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酒杯狠狠拍在桌上的大漢罵罵咧咧道:“MD,要不是那個老王和沈氏集團的那個張經理是‘親戚’,老子會輸給那個人,CD。”

說完,大漢朝地上重重地吐了口唾沫。

沈揚帆微微皺了皺眉頭,顯然,沒有哪一個公司的老總聽見自己下屬因公謀私會高興的。

孫可可費力地咽了口口水,眼珠亂轉著,一隻手的指甲在桌上亂划著,發出‘滋滋’的聲響:“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吃吧,這兒太吵了。”

沈揚帆輕輕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旁邊的一桌:“我想多聽點。”說著,沈揚帆伸手招來了服務員,他對服務員說要兩打啤酒,並用手指了指旁邊的一桌客人,示意服務員將酒送給他們。

當服務員把酒送上並告訴他們是沈揚帆送的,幾個大漢紛紛朝沈揚帆舉起了酒杯。沈揚帆也側身舉起了酒杯,微笑示好,同時趁機坐了過去。

“小弟,你是?我們都不認識,怎麼好意思讓你破費呢?”先前粗聲粗氣的大漢顯然是這一桌的主,凡事都由他主導,他的眼睛看上去笑眯眯的,但在孫可可看來,他在考量沈揚帆,看他是敵是友。

沈揚帆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將一杯酒悉數灌進了肚子裡,重重地放下空杯子,沈揚帆皺著眉頭,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實不相瞞,我上次的工程也是被那個張經理給扣了,煩死了!大哥,我們是同病相憐啊!這不,你看,本來我女朋友都懷孕了,打算掙了錢回鄉蓋房子結婚的,現在什麼都沒了,竹籃打水一場空,我C他的祖宗。”說著,沈揚帆用手指了指還坐在一邊的孫可可,悄悄地對孫可可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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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大麥茶噎在了孫可可的喉嚨裡,雙眼睜得跟鴿子蛋那樣大,茶哽在喉嚨裡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她是真真地沒想到沈揚帆竟也有這麼會演戲的時候,而且還自帶編劇導演功效,一條就過了,連後期制作都不用,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本來還生氣的大漢,一聽沈揚帆的遭遇,不禁長嘆了一口氣,臉上帶著同情的目光在沈揚帆和孫可可之間徘徊,接著,他一揮手:“來,都別愣著,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一起坐吧!”

同桌的其他幾個人聞言,立馬動起手來,兩張桌子很快被拼到了一起。

孫可可見到這些喝了酒的大漢,臉紅脖子粗的,眼睛紅紅的,心裡沒來由得一陣恐懼,她很自覺地坐到了沈揚帆的身邊,身子下意識地往沈揚帆的懷裡靠去。

一直跟著他們的陸安看到這一幕,別提心裡有多酸了。隨機飄到幾桌客人那裡,肆無忌憚地喝起了酒,白的,啤的,他也不管了,看見有酒張口就來。

沈揚帆見孫可可靠了過來,一把將她摟在懷裡,低頭在她耳邊輕語道:“有我在,別怕。”

同桌的幾個人接著吐槽張經理的不地道行為,沈揚帆藉口插嘴道:“大哥,剛剛你說那個老王和張經理是親戚,所以老王才拿到了工程,這我就不懂了,這姓王的和姓張的能是什麼親戚啊?”

其他幾大漢面面相覷,相視哈哈大笑,其中一個大漢笑著說:“是連襟啊,實打實的親連襟。”

沈揚帆還是沒聽懂,一臉懵逼的樣子,孫可可是在農村長大的,這種村話她沒少聽,一聽她就懂了,孫可可紅著臉拉了拉沈揚帆的袖子,頭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輕說道:“就是他們兩個共用一個老婆。”

“啊?”沈揚帆不是沒明其中的關竅,孫可可紅著臉再次在他耳邊解釋道:“張經理和老王的老婆有那種不正當的男女關系。”

“哦。”沈揚帆恍然大悟,真沒想到自己集團旗下的一個小小工程竟然也會成為錢色交易的溫床,他還以為這種交易只會在官場出現呢,沒想到在私人公司也會出現?

大漢用力拍了下沈揚帆的肩膀:“兄弟,你明白了吧!有些人啊,為了錢什麼事都幹得出來,連自己的老婆都能送到別人的床上去,我挺看不上這種人的。要是我是老王,早一頭碰死得了,別人躲都躲不及,他為了兩個臭錢,上趕著給自己戴綠帽子,他老婆也是賤貨一個,這三人早晚得遭報應。”

其他幾個大漢連忙衝他使了使眼色,手偷偷地指了指後面,孫可可順著他們手指的方向望去,發現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帶著一個頗有姿色的中年婦女過來了。

大漢更加用力拍了下桌子:“幹恁娘的,這年頭,什麼阿貓阿狗姦夫淫婦都出來了?哥們,我們得離得遠點,省得沾了晦氣。”說著,一杯酒毫無預兆但準確地潑在了那對男女的面前。

中年婦女大聲尖叫:“呀,是誰啊?是哪個王八蛋這麼不長眼的?把我的新鞋子都弄髒了,趕緊給老孃滾出來,不然別怪老孃不客氣了!”

