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達勇的表現其實已經很好了,他只是人臭了點,褲子變得沉重了點,其他安好。這片小戰場上,九成以上的人,都吐得稀里嘩啦呢。

比如正面對面僵持的玉關大當家和胡楊首領,你吐我一口,我吐你一口,歡實著呢。玉關大當家鼻涕蟲的異能好像被打斷了,他的兩條胳膊恢復了本色。不過胡楊二首領的腦袋和大首領兩條胳膊似乎變不回來了,黑得發亮,美得像黑玉雕。這要在舊紀元,拿到玉石市場,絕對能拍個好價錢。

胡楊二首領是除書院人外,唯一一個站著不受打嗝聲影響的人。因為他的腦袋已經變成了黑玉石,麗格格的異能永遠不可能對他產生作用。他以一種極美的方式死去,俗稱“黑裡俏”。他還能站著,是因為鼻涕蟲的手還按在他腦袋上。

長著長尾的護衛隊員跑到陳達勇面前,遞給他一條綁帶。

“綁在頭上,二少奶奶的異能對你就不起作用了。”

在書院,大家對石巖山的稱謂五花八門,有喊石頭的,有喊鋼鐵神拳大人的,有喊石科長的。因為他是先生的弟弟,護衛隊的人喜歡叫他二少爺,他的媳婦麗格格便叫二少奶奶。

陳達勇將信將疑地把綁帶系在頭上,“有用?”

“肯定有用。”

長尾巴隊員已經去幫冬縣的五名警衛系帶子了。陳達勇看見書院的胡總管在給肅州的人發綁帶,知道錯不了,趕緊上前幫著長尾一起綁。

“嗝~”麗格格第三聲更響亮。

最後一名沒來得及系帶子的警衛又是“哇”的一聲。

陳達勇嘀咕道:“這女子還沒完了。”

長尾巴隊員說:“二少奶奶一發功,一時半會兒完不了。厲害的還在後面呢,等變成青蛙叫,那才要命。”

冬縣的警衛深以為然,他們都是當年的受害者。兩年不見,這女子的神功好像更厲害,影響的範圍也更大。

“去殺一批不?趁那些傢伙現在還能動。”長尾巴隊員問,“不然等他們完全喪失了戰鬥力,就是殺俘了,會下不去手。”

這話頗對陳達勇的胃口,他欣賞地看著長尾巴隊員問:

“你叫什麼名字?”

長尾巴已經跑出很遠:“我叫董平,你也可以叫我長尾。”

陳達勇對著自己手下喊道:“還能動的,跟我一起去殺敵。”

陳達勇衝了出去。剛才處於相對靜止的狀態還好,一跑起來就不是滋味了:熱乎乎、黏糊糊,糊狀物還一個勁往下掉。難受得這個漢子想哭。不過這會兒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要報仇。他辛辛苦苦帶著隊伍來甘北結盟,差點交代在這裡,這口氣哪能忍得下?

陳達勇的手下跟著衝鋒,那邊肅州的人也開始進擊,不過跑步的姿勢都非常怪異。

胡永勝給鼻涕蟲綁上了“格格異能專用遮蔽帶”,鼻涕蟲甩了甩臉上的髒東西,問:

“這就沒問題了?”

得到了胡永勝肯定的回答,鼻涕蟲把面前的兩人往外一推。吧嗒,胖子的黑曜石腦袋落

在地上,滾出老遠,肥胖的身軀如山倒一般,地面似乎都震顫了一下。胡楊首領的兩條胳膊也從肩部脫落,他踉蹌地後退兩步,軟軟地躺到在地上。

鼻涕蟲丟掉了胡楊首領的左臂,右臂還插在左胸口。胡永勝這才注意到他的傷勢,嚇了一跳。心臟被插了,鼻涕蟲還跟個沒事人一樣。

胡永勝問:“要不要緊?”

鼻涕蟲將那條黑曜石右臂猛地向外一拔。

“小意思,幸好我的心臟長在右邊。”

鼻涕蟲撕開自己的衣服看了看,左胸處泛著黑色的光澤,更奇特的是,“黑曜石”能自行生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填充著五個窟窿。“黑曜石”表面很快變得平整,黑色褪去,恢復了皮膚的本色,連一個疤痕都沒留下。

胡永勝讚歎道:“你這能力不錯。”

鼻涕蟲自傲道:“所以老子才敢衝。”

他一邊說著,一邊脫褲子。胡永勝連忙往後退了七八步。鼻涕蟲把褲襠裡的髒東西抖落出來,又重新穿上。這個場景被遠處的麗格格看到了,格格噁心壞了,打嗝聲愈發響亮。

“呱~”她的嗝聲終於變成了蛙鳴。

倒在地上的胡楊首領身子抽了一下,從嘴裡湧出一股清水,他已無物可吐。

鼻涕蟲指著胡楊首領說:“你最好給這個冒牌貨綁一根帶子,別讓他死了,留個活口,一會兒還有話問他。”

“他不是胡楊首領?”

