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再會田華
柳絮在書房的寬大金絲楠木桌子前站定，就看著蘭芝恭敬的從桌面上，將一個三個手掌寬的一個表面用了精緻的花紋剋制的盒子拿起來交到自己的手上。
“如果夫人現在想要離開，也是可以的。奴婢這就送夫人離開。這也是陛下的意思，夫人不再需要去請安告辭。”
“陛下，柳夫人拿著盒子後，一臉深思的離開了。”
方南把屬於田家的幾個產業都找到了。而至於田家那個被人帶走的庶子，連晨則是下令讓京城的情報機構密切的注意帝都田家的情況。畢竟田家的人，為了所謂的復興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夠幹出來的。
“怎麼樣，你們能不能得到一個確切的訊息呢？”
“回陛下的話，我們確實得到訊息，田家的馬車離開了帝都也確實打算南下。但是在望城的城門口，沒有人能夠證實當天上門的馬車跟帝都田家有關係。”
“但是奴才和另外的兩個搭檔從田家的門房哪裡證實了一件事，那就是當初被關進大牢，但是隨後逃走的那些人。就是自稱自己是來自京城的田家。因為是本家，所以老夫人才讓他們將田家庶出的長子帶走了。”
“那倒是很好，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既然他們是奉了老家主的命令，從帝都不遠千里的過來，那麼肯定是會帶著田家的那個庶子回到帝都的。傳令下去，讓帝都的探子做好準備。密切的監視田家的一舉一動。一旦田家有異樣，就可以拿著朕的手諭去抓人。”
“好的，陛下。”
“至於這邊，朕覺得方南也算是一個可造之材。田家的工作雖然很多都是在你們的協助下完成的，但是望城如今本身形式也不是特別的複雜。所以，如果一旦我們走了方南應該還是可以應付過來的。”
“那，陛下的意思是。”
“可以準備走了，記住一定要讓你的助手留下了。”“雖然方南是一個可造之材，但是總的來說還是有些欠缺經驗。你的人都是經過篩選的，朕相信你教學生的能力，所以，不要讓朕失望啊。”
方南對於自己跟柳絮這樣的見面，其實是有些失望的。但又覺得有些釋然，確實柳絮這個人是一個不一般的人。如果她真的願意跟自己交談了，方南也說不清那個時候的自己應該是失落還是高興。
“陛下，奴婢有要緊的事情要稟報，還請陛下更衣。”半夜三更，連晨和齊子奕已經睡下的時候卻被蘭芝給叫醒了。雖然連晨沒有起床氣，但也難免對於皇帝生活有些抱怨了。
不過，這種小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等蘭芝幫連晨更衣的時候，連晨就已經不再覺得半夜起床是一件令自己不愉快的事情了。
“陛下，臣在監牢裡面有重大發現。”
就在所有人，包括連晨在內的人都覺得田家派出了的三少爺，本人已經從上一次的搜查之中逃走了，但是現在卻在統計的時候發現，監牢裡面有三個很明顯跟那裡完全不搭的人。
雖然不能說衣著華麗，但是很明顯跟田家的下人是不一樣的布料。但是那三個人又沒有跟田家的人關押在一起。所以很快，護衛官的隊長就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那就是皇帝要找的人。
“你們誰能夠跟我說說，這個孩子究竟是誰呢？如果說出實話，那麼我可以做主那個人就能夠少受一點皮肉之苦。”侍衛長相信田家家主既然能夠捨棄柳家這個原配妻子，那麼他的後院肯定是有問題的。
這種事情往往都是可大可小的，如果放在以前富貴順達的田家，或許還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是如果換成如今落敗的田家。那麼最先反水的肯定就是那些姨娘們。姨娘說的好聽一點是妾，半個主子。
但說起來這姨娘就是可以買賣的奴婢，哪怕有的出身官宦人家。但如果不是經歷坎坷只怕這些人也是不願意淪為妾室的。如此，大難到頭各自飛就太正常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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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爺，奴家是田家的一個姨娘，奴家可以指認那個少爺。那個孩子，是田家庶出的大少爺。老夫人就在之前，還單獨的將大少爺請到了她的青松堂談話。”
“你這個賤婦，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話麼？你吃田家的用田家的，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你居然要背叛田家，你知不知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事情。”
哪怕是深陷在牢房裡面，老夫人也依舊堅持自己身為田家主母的風範。自己的兒子現在還不知道身在何方，老夫人告訴自己自己絕對不能讓田家在自己的手上垮掉。
