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狹長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她,也不眨眼,看的孫可可渾身不自在,眼睛也不敢看他。良久,陸安說:“你若是想早點趕我走,那就去查吧。”

孫可可輕輕的叫了他一聲:“陸安……”

陸安沒有理她,似乎很失落,別說是他這樣一個高傲冷峻的傢伙了,就算是個臉皮厚一點的,人家幾次留露出想要趕你走的意思,而你卻偏偏賴著不走,麵皮上也是有些掛不住的吧。

“既然你一心想要幫我離開,那我就不客氣了。”陸安慢慢的說,“你去查吧,如果你真能查出我的身世,那我將萬分感謝,如果你查不到,那不好意思,你這輩子也休想擺脫我了。”

他這樣說,臉上還是冷著,不知道是認真的還是在賭氣。

“陸安,我真的沒有趕你走的意思,我……”孫可可越著急想解釋越覺得委屈,明明就是真的想幫他查清身份,想讓他找到好的歸棲之所,總不能一直這樣做一個幽魂飄著吧。可是卻被認為是千方百計的想趕走他,這好心不僅被當成了驢肝肺,還被覺得是個下過毒的驢肝肺。

“我真的沒有要趕你走,我是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家人,不能總是這樣糊里糊塗的過日子啊,人家都說死也要死個明白,可是你這都死了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明白自己的身世,你自己不是也想知道嗎……我就是想要幫幫你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孫可可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陸安見狀,有些不知所措,自古男人把女人弄哭了都是一件超級麻煩的事情,男鬼把女人弄哭了依然是手足無措的。

他沒了脾氣,收斂心神去給她擦淚,笨拙的說:“別哭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每次孫可可表現出希望他離開的時候,他就會莫名其妙的心裡不舒服,孤寂了這麼許多年,怎麼會突然留戀起這個小小的破屋子呢,是因為她是唯一一個能看見自己的人,還是因為自己真的不經意間已經對這個小屋或者小屋裡的這個女孩產生了留戀或不捨。

看著孫可可梨花帶雨的樣子,他也只好把這些莫名其妙的怒火都收起來,女人哭真的是天底下最麻煩的事,陸安不覺有些心煩,只是他自己沒有意識到,他自以為的心煩,其實叫做心疼。

好在孫可可也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看到陸安不再生氣,也不再哭了,連忙又反復強調自己真的沒有要趕他走。

陸安垂眸看著她,久久無話,看得孫可可都有些害怕了。

過了一會,陸安伸手撫幹她臉上的淚跡,輕輕地說:“對不起。”

孫可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陸安啊,那個總是高高在上對她頤指氣使的陸安,居然會如此認真的跟她說對不起。她下意識的掐了一下自己,是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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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居然真的和自己說對不起,孫可可覺得太難以置信了,她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問道:“陸安,你沒事吧。”

陸安微笑了一下,又很自然的擦擦孫可可淚痕未乾的臉,孫可可在那一瞬間知道了什麼叫相逢一笑泯恩仇。

“陸安,你相信我嗎?”

陸安眨了眨眼睛,睫毛輕盈的抖動著,煞是好看,緊接著他點點頭。

孫可可發現他微笑或者點頭之前都習慣先眨一下眼睛,那眉目開合的瞬間眼中的光恍若琉璃,睫毛張弛的感覺透著那股子彌散到靈魂的飄逸,淡然和邪魅竟同時毫無違和感的出現在他的目光裡,讓然忍不住想要淪陷,那樣子,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莞爾一笑吧

她晃了晃神,趕緊把自己的思緒從美色中拉回來,說:“那你就要對我有信心啊,我一定會把你的身世調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讓你做一個明白鬼,我不是想要趕你走,我是真的想幫你。”

陸安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心底竟有些軟了,“你已經說過好多次了,我相信你。”

“陸安……”孫可可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陸安拍拍她的頭,“去洗洗臉吧,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

孫可可撅了撅小嘴,“還不是你冤枉我。”

陸安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孫可可覺得她今天應該去抓彩排了,他這樣的傢伙,居然今天說了兩次對不起,兩次啊!她覺得像陸安這種性格,可能永遠都不會向人低頭的,就算是他做錯了事情,頂多也就是再去解決就好了,雖然心裡清楚,嘴上永遠都不會服軟。可是他今天居然一反常態,說了兩次對不起,搞得孫可可受寵若驚,覺得其實他也沒有那麼對不起自己。

她趕緊說:“沒關係啦,反正你相信我就好了,本姑娘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不僅會做飯還會查案。”

陸安看她恢復了神經大條的樣子,不僅感嘆她的自我恢復能力,“你倒是一點都不矯情,我以為女孩子哭要好多天都哄不好呢。”

孫可可笑了一下,“我哪有那個本事啊,再說了,也沒人願意哄我好多天啊,一個人自生自滅,估計我餓死在這小屋裡也只有你一個鬼知道,我矯情給誰看呢。”

沒等陸安說話,她又接著說:“我們今天吃外賣吧,慶祝我第一天上班,我想吃個大披薩好不好?”

