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副病病歪歪樣子的對手落地之後突然轉身伸出手指,衝著她疾點過來。

那手指明明看起來纖細瘦弱, 毫無力氣, 金花婆婆甚至覺得那手指點過來的速度也不快, 可是卻偏偏沒有反抗的力氣, 硬是被對方點中了穴道。

“你——”她只覺得胸口氣血翻湧,僵在原地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氣,又是一口血嘔了出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什麼?”米亞捏著自己垂在胸前的髮絲嫣然一笑, 瞬間百花盛開,便是連連那蒼白的面色也無損她的美麗。

似是制住了這金花婆婆的事情讓她心情極好,米亞繞著她的身體轉了幾圈兒, 還調皮的扯了扯人家的衣領子,讓旁觀的張無忌跟躲在一邊的胡青牛夫婦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你是登徒子嗎?怎的行為如此唐突!

米亞卻不管旁人是一個什麼看法, 她行事向來只求無愧自己的良心,剩下的都是怎麼想就怎麼幹, 何曾管過他人的想法?

金花婆婆這人本來就讓她充滿了厭惡感,她自然是不會手下留情,直接有多大力使多大力,直接壓的對方措手不及。否則的話, 要是讓她反應過來了,再想要這麼快速的解決這人就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了, 非得費上她一番力氣不可。

說白了,金花婆婆此人大概是順風順水慣了,所以行事也太過大意, 才導致現在的下場。

她要找胡青牛報仇,可是卻又自恃武功高強,完全沒有把這對夫婦放在心上,以至於復仇之前連調查一下敵人的情況都懶得調查,只顧著向無辜之人行兇。否則的話,但凡是她知道了這蝴蝶谷中有一位來歷不明的客人都會去查探一番的,也就不會落到今日的地步。

“紀姑娘.......”胡青牛跟王難姑幾乎是顫顫巍巍的從房間中走了出來,簡直不敢相信讓自己夫婦二人恐懼如斯的金花婆婆居然如此這般輕易的就被解決了。

這豈不是說這位紀女俠的實力要遠超金花婆婆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中都興起了一陣後怕。

萬幸這姑娘的性子沒有金花婆婆那麼左性,否則的話,恐怕自己夫婦二人此時已經成為了對方的掌下亡魂!

王難姑忍不住又往米亞的手那裡看了一眼,明明這雙手看起來就跟那些大戶人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一樣,為什麼卻能那麼堅硬?

她想起來了剛剛這雙手曲指抓在金花婆婆柺杖上面的時候的力道,若是換了個人的話,恐怕早已指甲斷裂,血流不止了。可是這位紀姑娘卻好像只是抓了一隻木棍子一樣,居然沒有半點異常。

她曾經聽說過少林寺有一門功夫叫做大力金剛指,練的就是手上的功夫,大成之後手指堅愈金剛,可破萬法。但這紀姑娘是峨眉派的高徒,跟少林寺扯不上關係吧?

一時之間,王難姑已是有些痴了。

她向來只覺毒功練到極致,便是武功再是高強也是要倒在毒的下面的,但是今日的場景卻讓她的這種想法大大變化。

想那金花婆婆不但武功高強,便是在用毒上面也是大行家,遇到這種敵人真是想逃都沒有地方逃,只能籌謀著死遁。可是紀曉芙卻能夠靠著自己的武功壓下這金花婆婆......或許以往她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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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亞並沒有去管胡青牛夫婦二人的心思,剛剛她扯開金花婆婆的衣領便是為了觀察她的脖頸處是否如她所猜測的那樣跟臉部有對不上的顏色,現在看來果然不錯,這人臉上確實是帶了□□!

“金花,金花,這名字真是好聽。”米亞拉起了金花婆婆的手細細觀察,“瀟湘江頭三月春百,柳條弄日搖黃金。光是聽著就讓人想要一睹芳容,你這雙手這麼漂亮,想必本人也是一個絕色,為何偏偏想不開要遮起來呢?”

