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叫做窮人永遠不懂富人的苦,富人永遠不懂窮人的痛。

簽完轉讓協議,沈揚帆依言與酒莊經理去處理鬧事的家屬。在一間小的會客室裡,孫可可見到了窗簾鬼的家人,白髮蒼蒼的老父母嗚嗚咽咽的哭著。小小的會客室裡擠滿了人。

佈滿汙漬的衣服混合著煙味、刺鼻的體味直衝而來,孫可可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沈揚帆自從一進來開始就沒有好臉色,自始至終都皺著眉頭。

酒莊經理一看倒也識相,搬過會客室最好的一張椅子,用袖子仔細擦乾淨了才讓沈揚帆坐下,對於這副樣子,孫可可只能用三個字來形容--奴才相。

沈揚帆剛一坐下,對方家屬的眼神就發亮了,那眼神好似看到了什麼寶貝一樣,孫可可不禁縮了縮脖子,如果是她的話,肯定被嚇得腿軟了。虧得沈揚帆身經百戰,無論面對什麼都能泰然自若。

正當孫可可坐立不安的時候,陸安從陰木牌中飛了出來,站在孫可可身後,雙手摟著她的肩,溫柔地說道:“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你連鬼都不怕,還怕這些人嗎?”

陸安的話對孫可可來說就是最好的安慰劑,聽完他的話,她覺得一點也不害怕了,說的也是,自己連鬼煞都不怕,還怕這些人嗎?

孫可可有些擔心地看向了窗簾鬼,發現自從見到他的家人開始,他的臉上好像就沒有什麼表情一樣,無喜也無悲,彷彿死水一潭!

一方的父母先說話了:“我的兒那麼年輕就沒了,我這個兒很孝順的,每個月都能拿一萬塊錢給我們花的。唉喲,這叫我以後怎麼辦啊?”

這番話差點沒讓當場的人驚得掉下巴,原來就是為錢來的,兒子意外死亡,眼淚是假的,哭聲是給別人聽的,只有這句話才是真心的。

沈揚帆翻了個白眼,都懶得搭理這種人,直接冷哼一聲,非常不屑地說:“你想要多少?”

對方父母的眼神中明顯流露出驚喜的神色:“額,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主要是兒子走了以後,生活太困難了,您看,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給兩百萬,這事算了了,行嗎?”

兩百萬?怎麼不去搶呢?孫可可看過資料了,原先趙啟帆已經賠了五十萬給家屬了,現在又要開口要兩百萬?這家人真是想錢想瘋了。

沈揚帆更回不屑不種人了,切,窮人只想要錢,連親人的命都可以作為敲詐的藉口,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沈揚帆冷冷地道:“您老可真是會賺錢啊!一個兒子一條命兩百五十萬,生上十個八個的,您老不就幾千萬的身家了?嘖嘖,這算盤打得真是好。”

孫可可暗暗咽了咽口水,心想,這個沈揚帆也真是夠大膽的,當著死者家屬的面都敢這麼說話,也不怕等下吃老拳。

對方幾個年輕力壯的,聽了沈揚帆的話,捏緊拳頭就要衝上來打人,被酒店保安攔住了,酒店經理不斷擦著汗,心想這個沈揚帆哪是來解決事的,根本就是來挑事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拿著兒子的命去發財嗎?我們是這樣的人嗎?啊!”窗簾鬼的父母也許是被人戳到了痛處,兩張老臉漲得通紅,拍著桌子大罵起來。

沈揚帆輕啜一口茶,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一條簡訊,正在雙方鬧得不可開交時,劉律師走了進來,對著沈揚帆的耳朵耳語了幾句。

沈揚帆接過劉律師的文件袋,抽出其中的照片資料,一把丟在桌上,對方的人一看見照片,原先囂張跋扈的樣子,現在全變成了低頭的啞巴。

原來照片是對方親友近期活動的照片,照片不是很清楚,像是從監控下摳下來的,但能分得清照片上的人誰是誰,其中一張照片上,一個中年男性抹著嘴、一手摟一個姑娘走進了一家酒店,那個中年男性正是此刻坐在對面的父親……

照片下面是一沓銀行的對賬單,沈揚帆抽出照片和對賬單,慢條撕理地說道:“你兒子意外身亡的第四天,東行的老闆趙啟帆就打了五十萬給你們,當時你們簽了協議,講明一次性了結的,怎麼了?錢花完了,又想來敲詐嗎?”

一聽這話,窗簾鬼的母親像是一頭母獅子一樣,吼了起來:“這怎麼是敲詐呢?一條人命在你們有錢人那裡就值五十萬嗎?”

