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孫可可和安靜晚上回到John的別墅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John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孫可可看到,John非常細心,用芭蕉葉覆在陸安的身上,裹得一絲不露。

孫可可站在旁邊,心中默默地對陸安說道:“陸安,你一定要挺過來的,等我拿聚陰石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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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要這麼做嗎?其實還有別的辦法可以治他,只是可能效果沒那麼好而已。為了一個鬼,你值得冒這麼大的險嗎?”John走了過來,輕輕嘆了口氣,他自幼學習馬家驅魔術,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去救一個鬼。

孫可可輕輕點了點頭:“當然值得,對於自己關心的人,當他生病時,你會希望拿出全世界最好的藥來醫治他,現在,我的心情就是那樣,我恨不得拿出我所有換最好的治傷藥。”

John看著孫可可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讚賞,這個讓一個男人,一個男鬼都為之神魂顛倒的女人,自有其獨特的魅力,平常像個小迷糊,可真遇到事了,她往往會爆發出連男人都為之讚歎的勇氣,這樣的女人,怎能讓人不愛?可惜,他的心早就被一個人佔據了,不然,他真想回到二十歲的時候,和沈揚帆、陸安一爭高下。

安靜手中端著一碗湯藥從廚房走了出來,正好看到John以欣賞的眼光注視著孫可可的情景,她微微皺了皺眉頭,心尖有點微微的刺痛,但只是一剎那的功夫,那種刺痛的感覺快得來不及讓人感覺便消失不見了。

“安魂湯熬好了,可可,喝了吧。”安靜將安魂湯遞到孫可可的面前:“拘魂共分三步,每一步都兇險萬分,也會痛苦異常,喝了這碗湯藥,可以讓你舒服點。”

孫可可接過安魂湯,還沒到嘴邊,已聞到那濃濃的苦味了,那苦味讓她直皺起了眉頭,從小到大,她有點感冒咳嗽什麼的,都是自己抗過去的,從來沒吃過藥,就是因為她受不了那股藥的苦味,連西藥的苦味都無法忍受,媽媽常說她是吃不了苦也享不了福的命。現在居然要她喝整碗的中藥,唉,看了一眼躺在那一動也不動的陸安,孫可可露出壯士斷腕的表情,一仰脖子,將整碗安魂湯往嘴巴裡倒。

“唉,燙。”安靜見孫可可這個喝法,急忙出聲制止,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燙,燙,燙,孫可可整張臉的每個細胞都寫著這個字,嘴巴圓鼓鼓地嘟了起來,含了一嘴滾燙的安魂湯,吞不下去,又不敢吐出來,只能硬撐著把湯含在嘴裡,等著它涼下來,再一點一點地吞進肚子裡去。

John失笑地搖了搖頭,果然是個迷糊的女人!

喝了安魂湯之後,孫可可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瞌睡蟲一波一波來襲,她強撐著不讓自己睡著,怕等下不能配合進行拘魂儀式,殊不知,這正是安魂湯的功效,讓服藥者沉睡,以減輕拘魂時帶來的痛苦。

牆上的時針剛走到九點,John與安靜很有默契地將餐桌翻了過來,原本四方的餐桌,在翻過來之後,立馬變成了一個八卦形狀的祭壇。

John走過去將熟睡的孫可可抱到祭壇前,安靜在她的周圍點起了七七四十九根蠟燭。

南毛北馬兩大傳人,此刻通力合作,以手捏訣,齊齊地念起了拘魂第一咒:“二景飛纏,朱黃散煙,氣攝虛邪,屍穢沉泯,和魂炬魄,合形大神,令我不死,萬壽永全,聰明徹視,長亨利貞。”

咒畢,屋內陰風大作,吹拂得人眼都睜不開,可奇怪的是,這麼大的風連一根蠟燭都不曾吹熄。

孫可可的身體在大風的吹拂下急速發抖,一張小臉霎時變得跟豆腐一樣蒼白,眉頭緊蹙,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拘魂一咒以陰風為受咒者的身體降溫,使其處於臨死狀態。人只有在臨死的時候,才能魂魄離體。

安靜有點擔心地看著孫可可,這才剛開始,孫可可就已經受不了了,她還能堅持下去嗎?

“安靜,就是這個時候。”John大喝一聲,將走神的安靜拉了回來:“千萬不要分心,事到如今,我們只能全心全意做好自己的分內事,盡人事,聽天命。”

安靜的臉有點紅了,剛才自己的表現確實不夠專業。

“拘魂二咒。”John在地上翻了三個跟頭,雙手合十:“元始上真,雙景二玄,右拘七魄,左拘三魂,令我神明,與形常存。”

咒語畢,屋頂起了一陣黑色的陰風,一縷魂魄從孫可可的頭頂像被剝離一樣慢慢地飄起,那是孫可可的魂魄,臉上浮現痛苦不堪的表情。從活人身上強行拘魂,就好比拿把小刀將活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一樣,比凌遲還痛苦。

孫可可的眉頭皺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身體不停地扭動著,兩隻手握拳,握得緊緊的,嘴裡不停地‘嗚嗚’亂喊。

John皺了皺眉頭,服了安魂湯,都能疼成這樣,這拘魂儀式還能繼續下去嗎?

