧著點,洞明湖水域寬闊,但對你來講應該不困難,也照看著點,另外,夜裡涼,披多件外套。”

甘一凡說完越牆而走,夜色中幾個起落,便已消失無蹤。

翅膀男生怔愣出神,喃喃道:“什麼意思啊,讓我照看幾個地方,我一個人怎麼看得過來……”

如道人嘿笑道:“長了翅膀就要往高處飛,站的高望的遠。”

吳耀飛明白了,頓時黑了臉,“大晚上的,甘家莊和雲集島就算了,地方也不大,可洞明湖那麼大,我一個人哪裡能看得過來……”

埋怨歸埋怨,卻並未拒絕,就見他拉開衣服後背兩側拉鍊,一陣窸窸窣窣間,一對翅膀從拉鍊裡頭鑽了出來,迎風展開,竟有三米多寬,煞是威風。

吳耀飛臉上卻帶著詫異,他問道:“道長,你怎麼看出我有翅膀?平常時候我都是藏在衣服裡邊,合攏抱著自己,外人根本發現不了。”

如道人呵呵一樂,“你名字告訴我的。”

吳耀飛錯愕,隨即莞爾一笑。其實是不相信的,不過老道不解釋他也不打算追問,一笑過後煽動翅膀,平地風聲大作,飛快融入夜色中不見。

老道滿臉豔羨:“做個鳥人多好!”

吳耀飛第一次來甘家莊,同時也是第一次從這個角度俯瞰,不過不包括洞明湖。

去年洞明湖上空那場驚世駭俗的雙龍大戰,他雖未能親見,卻在後續時日偷偷前來感受過。

去年高考他考場覺醒,變異即能飛,卻飛不高,後來遇到西鷹段紅纓,跟隨她修煉幾個月,終於能享受穿雲鑽霧的快感。

來洞明湖上空那次,也是他飛得最高的一次,深刻意識到高處不勝寒,沒敢多留,降下雲端。

似乎雲層中依然殘留龍威以及大戰過後的慘烈氣焰。

如今過去大半年時間,他再一次飛上高空,俯瞰浩渺洞明湖,卻已然沒有了那份心底深處的懼意。

從甘家莊上空經過雲集島上空的時候,他明顯感受到氣溫變化,驟然變冷,忽然想起剛才甘一凡要他多穿件外套,不由嘴角一勾,輕笑出聲。身體微側,避開雲集島上空寒流,往靠近入湖口一側繞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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