他們走近了,孫可可才看清那對中年男女的面貌,中年婦女並沒有遠看的那麼好看,臉上撲了太多粉,整張臉在白色的路燈下看起來像平常她見的那些女鬼一樣,再厚的粉也擋不住臉上的紋路和斑斑點點。中年男人像是一隻圓滾滾的冬瓜球,只不過他比冬瓜多了腦袋上的幾根毛罷了。

大漢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老子弄的,怎樣?”

中年男子忙著安慰中年婦女,他一見挑事者主動站了起來,小小的眼睛一眯,雙手抱在胸前:“原來是你啊!我告訴你,識相點就快點過來,跪下來把她的鞋擦乾淨,不然,我要你好看。”

一隻酒杯再次被砸了過去,這次濺起的泥水灑得那對中年男女身上到處都是,中年男女嗚哇亂叫著逃開了,嘴裡罵罵咧咧的,中年男子更是氣得臉通紅,跳了起來,說起來挺好笑的,他那五短身材跳起來也像只癩蛤蟆在蹦噠,他氣憤地伸出手指指著大漢的鼻子叫囂道:“你給我等著。”說完,中年男子從兜裡摸出了電話,看這架勢,是要叫人來打架。

這場鬧劇的始作俑者卻老神在在地手一揮:“切,在那裝大尾巴狼嚇唬誰呢?真有保鏢,怎麼不帶著呢?這會餓了來找娘要奶吃,別到時候奶沒要著,就先餓死嘍!哈哈。”

同桌的其他幾個大漢聽了他的話都哈哈大笑起來。

沈揚帆摟緊了孫可可,看向中年男子的眼神變得深邃、高深莫測。

就算腦子再不開竅,孫可可也猜到了,大概這個男的就是他們口中的張經理吧,而那個女的就是包工頭老王的老婆。這兩人可真是大膽,居然這麼明目張膽地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那個包工頭老王為了錢可真是什麼事都能忍啊!

張經理打了一通電話之後,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對面,惡狠狠地盯著他們,尤其是那個帶頭的大漢,張經理的眼光像要把他殺了一樣。

孫可可悄悄拉了拉沈揚帆的胳膊,在他耳邊低語道:“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沈揚帆輕輕撫了撫她的背,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溫柔地說道:“別怕,一切有我呢!”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孫可可也發現了,自己呆在沈揚帆的身邊時,安全感越來越多,對沈揚帆也有了一種依戀,她不知道這和她對陸安的感情是否一樣?她的腦子已經明顯不夠用了,真是混亂了!

過了一會兒,幾輛車呼嘯著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車上下來了好幾十個手持短刀長棍的年青人,這些年青人大部分都光著膀子,露著紋身,來勢洶洶。

這時,孫可可看到剛才還談笑風聲的幾個大漢,此刻臉上開始凝重起來,周圍的客人見了這陣仗,早跑到馬路對面觀望去了。

張經理見自己人來人,得意地笑著站了起來:“怎麼樣?怕了吧?現在跪下向我磕三個響頭,我就饒了你們。”

幾個大漢都是有血性的人,加上酒精的催化,早已按捺不住,一把掀了面前的桌子,一個個拎著酒瓶指著對方大罵道:“我操你祖宗,今天不弄死你,就不是帶把的!”

一場大戰眼看就要開始了,孫可可悄悄拿出手機,正要撥110,卻被沈揚帆一把按住了,沈揚帆衝孫可可使了個眼色,同時,不著痕跡地將她帶離了風暴圈。

氣氛劍拔弩張,一場血戰似一觸即發。

即使經過了上萬年的進化,人類的內心深處也總還是有著先祖的某些動物特質,比如,在一言不合,或者意見無法統一的情況下,都喜歡用拳頭來說話。這種先祖遺留給我們的特質,被某些人類尊崇為‘血性’,或者通俗點說‘有種’。

說實在的,孫可可特別反感這種行,她從小生長的山村裡,更是這種武力崇拜的聚集地,村裡人想多生兒子也是因為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可以打架打得贏別人,當大人們揮起拳頭的時候,都忘了身邊的孩子有著怎樣的害怕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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