“我和那個慫貨交過幾次手,他的能力不是這個。他手下倒是有個人長了一副長指甲。”

胡永勝遞出一條綁帶,說:“你去。”

胡楊冒牌首領現在的模樣實在太噁心,胡永勝下不去手。鼻涕蟲說了句矯情,接過綁帶,走到“胡楊首領”身側,蹲下來。他也不顧“胡楊首領”髒不髒,在他腮邊摸了一下,撕下一張面具,露出一張年輕的臉。這個冒牌的年輕人眼神裡滿是絕望和不甘。

鼻涕蟲給冒牌貨繫上了綁帶,有些不放心,又把兩條黑化的胳膊插進了他的雙腿,冒牌貨發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呼。鼻涕蟲又走到胖子的屍體旁,在他肚子上摸了摸,臉色一變。他扒開從胸脯上掉下來的那層肉,看到了一個皮肉 袋子,跟袋鼠一樣。他從裡面掏摸出兩把速射手槍和十個彈匣。

“戴寇岱,還真的帶了個口袋。”鼻涕蟲喃喃道,“二弟,你死得真冤啊,居然栽在一個有袋類渣滓手裡。”

鼻涕蟲霍地站起身說:“我要去殺人。”

胡永勝做了個請的手勢。

鼻涕蟲:“你不動手?”

胡永勝搖頭:“我一動手,你們也要死。”

鼻涕蟲看著仍在“呱”的麗格格,問:“和她一樣?無差別攻擊?”

胡永勝點點頭。

“那算了。”鼻涕蟲選了個方向,大步跑開了。

麗格格的嗝有停不下來的感覺,屠殺也一直持續著。殺了一會兒,董平等書院護衛隊員就下不去手了,再殺下去跟虐屍差不多。但其他三方不願意收手,他

們憎惡背叛者。既然胡楊選擇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對敵人他們就絕不會留手。

陳達勇和肅州首領不願浪費自己的能力,地上都是胡楊武裝人員遺落的槍支,隨便撿一把槍,殺起人來利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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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涕蟲卻偏要用拳頭,他右臂又變得和黑曜石一樣閃亮,一拳砸死一個。殺人效率不高,但確實是最解氣的方式。他的二弟死了,他帶來的警衛也死光了。唯有拳頭,才能消解他心中的怒氣。

胡楊的武裝人員中也有不少狠人,手腳都沒力氣了,還掙扎著開槍,準頭欠佳,只造成一死三傷。這些敢於反抗的死狀都極其慘烈。

胡楊的六百名武裝分子死光了,麗格格還停不下來,這姑娘捂著胸,一聲比一聲響。胡永勝遞給她一瓶水,心痛地說:

“可以了,歇會兒吧。”

麗格格接過水瓶,開始不歇氣地吞水。一邊喝一邊往書院的飛翼走,她要躲起來,免得其他三方勢力的苦主回來看她不爽。

三方的警衛還在搜尋漏網之魚,各位當家已經返回了。他們圍著胡楊冒牌首領,想逼問點東西出來。冒牌貨缺胳膊少腿,動一下都困難,準確地說,他現在連自殺的本錢都沒有。

肅州首領說:“說,為什麼要襲擊我們。說出來,給你個痛快。”

這位首領心裡也是火大,原本他以為自己家和胡楊都是受玉關欺負的,他們之間有一種默契叫惺惺相惜。所以當弔喪眉被一槍爆頭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胡楊向玉關尋仇。他腹誹胡楊定居點的人莽撞,心底第一個想法是結盟的事要黃。

當胡楊的警衛們把槍口對準他們,同時外圍出現大批胡楊武裝人員的時候,他才明白胡楊的人早就挖了一個大坑等他們往裡跳了。這也意味著他在會場周邊負責警戒的二十多名暗哨已無一倖免。

冒牌貨倒也硬氣,他似乎從對自身處境的擔憂中擺脫出來了。眼裡的不甘和絕望褪去,取而代之的興奮和癲狂。

“媽的。”鼻涕蟲往冒牌貨身上踢了一腳,“誰來問,逼供我不熟,一不小心就會把他弄死。”

鼻涕蟲能把人變成黑玉,但在整個過程中對方感受不到太多痛苦,因為能力作用的部位很快就會失去知覺。

陳達勇搖搖頭,他哼的效果因人而異,有人反應輕,有人反應大,一個不好也可能把人哼死,不好把控。

站在五六米外的胡永勝也搖頭:“你們別看我,我的能力用出來只有兩個結果,要麼沒事,要麼死。”

胡總管離他們很遠,這幾個人身上的味道實在太大了。他本來可以用面甲阻擋氣味。但這裡的戰鬥結束了,他也不好讓面甲繼續遮著臉,免得讓三方勢力誤會他在防備他們。

肅州首領向遠處喊了一聲:“娟娟。”

一名警衛從遠處跑來,他似乎在夾著腿跑步,動作很彆扭。肅州首領不耐煩地喊:“快點,別磨嘰。”

警衛這才撒開兩條大長腿,快速跑了過來。

增加了一個臭源,胡大總管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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