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空間上方石窟共有九十九個,早在第一批進來的軍官們就曾給每一個石窟編號,從一號到九九號,甘一凡就是在編號五十的石窟,許菀在四九。

擁有三處砂岩層的石窟,算上甘一凡發現的和李紅豔發現的,一共也就二十來個,卻並非都有地下空間。幾天時間,他們兩人找到的地下空間只有八處。

當然不確定有沒有遺漏,畢竟他們以“趕時間”的態度尋找,並不是那麼仔細。

挖掘八處,探尋八處,前邊七處其實都沒有多大發現,跟李紅豔找到的那處地下空間差不多,卻沒有暗藏石板,收穫可忽略不計。

最後一處正好相反,這處地下空間應該是被古人當成“倉庫”使用,也就是說,他們找到一處地下倉庫。兩間石屋,空間都不是很大,但都堆滿了東西。

內間石屋兵器架上陳列刀劍,還有其他諸如長槍、弓箭、斧頭的冷兵器,竹簡堆放在分層掏空的石壁內,粗粗一數足有上百卷。當然最多的還是粉塵,時間太過久遠了,儲藏外間石屋的糧食都變成了粉末,堆滿一屋子。

其實他們找到第八處地下“倉庫”是在第三日,因為不確定李紅豔會不會暴露地下空間的存在,所以他們用去一天時間精挑細選,甘一凡挑走兩把刀,其他東西一概不要,許菀挑了一柄劍,取走兩卷竹簡。

她可沒有甘一凡“闊氣”,只取兩卷竹簡是因為更多的揹包裝不下,而且還把之前所得三卷竹簡留下,才能塞下那柄劍。其實她打算要是李紅豔沒有暴露地下空間,以後找機會再來取。

現在看來,從地底深淵歸來的人都有收穫,看上去一個個都很興奮的樣子,眼下還沒有人提及李紅豔,她覺得地下“倉庫”暴露的可能性降低許多,並不希望甘一凡對吳恆說什麼了。

吳恆哪裡知道這些內情,聽得許菀說甘一凡擔心他,頓時笑了起來,說:“別擔心我,就是上下懸崖的時間長了點,好幾次都差點堅持不住,撐過去就好了。下到崖底反而沒有那麼可怕,如道長提前給了我一顆丹丸,說是解毒用,不過空氣好像並沒有屍臭味,相反不時有冷風吹來……”

說到這裡的時候,吳恆把聲音放低,接著說:“其實這次我們並沒有下到最底,堆滿屍骨的地方嚴格說起來只是一處斷層,斷層下邊還有空間,冷風就是從底下吹上來,比上邊的風可要大了許多,嗚嗚的響,特別陰森。

首長只能下去一會兒,上來的時候身上都是冰霜。兩位道長下去的時間更短,凍得直哆嗦。連無人機都損失了兩架,從斷層放下去,估計下降不到十米,兩架無人機訊號全失,直接掉下去,一點動靜都聽不見。紫雲道長說的玄乎,他說斷層底下才是神龍巢穴,而神龍是冰霜巨龍,凡人無法靠近。”

“冰霜巨龍嗎?”甘一凡恍惚了一下,不由自主想到雲集島環境,想到怪獸那聲“呸”——一口濃痰,全是冰碴。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甘一凡忽然問道。

“應該馬上就走,把東西送回去。”

甘一凡目光往深淵看去,考慮是不是像李紅豔一樣偷偷留下來到崖

底看看?

就在這時,李紅豔出現了。

揹著鼓鼓囊囊的行軍包,腳步踉蹌,一副忍凍捱餓隨時都會暈倒的模樣,從洞穴走出來。

卻不是從原來的洞穴,而是從幾十米外的另一處洞穴。

甘一凡和許菀兩人相視一眼,都明白李紅豔此舉是在掩飾那處洞穴的地下空間。

刀仔過去了,還沒來得及開口問話,李紅豔一個踉蹌撲到他懷裡,“上尉,我餓。”

又一個軍官過去,想要取走李紅豔揹包,李紅豔“虛弱”的搖搖頭,“我可以的,就是餓。”

她開始吃東西,秀秀在一旁詢問。

許菀輕輕拽了拽甘一凡,甘一凡指指耳朵,“我在聽。”

“我錯了,不該私自留下來……”李紅豔認錯態度良好,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編造謊言。

刀仔往她出來的石窟去,一會兒回來說:“她倒是狡猾,在牆上挖了個洞把自己藏起來,怪不得我們找不到她。”

“我真的知錯了,這幾天我就靠兩袋壓縮餅乾活下來,再也不敢了……”

李紅豔賣可憐,秀秀冷著臉說:“現在知道錯,晚了,回頭把你交給寧上校,該怎麼罰你由他決定,趕緊的,填飽肚子準備離開。”