所以老夫人哪怕是身在這麼汙七糟八的地方，但表現出來的那種無所畏懼，也依舊讓人覺得老夫人是那種坐在一個富麗堂皇的大宅的地方。就像是老夫人一直召見田家的夫人們。
也像是老夫人在接見兒孫時，那種慈祥之中帶著威嚴的樣子。一瞬間，想要反水的玉姨娘一時間也似乎是回到了那種，當初生活在田家的時候。老夫人就是田家的權威人物，掌管著後宅的一切。
田家不是沒有當家夫人，當然是有的。然而田家的當家夫人卻從幾年前開始，就不再插手跟家主有關的任何事情。所以，本來退居二線的老夫人現在則是又回到了那種掌管一切，大權在握的意氣風發的時候。
這樣一來，田家的那些夫人們，則是必須要好好聽從老夫人的命令。因為老夫人是她們的婆婆，老夫人不僅僅是掌管家裡大權的人，更是自己的長輩。所以田家的另外幾房夫人們，並不能像是柳絮掌管後宅一樣。
如果想要什麼東西，那麼就可以以妯娌的關係討要，甚至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老夫人最終在田家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強權和集權。
“是的，老夫人說的沒有錯我是田家的人，我生是田家人死是田家的鬼。我能夠有什麼自由呢？”在這個時候玉姨娘遊離的理智，終於迴歸了。
現實是如此的殘酷，但是一個女人想要逃離這裡的心願又是如此的急迫，然而這一切卻又是那麼的蒼白無力。因為，田家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在這個時候，背叛自己的人。
“我該怎麼辦，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啊。可是，生活在田家，就像是一個囚牢一樣。多麼羨慕夫人啊，夫人已經逃脫了這個可怕的牢籠了。”玉姨娘的神志已經傾向於哪種癲狂的狀態，衙役和護衛隊的隊長看了這樣一家子之後，更加確定田家真的是有些自作孽不可活。
“既然如此，那麼你準備一下，讓監牢那邊也收拾一下，朕要去看看田家的家主田華。”上一次的交鋒讓連晨領略到了望城的男人，也是如此的狡詐陰險。以柳絮一個正派女子的作風，被田華用陰險的手段打斷，連晨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上一次朕僥倖的勝過了狡猾的田華，這一次朕倒是非常的期待，這一次我們交鋒最後的結果會如何。”連晨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麼的興奮過了，這種跟一個陰險狡詐的人交手，但是卻非常的刺激令人覺得愉快。
“是的，陛下奴婢已經將一切都準備好了。”服侍連晨非常多年了，蘭芝非常確定連晨的一舉一動自己都能揣摩出屬於連晨的特定的意思。連晨這種興奮來自於連晨得到的一種對手，這是人與人之間競爭的興奮感。
“陛下，可以啟程了。監獄那邊現在已經增派人手過去了，很快就會有人可以把監獄的防禦準備妥當。”
“既然這樣，那麼就走吧。”連晨坐上了為自己準備好的轎子，一些列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之後，連晨開始從太守府出發。
“呵，今天晚上這是有什麼大人物要過來麼。我這個監牢可是從來沒有這樣熱鬧過了。”不是田華自嘲，而是田華被連晨下令一定要呆在最特殊的一個監牢裡面，連晨認為田華實在是太傲氣了。作為皇帝連晨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冒犯。
這一點，是任何一個皇帝都絕對不能忍受的。所以田華在一處暗無天日的監牢裡面，呆了十天。沒有人可以說話，沒有任何陽光和綠葉。甚至不能知道什麼時候是白天，什麼是時候是黑夜。
“對於這點我們並不清楚，因為這是上級的命令。所以，我們只是按照規矩辦事情而已。你可以等一等，因為很快就會有人過來看你了。”監牢的衙役對田華，說了這麼久以來的第一句話。
在最初的前三天，田華還能忍受這種折磨和艱苦。田華以為，自己經歷了這世間糟糕的一切，現在這種情況並不比以前糟糕到哪裡去。可是現在田華卻不這樣想了。第四天開始，田華迫切的想要有人跟自己說話。但是為了自己的傲骨，田華忍住了。
第五天，第六天到了第七天之後，田華就再也不能忍受了。所以田華開始跟自己自言自語，可惜這一點並沒有什麼效果。之後，田華就只能這樣保持著，因為田華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才能從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走出去。
“是麼，就快有人過來了。真好，這一切都真的是太好了。”看著外面被點燃的燭火，看著已經變得如白晝一樣明亮的監獄，田華差一點就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