突然,孫可可眼睛驀地睜開了,一雙眼珠瞪得跟銅鈴一樣大,那表情像是遭遇了極恐怖的事情。

嚯地一下,孫可可坐了起來,胸前急速起伏,似乎很害怕,別墅內響起了女人的大喊聲:“啊啊啊……。”

隨著孫可可的醒來,原本已擠出身體三分之一的魂魄嗖地一下又回去了。

“不好,安靜,準備紅線。”John看見魂魄重歸身體,臉色嚇得蒼白。

安靜的手中早已多了一卷紅線,右手一揮,紅線拋向了要回身體的魂魄,安靜出手已經很快了,可惜還是慢了一步,紅線緊緊套住了魂魄的一點點頭頂,隨著孫可可的亂喊亂叫,魂魄被徹底驚嚇了,急欲回到主人的體內,安靜眼睜睜地看著原本套在紅線內的一點點頭頂慢慢地滑了下去。

“唉,”John收了法器,搖了搖頭:“看來今晚是不行了。”

“靠,”安靜惱怒地踢了下沙發,大叫道:“她就不能堅持一下嗎?有那麼疼嗎?是她自己說不顧一切也要救陸安的,現在算怎麼回事?一點疼痛都忍不了,還說什麼漂亮話?”

一旁的孫可可正慢慢醒轉過來,聽到了安靜最後那幾句話,心裡頗覺得委屈。

John急忙跑過來捂住了安靜的嘴,可惜手還是沒有她的嘴快,安靜的嘴巴一旦開涮,就像扣了扳機的機關槍一樣,說出的話像子彈一樣,攔都攔不住。

“對不起。”孫可可知道自己沒挺過去,浪費了他們一片好意。可是,那疼痛她實在是受不了,有點像千萬只螞蟻在身上爬啊咬啊的,接著像是骨頭被人生生地掰開了,痛得她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當她聽到John唸完第二遍拘魂咒時,全身混雜著癢和噬骨的疼痛,酸酸麻麻的痛感和搔癢的感覺互相交替襲來,這個時刻,孫可可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腳。

John皺著眉,也不知道孫可可聽到了多少:“沒事,你也夠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拘魂挺耗精神和體力的。”

孫可可扶著旁邊的椅子,面色白如蠟,她勉力站起:“我沒關係,我還能堅持一下,麻煩你們再來一遍好不好?今晚我一定要去地府拿到聚陰石救陸安。”

“去去去,拿拿拿。”安靜的怒氣被徹底點燃了:“你以為是去你家拿個東西嗎?知不知道拘魂儀式一旦不成功,那麼二十四小時之骨是不可能再使用的了。”

孫可可一聽,眼淚撲簌撲簌地掉了下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真的忍不住了,那太難受了……”

安靜腳一踹,將旁邊的一張椅子踹飛五米遠,John無奈地看著安靜,唉,她知不知道這是義大利限量版的椅子。

“靠,”安靜一改往日文靜的模樣,大吼大叫道:“對不起有個毛用,開始不是義正嚴辭的,現在怎麼不能了呢?現在哭有什麼用?”

John嘆了口氣,決定還是離開的好,多年的生活經驗告訴他,待在暴怒的女人的身邊,非但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男人的存在就是告訴女人‘嘿,女人,有我在呢,你有對任何事任性的權利。’

大吼大叫過後,安靜冷靜了下來,其實她不光是氣孫可可,更是氣自己,今天早上怎麼就被她的假裝堅強給騙了,甚至,一度她認為,她自己不配和這樣的孫可可去競爭,就在今天早上,她都已經決定要放棄陸安了,她要成全孫可可和陸安,可是,孫可可居然在拘魂的緊要關頭出了這麼大的紕漏,這讓她對自己的判斷和退讓覺得可笑,甚至出離了憤怒。

孫可可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安靜的話,她覺得安靜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自己雖然決心下得大,但真到了關鍵時刻,總是不能堅持住,導致功虧一簣,自己真是沒用,躺在一邊被芭蕉葉裹得嚴嚴實實的陸安像刺一樣扎著自己的心,而自己什麼都不能做,真是沒用。

John聽見樓下沒了聲音,才出來了。站在他的立場,他不忍心去指責安靜的刻薄,所以他只能以柔聲安慰孫可可,殊不知,這種行為在女人看來,類似於一種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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