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髒了,就得打掃,不然就會長黴,生蟲,住在裡面的人會很難受。

輝山的主人算不得勤快人,住了二十年的房子,從沒認真清理過。也就在前年發現了幾隻臭蟲,動動手指彈走了了事。

當捕蟲小能手駱有成一出動,身為主人家的胡啟言、任文濤和司理娜就驚呆了,原來自己的家,就像久未清理的老舊廚房,隨手拿開一隻碗、一口鍋、一個置物架,就能看到滿地爬的小強。

清理工作是從安全事務部和保安部兩個安全部門開始的。他們得到通知,到二十二層的空置禮堂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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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突然通知開會,肯定會打草驚蛇,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有確認這兩股力量是純淨的,隊伍是純潔的,才能放心地將後背交給他們。

駱有成最擔心驚擾到於青禾,這人的空間穿行能力相當於瞬移和穿牆能力的疊加,雖說穿行的距離不遠,但堡壘裡房間一間挨著一間,如果他在房間之間穿梭,想抓捕他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轉念又想,於青禾一定自恃隱藏得深,從未露過馬腳(輝山的高層直到現在還很信任他),未必會有什麼動作。保險起見,駱有成讓二姐去了主堡外。如果於青禾逃出主堡,在空曠地帶,他再怎麼閃,也不可能快過二姐。

安全事務部的探員和保安部的隊員,心裡有一百個問號。半夜突然集合,這是自十六年前鬼窟股東聯軍攻擊輝山之後的第一次。所有人都意識到,定居點將有大事發生。心中有鬼的人,也希望在第一時間知道高層的意向。

安全事務部編制一百人。保安部地上二十個分部(第二十分部轄20、21、22層),以及保護地下行政區安全的特別分部,合計八百五十人,悉數到場。他們排成整整齊齊的佇列,安全事務部在前,保安部在後。

禮堂的簡易主席臺上,站著四個人,胡啟言、任文濤、司理娜和保安部長何酉魁。駱有成則開啟隱身,像個幽靈一樣,在人群周圍遊蕩。

“輝山是我們的家。”高臺之上,胡啟言定了基調,“因為有了它,才讓我們在亂世有了立足之地,讓我們不受外敵的欺侮,沒有淪為鬼窟的活體實驗材料。在這裡,我們能吃飽飯、穿暖衣、有房住,可以無憂無慮的休閒、狂歡。這裡是所有人的庇護所。”

遊走在人群周圍的駱有成感知到了十幾個人的愧疚情緒,他將這些人記在腦中。

胡啟言的聲音在禮堂裡迴盪:

“有人說,我們沒有後代,沒有未來。我想告訴你們的是,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即便所有的希望最終都化成了泡影,我也想讓你們度過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一生。”

胡啟言的聲音逐漸高亢起來:“現在,家裡有了蛀蟲。他們啃食門板,啃咬大梁,妄圖把我們的家蛀得千瘡百孔,毀掉我們的庇護所,讓我們無家可歸。不!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諸位是我輝山的柱石。我懇請各位,拜託各位,捉出家裡的蛀蟲,還我們的家一個清清白白。”

保安部長振臂喊道:“謹遵主席號令,捉住蛀蟲。”

下方兩部人員齊聲喊道:“謹遵主席號令,捉住蛀蟲。”

司理娜一邊呼喊著,一邊看向駱有成的方向。隱身狀態的異能者,在她的藍瞳裡,

依舊像燈光一樣閃亮。她心裡有點著急,到此時,駱先生尚未向她通報兩部內鬼的名單。

胡啟言雙手向下壓了壓,禮堂裡安靜下來。

“我胡啟言管理輝山二十一年,從未發過火。大家都認定我是一個軟弱的老實人,那是因為沒人觸及我的底線。今晚,你們會看到一個不一樣的老.胡。”

胡啟言單手一揮,禮堂上空驟然出現了十多塊巨石,它們懸浮在半空,彷彿隨時會落下來。兩部的成員都倒吸一口冷氣。好在胡主席只是立威,他手一收,巨石消失了。

“今晚的行動代號‘殺蟲劑’,我希望能將蛀蟲們一個不落地捉出來。抓捕名單,司部長和何部長隨後會發送到分部長的通訊器上。”

此時,司理娜的大腦終於收到了駱有成的傳音入密:

“第三排第二列、第五排第十二列、第六排第一列、第六排第十七列……”

司理娜在單片鏡上快速記錄著對應人員的名字。她越記越心驚,保安部竟然有六分之一的人被策反或收買。最讓人驚心的是,保安部副部長文勝,赫然在名單中,這是一位非常強大的異能者。更恐怖的是,名單中,異能者就有九人。

要知道輝山除去生產輔助型異能者,一共也就十七名戰鬥型異能者,再刨除位居高層的胡啟言和於青禾,兩部的戰鬥異能者,只有六人忠心於輝山。如果她知道駱有成已經把於青禾列為幕後黑手的重大嫌疑人,恐怕會徹底懷疑人生。