她笑衿妗的捏著金花婆婆那雙跟臉上的皺紋完全不相符的手,聲音溫柔,彷彿是在情人耳邊低語,卻讓金花婆婆驚駭欲絕。

她頂著金花婆婆這個名頭行走江湖多年,一直都把身份掩蓋的很好,哪想到今日會被人拆穿?

“我與你無冤無仇.......”她忍不住放軟了語氣,再不像是方才那邊想要一杖打死眼前這個女人般兇狠,試圖讓眼前這個可怕的女人放過自己。

她自知自己的身份若是暴露肯定得不到好,自然是不想要被扯下臉上的面具的。

可是米亞又怎麼可能遂了她的心願?

“可是也沒見你剛剛對我手下留情啊。”米亞嘻嘻笑道。

她伸出自己的手指,在金花婆婆的脖頸處摸索,想要找出□□跟皮膚的接縫處,可是這□□製作的果然是十分精細,她摸了半天居然沒有摸到接縫,心中也很是煩惱。

若是她的猜測是真的話,那麼這金花婆婆的用處就大了,可是這面具拿不下來卻也是一件煩心事。

當下,她就決定要先把金花婆婆丟在這裡,回到自己的房間中配製一些藥水,來融化她臉上的膠。

“紀姑娘.......”胡青牛戰戰兢兢的開口,喚住了米亞的腳步。

“嗯?”米亞回頭,這是要做什麼?

“我這裡有可以融化□□的藥水。”他給王難姑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去藥房裡面找藥水。

他自來好奇心重,又喜歡研究各種各樣的東西,便是這種他從不會用到的□□也是有過研究的,更不用說他打算跟王難姑死遁,說不得要用上這東西掩蓋身份,家中自然是有的。只不過那東西放的隱秘,卻是非他夫婦之外的人能夠尋到的了。

當下王難姑取出化膠的藥水,細細的塗在了金花婆婆的下巴脖子處,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見她皮膚似是開裂一般翹了起來。

“這面具製作的果然精細。”胡青牛嘖嘖稱奇,他自己準備的面具卻是沒有這麼精細的。看來這金花婆婆身上果然藏著一個大大的秘密,否則的話也不會戴著這面具戴了十年。

米亞卻不管胡青牛的想法,她將金花婆婆的面具揭了下來,便見到了一個高鼻深目的貌美混血女郎。

“哈!”她見到這張在中原人中極為違和的面容,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果然如她所料,這金花婆婆就是那個據說叛逃了明教多年的紫衫龍王黛綺絲!

而此時的胡青牛已經是驚訝的脫口而出,“你是紫衫龍王!”

他雖然平時不去爭權奪利,可是卻是見過這位曾經美貌傳遍天下的龍王的。

那時候黛綺絲被稱為武林第一美人,江湖中無人能及,他自也是遠遠見過的,沒想到金花婆婆便是她的化身。

“你既然是我明教中人,當年又何必隱瞞身份?”他忍不住說,心中滿是怨念。

若是她當初以自己的面目來求醫的話,他又怎麼會不救?以至於鬧到今天這種地步,銀葉先生死去,他也遭到了這人的報復?

黛綺絲見自己的面具被揭下,身份已經暴露,只冷冷的看了眾人一眼,一聲不吭的閉上了眼睛。

事已至此,又有什麼好說的?難道要她跟胡青牛說當年沒有用真面目來求醫是因為怕他將訊息傳給明教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嗎?

她心中冷哼,到底她跟這些人並不是一條心的,幾次三番在陽頂天死後出入密道已經讓她成為了明教高層中人的眼中釘,又怎麼容得她去過自在逍遙的日子?

還有那範瑤.......黛綺絲心中痛苦,當日她跟丈夫被一個蒙古旗下的西域啞巴頭陀下了毒,她便察覺其中不對。

她夫妻二人那時候整日都待在靈蛇島上面,去哪裡得罪朝廷?別說是朝廷中人了,便是江湖人士他們二人也是得罪的不多的,這人能夠找到靈蛇島上可謂是對她夫婦二人知之甚深又仇深似海,否則的何必花費如此大的功夫來加害於他們?

