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可可真想咬舌自盡,自己一定是單身久了,花痴起來連個鬼都不放過,只好低頭灰溜溜的找出針線包交給他。

陸安看著她遞過來的針線包,斜了她一眼,“你難道要我來縫嗎?”

孫可可想想也是,像他這樣高傲冷酷的傢伙,要是拿起繡花針,那場面簡直不要太詭異。

於是答道:“那你脫下來我給你縫好。”

“你又想趁機看我的身材?”陸安笑得更曖昧了。

“混蛋,不脫下來怎麼縫啊,你作為一個鬼,又要蓋被子又要吃東西又要縫釦子,丟不丟鬼啊,你有一點作為鬼的職業操守好嗎?”孫可可本來剛才就尷尬的不得了,現在又被他調笑,直接惱羞成怒,叉著腰瞪著眼揚起腮幫子朝他吼。

陸安對這個紙老虎這幅模樣已經免疫了,突然靠近她,陰森森的說:“作為鬼的職業操守,你確定嗎?”說完還輕輕對她耳邊吹了一口寒氣。

孫可可頓時覺得腦袋都凍住了,那副鼻孔朝天式的戰鬥架勢也瞬間沒有了。保命要緊,於是趕緊溫順的低下頭,“那你說怎麼縫我就怎麼縫還不行嗎,別……別嚇唬人。”

陸安伸出長臂把她攬到自己身前,“你就這樣縫吧。”

“哦。”

對孫可可來說,站在他面前近在咫尺的地方給他的襯衫縫釦子簡直是太折磨人了。他們的身高差,恰到好處的讓她的眼睛正對著陸安誘人的鎖骨,孫可可覺得他的鎖骨從裡到外都有一種晶瑩透亮的光澤,勾的她的視線根本移不開。

她趕緊找個話題轉移注意力,“平時沒見過你脫外套啊,怎麼今天脫外套了,還扯掉了兩個釦子,釦子和你什麼仇什麼怨啊?”

“要不是你拿我的外套擦鼻涕,你以為我想脫?”

孫可可突然想起來自己在電梯裡的作死行為,她都能想象到陸安氣急敗壞的把被她弄髒的風衣甩下來,又不小心扯掉了兩個釦子的樣子。只好弱弱的回一句,“那也不能拿釦子撒氣啊,他們倆又沒惹你。”

“哦,惹我的是你,看來我應該那你撒氣。”

孫可可覺得自己大難臨頭了,沒想到陸安只是說,“罰你把我的衣服弄乾淨,還有,晚上要吃蛋炒飯。”

孫可可發現蛋炒飯這個東西簡直就是自己的吉祥物,貌似陸安為了蛋炒飯已經可以對她做出一些讓步了,趕緊應下來,“好的好的,我晚上做兩盤蛋炒飯,好吧?”

陸安笑了一下表示滿意,又突然說,“我突然覺得脫了外套放鬆了不少,以後可以經常脫。”

孫可可的注意力依然大部分停留在這個妖孽若隱若現的肉體上,傻呵呵的應著,“你開心就好。”

陸安不再說話了,孫可可的注意力又百分之二百的回到了這副皮囊上。這個距離近的她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好幾次,她都失手把針捅在陸安的身上了,雖然知道這樣不會傷到他,但是不知道他會不會疼。

還好陸安一直沒有說話,等到釦子縫好之後她才發現,自己都快把頭埋到陸安的懷裡去了。

她滿臉通紅的哼唧了一聲,“縫好了……”

陸安低下頭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嗯,手藝僅次於瞎子,不要驕傲,繼續努力。”

孫可可的心裡有幾萬只羊駝奔襲而過。剛才對他美貌皮囊的花痴已經瞬間被他毫不留情的諷刺打擊的灰飛煙滅,她翻了個白眼,問道,“為什麼我第一次打你是透明的,現在的衣服,皮肉卻都能摸到,還要縫釦子,麻煩死了。”

“鬼怪魂魄本是一縷氣而已,然而修煉時間久了,層次高了,氣便可以化作實體,可生萬物。而有了實體,氣才得以完整,我第一次見你化作透明只是為了證明我是鬼而已。我還是很喜歡實體的,不過,當然也可以隨時變回氣,就是你們所說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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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靈魂,真的是21克嗎?”

陸安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以後少看那些小說。”

“那是有科學根據的。”

“那你去問科學家,別來問我。”

“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說。”

“氣為什麼可以變成變成實體?”