司理娜想,如果明天有人起事,靠這樣的保安部隊,別說去控制局面了,當場就會翻車。

唯一讓她欣慰的是,她麾下只有兩名內鬼。

胡啟言還在繼續演說:

“此次絕密行動,我希望諸位能恪守職業準則,絕不向外透露一個字。”

眾人齊聲答道:“遵命。”

此時,胡啟言也收到了司理娜發來的名單。老頭臉微微一僵,立刻又恢復了正常,他說道:

“我念到名字的人請站到前排,我有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們。其餘人在點名後,立刻返回各自崗位,等候命令……文勝。”

保安部副部長文勝從佇列裡走出來,站到了前排。

“司徒羽、花芸、谷義、湯啟……”

隨後,越來越多的人站到了文勝的身邊。

後面喊到的八個人均是異能者,也是文勝的黨羽。文勝起初並不為意,讓異能者完成特殊任務,本就在情理之中。但當胡啟言喊出第十個人的名字的時候,文勝不淡定了。第十個人也是他的同黨,但卻是一個普通人。這意味著後面將不再有異能者入列。

黨羽全部被點名,高層的死忠者卻一個都沒有。文勝意識到,他們已經暴露了。而後的名單,讓他確認了自己的想法。被點名的人,無一例外,都是他的人。

文勝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他在忍。畢竟忠於輝山高層的人還沒走,他們人數佔優,打起來自己這邊討不了太大的便宜。他需要等待一個機會。

被點名的共有一百四十三人,保安部就佔了一百四十一人,另外兩人隸屬於安全事務部。

未點到名的人,列隊跑步離開了,不少人心裡還挺不服氣,自己同樣優秀,為什麼沒被點名?這些小心思就不說了,嚴格地說,這也算

一種積極向上的姿態。

等忠心者都走光了,胡啟言才開口:“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們留下來嗎?”

這句話,把文勝最後一絲僥倖也澆滅了。他大笑道:

“知道又如何?胡啟言,你真的老得糊塗了。如果你的幫手還在,我倒要怵你幾分。現在就你一人,你真以為我們會怕了你的石頭?”

文勝顯然沒把任文濤、司理娜和何酉魁放在眼裡。在文勝說話的時候,三十名叛逆保安拔出配槍,跑向大門。

禮堂門被關閉,叛逆保安們一致將槍口對準大門。

胡啟言道:“文勝,輝山哪裡對不起你?”

文勝對著何酉魁的方向努了努嘴,“你問他啊,一個普通人,憑什麼踩在我頭上?能不配位,必有禍端。何酉魁,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吧?”

胡啟言說:“這話,你也想對我說吧?”

文勝笑道:“有自知之明,恐怕是胡主席身上唯一的優點了。你,還有你們,軟弱、無能、愚蠢,一群綿羊,卻妄圖統領一群狼,你們也配?”

文勝的話剛說完,身後就傳來喧譁聲,他轉頭一看,有三十多名叛逆保安昏倒在地,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駱有成動手了,他連續發出了三十多道靈魂衝撞,用力極猛。這些普通人連哼都沒哼一聲,集體失去意識。但倒地的聲音還是驚動了前排的人。

文勝心想,原來老頭還有依仗,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動手!”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驚呼。禮堂門口,巴掌大的石塊像雨點般落下。高度不夠,這些小石塊砸不死人,但也足以讓人頭破血流了。有一部分當場暈了過去,剩下也都捂著血流不止的頭大呼小叫。這些保安從未經過戰爭的磨礪,這樣的創傷足以讓他們喪失鬥志。

駱有成心中暗歎一聲,胡老頭還是太心慈手軟了,換做是他有這個能力,叛逆保安們可以在地上找血豆腐玩了。想歸想,他的意念力一點也不含糊,四十多名叛逆保安的配槍被瞬間奪走。意念力扣動扳機,禮堂裡槍聲大作。保安們像被割倒的麥穗,一茬茬地倒下。

正準備具現第二批“隕石”的胡啟言愣住了,手僵在空中。他的本意是讓敵人失去戰鬥能力,然而,那位駱先生顯然不在意叛逆保安的生死。

與胡啟言不同的是,駱有成的控場能力給任文濤、司理娜和何酉魁吃了一顆定心丸。他們快速向後臺跑去,司理娜和何酉魁一邊跑路一邊還向各自的屬下傳送抓捕名單。

就在胡啟言愣神的工夫,四名異能者已經衝到主席臺前。其中一人變身成一杆筆直的鋼槍向胡啟言當胸扎去。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槍頭離胡啟言還有五十公分的時候,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再不得存進。

胡啟言從懵愣中醒來,看到近在咫尺的槍尖,也不由地一陣後怕。他不由地感慨駱先生的強大,以一敵多的同時,還能分心為他提供護罩保護。

沒等胡啟言召喚出“隕石”,“嗡”的一聲,空氣中浮現出一柄長刀,輕輕向上一撩。異能者變身的鋼槍應聲斷成兩節,鮮血噴濺在意念力護罩上,像一朵盛開的惡魔之焰[注]。

[注]惡魔之焰:作者杜撰的變異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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