陸安點點頭,然後看著孫可可歡天喜地的舉著手機訂披薩,還在那裡研究口味,好像完全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

他在心裡又默默的唸叨了一遍對不起,原是我打擾你了,你竟還想著幫我,傻瓜。

接下來的幾天,陸安白天老老實實的待在沉香木牌中,他自己清楚陽光就是他的死穴,他這樣的至陰至寒之質,暴漏在陽光下,用不了多久他就會魂飛魄散了。上次被陽光直射他也是受到了教訓,雖然表面上他沒表現出來,但是那種煉獄般的烈火折磨真的耗了他好多元氣,搞得他現在不得不趁著半夜偷偷跑出去吃幾個幽魂補補身體。

孫可可也沒敢有什麼大動作,畢竟新人一來就開始打聽總裁的家世,總讓人覺得她可能是做夢想當總裁夫人呢。

為期兩個星期的培訓結束了,幾個新人分別被安排到幾個合適的部門,孫可可和韓佳白婷婷被分到了一組,三個人的辦公桌都是挨著的,孫可可和韓佳在一邊,白婷婷的在她對面。

孫可可看著白婷婷每天像一隻高傲的孔雀一樣目中無人的樣子,覺得她和韓佳這樣直腸子嘴皮子又離索的人分到一起,以後的生活一定不會寂寞了。

這些天她也旁敲側擊的打聽一些白婷婷的情況。果然也是個高學歷高智商的才女,只是可能因為從小養尊處優沒法和她們這些貧民們好好相處。

孫可可也覺得想她跟他打個招呼就以為你是在拍他馬屁的這種人乾脆不理最好,這些日子她也和韓佳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當然她唯一沒有談論的話題就是孫可可家裡住著一隻鬼,還是一隻和她們的總裁很相似的鬼。

韓佳告訴她沈揚帆和白婷婷之間雖然都是在盛傳他倆互有好感而且已經訂婚了,傳說她來沈氏實習就是作為總裁夫人走訪民間來了,但是根據她韓大偵探的幾天跟蹤走訪調查,她覺得沈揚帆和白婷婷完全就是為了兩個家族企業的經濟利益的最大化才被迫在一起的,尤其是沈揚帆,他從來沒有在任何場合提到過自己有女朋友或者未婚妻一類的話。白婷婷已經在公司實習了半個月了,沈揚帆一次也沒有來看她,也沒有給她安排什麼相對別人較特殊的待遇,反倒是白婷婷自己,一直自詡高貴優雅有品位。偶爾還裝作不經意的提起沈揚帆,一口一個帆哥哥,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認識總裁,而且關係不一般。

說到最後,韓佳斬釘截鐵的說:“總裁是不會喜歡她的。”

孫可可笑了,“王子不就應該陪公主嗎?難道王子放著門當戶對的嬌滴滴的大小姐不娶,來我們貧民區的出租房裡娶一個灰姑娘嗎?”

韓佳點頭道,“可以呀,我就是灰姑娘,坐等我的王子來娶我。”

孫可可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頭:“你倒不如說自己是貧民窟的百萬富翁呢,說不定總裁可能會和你做生意。”

兩個姑娘說著悄悄話笑作一團,引得對面的白婷婷陣陣白眼。

其實,孫可可來沈氏半個月,還沒見過活的總裁呢,也不知道真正的沈揚帆是不是也和陸安一樣高冷淡漠。

她只是每天旁敲側擊的打聽著一些零星的訊息,也不敢問的太多,怕人家以為她對總裁有什麼想法。她想著,既然暗下決心要幫陸安解決問題,那就千萬要抓住這條不能放開。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接近總裁並且取得他的信任,再看看能不能套出一些關於之前的家史

孫可可決定,她要開始執行接近沈揚帆的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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