沈揚帆看著照片,冷冷地呵呵道:“人命值多少錢我還真算不出來,不過,這兒子拿命換來的錢,你們當父母的是怎麼用的,我可知道。錢到賬的第二天,你們就去買了輛二十萬的車給你的小兒子一家,你老公住酒店加嫖妓花了十來萬,剩下的,你這個當媽的買了不少金銀首飾吧?”

窗簾鬼的母親將戴著金鐲子的手收了起來,老臉都漲成紫色了:“小兒子一家沒車不方便,我這是,這是當年的陪嫁。”

驀地,沈揚帆將照片和資料撒向了那家人,斜著眼看著他們:“小兒子一家沒車不方便?大兒子的老婆和孩子就要去住豬棚?”

聽到這,窗簾鬼眼睛裡充滿了憤怒,一雙眼睛瞪得通紅,那憤怒的眼神似要把眼前所謂的家人給燒死。

孫可可看著窗簾鬼憤怒的模樣,頓時明白了他的冷漠從何而來,他剛剛在人群裡又在使勁找什麼,原來他在找他的妻子和孩子。

對方的父親眼睛通紅,惱羞成怒,一把將桌上的資料扔到地上,大吼大叫道:“那是我們的錢,我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你管不著,一句話,今天你們必須再拿兩百萬出來,否則的話,這事沒完。”

沈揚帆揚了揚手中的協議,連說話都懶得看他們:“不拿又怎麼樣,想鬧事?我們奉陪到底,不過,我提醒你們一句,你們家所有人加在一起總共有四十五口人,算上被你丟在老屋裡不管的老媽,一共四十六口人,你小兒子在當地的棉紡廠工作,你的孫子在慶豐幼兒園上學,你說吧?這兩百萬我該怎麼送出去呢?”

對方畢竟那麼大年紀,人情事故還是懂的,一聽沈揚帆的話,立刻明白了自己惹錯人了,沈揚帆看上去年輕,但並不是個好欺負的。

窗簾鬼的爸爸先軟了下來,呵呵地笑著說道:“沈總,您誤會了,我不是來鬧事的,實在是大兒子走了以後,生活太困難了,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沒法過日子了,您是有錢人,也不在乎這幾個錢,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吧!”

孫可可覺得自己的肺都快被氣炸了,世界怎麼會有這種家人。窗簾鬼正呆呆地站在一張照片前,眼裡全是淚水,照片是一個穿著破爛的母親帶著一個小女孩,兩人正在一處四處漏風的豬圈前烤著紅薯。想來,那就是窗簾鬼的老婆和女兒了。

砰地一聲,孫可可雙手用盡全身力氣,拍了下桌子,把一個屋子的人嚇了一跳。她捋起袖子,指著對方父母的鼻子大罵道:“你們這幫畜牲,自己的大兒子死了,就知道來要錢,要了錢,就去花天酒地,大兒子的老婆和女兒全趕去住豬圈,你們還是人嗎?你大兒子泉下有知,應該天天晚上來找你們,把你們一個個都丟到豬圈去,變成豬變成狗。”

陸安被孫可可的氣勢嚇得倒退了一步,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可可,他從沒想到偶而哭鼻子的孫可可竟然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會如此氣憤,平常真沒看出來啊,看來孫可可爆發力還是挺強的。以後可千萬不能隨便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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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揚帆差點被一口水嗆到了,這樣的孫可可一點也不溫柔,但是,卻那麼可愛,與世上大多數麻木的人相比,她真誠、直率、善良。

“你這個女娃娃,怎麼說話的?怎麼罵人呢?”對方母親跳了起來,指著孫可可的鼻子罵:“那個女人連個帶把的都沒給我兒留下,說到底以後都是別人家的貨,我憑什麼拿錢給她們用,不把她們趕走,她們就該燒高香了,憑什麼給她們錢?”

照片上母女倆蹲在豬圈前烤紅薯的情景和眼前這群惟利是圖的人像幻燈片一樣不斷在孫可可的腦海裡交織回放著,孫可可為那對母女感到悲哀,剛才這位母親的話像是針一樣扎在了她的心上。她咬著牙指著那位母親的鼻子罵道:“那個女人是你兒子的老婆,是你親孫女的母親,按法律規定,她們倆才是你大兒子財產的第一繼承人,你們又有什麼資格來要錢?如果你大兒子知道,你們這樣對待她們母女倆,我保證他會天天守在你們的床邊,看著你們怎麼死!”

“你這個女娃,嘴也太毒了!”對方的親屬七嘴八舌地罵了起來,還好有酒店保安攔著,否則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陸安真是為孫可可捏了一把汗。

突然,地上那張母女在豬圈前烤紅薯的照片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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