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周之臣開口:“一半。”

“我也一樣,總覺得我們的敵意,或許是與生俱來,你有這種感覺嗎?”

“有。在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沈潮生笑了笑。

“人總要過好這輩子,希望彼此一笑泯恩仇。”

“……”周之臣思忖著,垂眸瞧著那串佛珠。

最後還是收下了。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沈潮生的視線之中。

“我答應你,不拿槍,不抽菸,不喝酒,不說髒話,學著溫柔控制忍耐,我變成另一個他,這樣好不好?”這句話又在沈潮生的腦海浮現。

他調查過周之臣,

不喝酒不抽菸,不說髒話,沒有不良惡習的男人。

如果說人真的有前世——

他認了!

只求這輩子別讓他沈潮生失去江春和。

……

周之臣回到醫院,下午給一年輕女孩做產檢。

對方是讓閨蜜陪著她來的,其閨蜜手裡戴著一串紫檀木佛珠。

和沈潮生送他的這一串,一模一樣!

“你竟然也戴這個!”

女孩一把抓住了周之臣的手,滿臉驚喜地笑著說,“你就是我一直尋找的有緣人!”

周之臣皺了眉。

他垂眸瞧著手上的紫檀木佛珠。

“這,其實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

“但現在戴在你手上,就是你的東西了,我叫童心悅,你叫——周之臣,是嗎。”童心悅注意到了周之臣胸前的牌照。

周之臣把手抽回來了,“我還挺忙的,失陪了。”

“如果你沒有女朋友的話,我會追你的!”

童心悅對著周之臣的背影,大聲喊道。

周之臣沒有理會。

過了幾天,周之臣的家裡出了事兒。

他的母親積勞成疾去世了,

奔喪之後,他的父親才將母親的遺物交給了他。

一枚戒指。

普通的鉑金戒指,奈何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邊緣磨損得厲害。

周之臣的父親對他說:“你母親臨終前對我說,這是給未來兒媳婦的,你也是時候應該找個伴侶了。”

周之臣沒有說話。

他當天晚上又做了個夢。

又夢到江春和,又夢到沈潮生。

還夢到自己叫沈之臣。

他夢到自己很軟弱,溫和到無能,被沈潮生搶了老婆。

最後他死了。

江春和也死了。

沈潮生也死了。

夢醒了。

周之臣的眼角些許溼潤。

他打車去了夢境所在的地方,一處荒郊野嶺。

這裡遠處是麥草連天,但是在莊稼地的盡頭,有一座墓碑。

和夢裡的場景,一模一樣!

墓碑很多年很多年了。

被樹木雜草掩映著,很奇怪的是,這裡只有空白的墓碑,沒有墳地。

周之臣蹲了下來。

他的手搭在了墓碑上面。

“對不起。”他聲音沙啞。

也不知道為何要這麼說,卻就是覺得難受,像是穿透了很長的歲月,有種猶如故人歸的微妙之感,周之臣掏出懷裡的戒指,將其掛在了墓碑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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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他又說。

一座無名的墓碑,一斷虛晃的夢境,一個不真實的人。

周之臣在這座墓碑前面,呆了很久很久,兩行清淚順著他的眼角滑落。

……

翌日。

濘城附中舉行十週年一度的校慶。

江春和彈古箏了,她讓沈潮生給她鋼琴伴奏。

夫妻之間配合相當默契,琴瑟和鳴,宛若天籟的聲音在整個會堂徐徐流淌。

兩個人彈奏的曲子,名叫《純童》。

這是沈潮生和江春和共同作的曲子!

有兩方面的寓意:

一是希望這群青蔥年少的孩子,永遠保持純真和善良,茁壯成才,越來越好!

第二方面,也是對江春和腹中死去的孩子,一種紀念。

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希望那個孩子在天堂,純真安好!

一曲既罷。

臺下掌聲雷鳴。

江春和沈潮生下了臺,兩個人重新坐回了第一排。

“老公,你的鋼琴彈得越來越好了。”江春和附在沈潮生的耳朵邊。

她的氣息乾淨,沈潮生笑著貼近了她的耳,“我去趟洗手間。”

“去吧!你知道洗手間在哪吧?”

“知道。”

沈潮生起身走了。

去了很久,都沒回來。

江春和以為他掉坑裡面了,或者是沒找到路,正打算去看看——

臺上,忽然有個人亮相了。

京劇的腔調響了起來,描眉畫眼的英俊男人,青袍長袖,拖著腔調在唱歌。

一開始,江春和還沒反應過來。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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