可是金花婆婆自詡她得罪過的人除了明教中的之外都已經被自己殺了,又是從哪裡冒出來這麼一個身份不明的頭陀?

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此人身份,黛綺絲只覺此人必是跟明教關係匪淺,又想到這人對她丈夫下了重手,無藥可治,可是卻對她輕輕放過,便想到了一個會這麼做的人,那就是當年對她求親被拒的範瑤!

當年陽頂天教主失蹤之後大家也跟著陸續失蹤,這範瑤就是其中的一個,若是那頭陀是他的話倒也說的過去。

可是範瑤原本跟楊逍並稱為明教的逍遙二仙,本身英俊瀟灑,又怎麼會是那個醜陋不堪的頭陀?但思及那人不敢在她面前做聲,容貌又是被毀的樣子,黛綺絲心中又動搖了起來。

除了範瑤之外,她實是想不到還有誰會有這麼做的動機理由,恐怕也只有當年被她拒絕的範瑤會做出這等卑鄙狠辣之事........

她這些年來也到處尋找這範瑤的蹤影,可惜對方的行蹤隱藏的甚好,她又不敢去朝廷的勢力範圍之內尋找,便只能暫時作罷。現在看來,她恐怕是復仇無望了。

想到這裡,黛綺絲眼角滴下一滴淚水,心中實是已經悽苦之極。

“紀姑姑.......”張無忌站在旁邊開口。

他見這人面目絕美,楚楚可憐的樣子,便忍不住心軟了。她丈夫死了,現在又被紀姑姑捉住,可見下場不會好。

“你這樣子倒真是不像你爹,也不像你娘。”米亞聽他這般說話,面色古怪。

張翠山雖然性格糟糕了一點兒,心理承受能力也弱的要命,可是到底大是大非分的清楚,行事作風上面也從來不拖泥帶水,更是不會為美色所困。當年若不是跟殷素素流落到冰火島上面造成了社會性的隔絕的話,恐怕這兩人最終的結局到底是什麼樣子真是不好說。

殷素素就更不用提,她除了在張翠山的事情上面糊塗之外,別的事情上面可謂是聰明絕頂又果斷有謀略,哪像是張無忌這種軟綿綿又看臉行事的樣子?

“你遲早有一天會栽在你這性子上面。”她搖了搖頭,“豈不知越是漂亮的東西越是有毒?動物如此,人也不例外,好看的人總是佔點兒便宜的,他們做出了再多的惡事也有人看在外表上面原諒他們。你難道忘記了這人當初是怎麼殘害無辜的嗎?”

臉長得好看真的是很佔便宜,這是她的切身之談。

以前遇到連環殺手的時候,那些長得好看的、性格又高調的往往會有更多的擁躉者。他們為這些罪犯們籌集資金打官司,出書,改善監獄中的生活,去探望他們,跟他們結婚生孩子.......沒有經歷過這些的人很難想像到底是什麼樣的思維方式才能讓這些人心甘情願的做出這些事情。

可是說到底,佔據最大因素的還是外表,長的好看的罪犯跟長的醜的罪犯在大眾眼中絕對是兩回事,前者享受高光,後者則是名副其實的陰溝裡面的老鼠。

換到了現在不也是如此?

張無忌白日裡還跟著胡青牛夫婦二人一起討伐這金花婆婆行事之惡,見到了那些被她所傷的人更是對她惡感頻頻,可是現今見到了這金花婆婆的真面目卻又立時心軟了下來,這等行事可不是跟那些只看臉不看行為的人一模一樣?

張無忌愕然,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自小生活在與社會隔絕的地方,後來出了冰火島之後又在武當山上待著,那裡也不會有人害他,自然不知道人間險惡,只是本能的對這般弱小無助的美貌女子有所憐惜。

可是這般話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跟紀姑姑說。

“你只見到了這金花婆婆可憐,可曾想過要是她現在不可憐的話,就輪到你胡先生跟他的妻子可憐了。但是他們又有什麼罪過呢?”米亞看著張無忌,悠悠的笑了起來,“誰也沒規定大夫就一定要治病救人,救與不救還是要看大夫本人。說穿了,這也只不過是一個僱傭的關係而已,大夫願意受病人僱傭治病自然好,可是人家不願意也沒有殺了人家全家的道理,更不用說還連帶著其他無辜的人,你又怎麼知道那些人沒有自己的親朋好友,不會為他們傷心?”