沒有深問,也沒有細問,其實相比一個違反軍紀的新人學生兵,深淵斷層的收穫太大了,軍官們並不在意李紅豔是否說謊,只要找到人,他們才沒工夫管其他。

整理收穫的工作自然而然落在兩位老道身上,這方面他們比專業人士還要強大,收攏歸類,包裹貼符,一張張符籙貼上上去,裝進一個個揹包,由秀秀幾人揹負啟程。

甘一凡是真想留下來,只不過現在不比之前,之前李紅豔能偷偷留下,那是因為平臺處有百多人,亂糟糟鬧哄哄,沒人注意到她。可現在就那麼幾人,他根本沒機會偷溜。

只好一同啟程。

但他發現平臺處的幾盞照明燈並沒有關掉,他判斷李大川極有可能送回這批收穫又會回來。

防水陣外,沙蟲依然存在,燈光照上去,不時就能看見沙蟲遊動。

“關燈。”秀秀說。

甘一凡這才發現只有他自己開著頭燈。

關掉頭燈,平臺光線透出去,朦朦朧朧。

李大川就在這樣的光線下當先邁入水中,就見他身似游魚,瞬間隱入暗中不見,不大一會兒就捉了一條沙蟲過來,漂浮在洞口上方。

兩位老道很自覺,分頭入水,往兩邊遊去,片刻燈光從他們身上亮起,迅速遠離。

很顯然,他們是在吸引其他沙蟲注意力。

“和來的時候一樣,跟緊了。”

秀秀交代一聲,輕巧入水,刀仔帶著許菀緊跟其後,另兩位軍官帶著李紅豔破水而入,甘一凡磨磨蹭蹭,還想找機會留下來,然後他發現,還剩下的兩位軍官並沒有跟來,他們留在深淵平臺。

這就徹底打消他留下來的心思。

離開十一天,湖水持續漲了十一天,衛星拍下的照片已經初具“地球之耳”雛形,大致估算面積超過

兩百平方公里。

沙漠上,很多地方都淹了,包括原來作為營地的那座高山,已經有小半部分山體泡在湖水中,而營地早在他們離開不兩日就已遷移他處。

遊過原營地那座山,繼續往前遊出幾里,上岸。

還是一座高山,營地依舊建在山上。

其實沙漠環境打眼看上去都差不多,不說會移動沒有固定形態的沙丘,只說那些石山,高的低的,仔細分辨才能看出區別來。

這座山比之前那座山矮,但位置更高,所以很遠的地方就可以看見,山崖邊成群的人圍在那裡。有人從山崖跳下來;有人從山腳跑過來;還有直升機飛來,在頭頂上空盤旋。

列隊,揹包放在腳下。

寧北枳從直升機下來,跟他一起下來的還有那位總局糾察,以及甘一凡老熟人陳獨。

而甘一凡知道陳獨另一個身份,同樣是總局糾察。

更多的軍官圍了上來,但他們都沒有靠近,距離十來米停步。

甘一凡忽然有一個不妙的預感。

相同有這個預感的人還有許菀和李紅豔。

前排四人,秀秀和她的三名隊友。

後排四人,甘一凡、吳恆、許菀和李紅豔。

八人的揹包都放在腳下。

“李大校,辛苦。”寧北枳上前敬禮,說著一些話。

兩位總局糾察走過來,他們都穿著正裝,滿臉嚴肅。

依次揹包檢查過去,沒有開啟,相反用繩子將袋口紮緊。

甘一凡忍不住說道:“這是我的揹包,都是我自己的東西。”

給後排背包紮繩子的糾察是陳獨,他頭也沒抬,說:“按規矩辦事,你們所有人的揹包都要經過嚴格檢查。”

“可是……”

“總局命令,沒有商量餘地。”陳獨站起身來,看向四人說:“背上包跟我來,強調一遍,這是命令,不許私自開啟揹包,違者軍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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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另一位總局糾察也在說著同樣的話。

兩位總局糾察在前,八人跟在身後,圍觀的軍官們紛紛讓開道路。

山上,單獨支起的一頂帳篷,充當臨時糾察室。

八人揹著包站在門外頭,兩位總局糾察在帳篷裡頭,門口是兩名警衛,荷槍實彈。

秀秀第一個進去,半個多小時才出來。出來的時候,揹包留在裡邊,右手拎著一柄短劍,左手抱著卷竹簡。

短劍與竹簡都是從深淵斷層取得,登記在冊,但已屬她個人所有,以軍功為代價。

下一位進去的是刀仔,他揹著兩個揹包,進去一個多小時,同樣將揹包留在裡邊,一把刀,一卷竹簡帶出來。

另外兩位軍官幾乎都差不多,只不過兩人選擇用軍功換取所得不同而已。

接下來,吳恆進去。

吳恆進去的時間比較短,十來分鐘出來,揹著揹包出來的,他說:“一凡,給你那把刀算在我的軍功上,我已經解釋過了。別緊張,你們都沒有下過深淵,就是例行檢查而已,到你了,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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