陸安沒理她,轉身躺在床上,然後拍拍旁邊的位置,“過來,你現在眼袋比眼睛都大。”

孫可可在他面前真是越來越沒脾氣,乖乖的爬上床躺到他身邊。

估計陸安不準備回答她的問題了,於是閉眼打算睡,突然聽到陸安的聲音,“我不知道氣體為什麼可以變成實體。”他頓了一下,又說,“不過,量子力學說,真空並非真正的真空,佛經也說,無即是有,有即是無。所以,你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實體,你看不到的也並非一定不存在,氣,也許就在這虛虛實實之間轉換吧。”

孫可可驚得下巴都要掉了,這個民國時期的鬼,居然知道量子力學。她想問他怎麼會懂這些,側過頭卻看到陸安一向冷冽高傲的眼神裡透著些許迷茫和無助,那表情很飄忽,甚至有一些悵然,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孫可可覺得,可能他剛剛那番虛虛實實的話,其實是在說他自己吧。一個民國時期的孤魂,在世間飄蕩了這麼久,人類看不見他,幽冥界也不帶他走,他就這樣孤獨的陪伴著那盞和他一樣孤獨的路燈,穿越一世又一世的燈火。

孫可可覺得自己再想下去就要吟誦“寒蟬悽切,對長亭晚”了,於是催促自己趕快睡覺。

可能真是疲憊極了,閉上眼睛,就進入了夢鄉。夢裡,好像看見,路燈下穿著風衣的男子一直孤獨的徘徊著,徘徊著。

陸安看著她蜷成一團的睡姿,皺了皺眉。聽說這樣的睡姿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前幾天還能睡成大字流口水的女人突然變成了這樣,可能最近總是遇到鬼怪的事情真的把她嚇著了。

他伸手展平她的身體,低頭吹開她緊皺的眉,又揮手把被子給她蓋好,最後關掉了床頭的小燈。

房間陷入了黑暗,陸安想出去再找找那個閔冉冉,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遺漏,畢竟鬼和鬼之間的交流還是會順暢些,小鬼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起身間,手臂卻被人拉住,回頭一看,孫可可翻了個身,抱著他的胳膊睡的正香呢。

他原本可以輕鬆的脫身,但是突然又改變了主意。他倒回到床上,隱去手臂上的寒氣,任憑她抱著自己的胳膊心滿意足的睡著。目光中,竟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溫柔。

陸安看著孫可可沉靜的睡容,由於睡眠不足而有些蒼白的面色平添了幾分柔弱,比平日裡張牙舞爪神經兮兮的她看起來楚楚憐人了些,五官精緻清秀,粉薄的嘴唇,烏黑的長髮,陸安突然覺得,這個小東西還挺好看的。

突然,孫可可張了張嘴,陸安以為她要說夢話,結果這貨一口咬在了陸安的胳膊上,估計是夢到好吃的了。

陸安雖然不覺得疼,但是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口水流到自己手臂上,還是覺得有點噁心,剛才的好感也瞬間煙消雲散。這個女人除了鼻涕就是口水,怎麼全是生化武器呢。

睡了一上午,下午一兩點的時候,孫可可朦朦朧朧的醒過來,她先看了一眼身邊,陸安不在,隔著臥室的門,能聽見外面隱隱約約傳來球賽解說的聲音,他應該在看電視吧。

她坐起來,突然發現懷裡好像抱了個東西,低頭仔細一瞧——“啊——”一聲慘叫迴盪在她小小的房間裡,孫可可發現自己的懷裡,居然抱著一隻斷手。

還好陸安設了結界,不然她沒嚇死,鄰居先被她這一嗓子嚇出毛病來。

她迅速把斷手丟的遠遠的,可惜她的小窩實在是太小了,丟出去還是覺得離自己好近,好可怕。

孫可可大叫,“陸安,陸安救命啊!”

陸安正坐在沙發上思慮著如何解決閔冉冉的事情,孫可可一聲慘叫把他震得差點內力盡失,果然尖叫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陸安無奈,閃到她眼前,“怎麼了?”

“有只斷手……好可怕。”

陸安看了一眼被扔在牆角的斷手,“你怎麼把我的手給扔了?”

“你的……手?”

孫可可這才看到陸安的右臂袖子空空的。他把手卸下來嚇唬她玩?那他是有多無聊啊。

陸安面無表情的撿起那只手臂,若無其事的接回到自己身上,孫可可突然想起孫大聖在烏雞國砍頭砍手腳又自己裝回去的故事,小時候看電視對這個技能崇拜的夠嗆,現在看來身邊有人……有鬼會這個技能並不是什麼好事。

她驚魂未定的問陸安,“你幹嘛放只手臂嚇唬我?”

陸安道,“你睡著以後一直抱著我的胳膊,我以為你喜歡,就卸下來給你抱著了。”

孫可可愣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以為她喜歡,所以就卸下來給她抱著玩?姐姐突然有點喜歡運鈔車了啊。

陸安見她發愣,道:“洗漱一下吧,我們還要幫那小鬼調查殺人兇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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