她看著張無忌,心中已是微冷了幾分。

這孩子,真真是個是非不分之人。只是見到了這等美貌愁苦之人便將她過去所做惡事拋的一乾二淨,這般行事作風簡直讓人心驚!

不過那也不關她的事。米亞微微一哂,到底她也只不過是因為同病相憐而對張無忌另眼相看而已,覺得這小孩兒中了玄冥神掌深受折磨不容易。可是說到底,張無忌跟她非親非故,也無甚關係。

想到這裡,她便不再去理他,在黛綺絲身上的幾處穴道重重點了下去,封住了對方的內力。

待她想個法子,將這人的內力都給化去了才好。

此時她突的想起來了楊逍,那人當初到底是用什麼法子封住了她的內功到現在她都沒有搞明白,若是能夠用這種方法封了黛綺絲的內力該有多好?她總不能一直這麼點著她的穴道。

搖搖頭,米亞轉過身對胡青牛跟王難姑說,“你們想想有什麼可以化去一個人內力的方法,到時候將這黛綺絲的武功化去,以後也省的每日裡擔驚受怕被她殺死。”

說完之後,不再理其他三個人,袖子一甩就往房間裡面走。

這化去人的內功的方法需的好好考慮,她沒時間在這裡待著給張無忌當心靈導師。

十四五歲的男孩子了,觀念已經差不多成熟,又怎麼是她能夠掰的過來的?更不用說她也沒有必要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張無忌父母雙全,又有太師父跟師伯師叔庇佑,便是出了事情也輪不到她來管,想那麼多作甚?

只是終歸她對張無忌頗多照顧,這小孩此時卻見了美人就將她甩到一邊的行為著實是讓她心中不爽利的很。

若是張無忌知道她心中想什麼的話,一定會大聲喊冤,他哪裡將她甩到一邊了?在他的心中,世界上第一好的女人是他娘殷素素,第二好的便是一直對他多有照顧的紀姑姑了!他只是見那金花婆婆黛綺絲可憐,所以心軟了一點兒,旁的心思卻是一點兒都沒有的!

此時他見平時裡總是溫柔可親的紀姑姑瞬間變成了冷若冰霜一張臉,心中已是慌張了起來。從小到大,除了他的親屬之外,也只有紀姑姑對他最好,她面容秀美,性子又好,實在是他心中一等一的好人,如今見對方生氣,不禁慌了神。

“紀姑姑——”他喊了一聲,卻見米亞頭也不回的甩上了房門,當即便垂頭喪氣了起來,對著楚楚可憐的黛綺絲也不是那麼在意了。

胡青牛跟王難姑互相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由王難姑扛著黛綺絲去到了客房當中看管,胡青牛自己則是連夜鑽進了自己的藥房當中開始研究化去黛綺絲內力的辦法。

此時他也不覺得米亞這般吩咐兩個人有什麼不對,也不覺得她當初讓自己老婆僵硬著身體那麼長的時間不好了,心中滿是對她從金花婆婆這個大惡人手中救下自己的感激之情,研究起來這種化功的藥物也是心甘情願的緊。

最後院子裡面就只留下了張無忌一個人左看看右看看,煩惱之極。

又過了幾日,胡青牛跟王難姑這對夫妻總算是研究出來一種能夠化去人的內力卻不會對人體造成什麼傷害的藥物出來。

“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得到一份殘本,其中就記載了這化功散的方法,只是那化功散藥力霸道,我增減了幾份藥材,減弱了藥力,雖然花費的時間長了一點兒,可是對人身卻是無害的。”胡青牛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露出了一個笑容說。

他一生在醫術上面從來不弱於人,對於化功散這種東西的研究自然也不會出現什麼差錯,因此得意的很。

只是一直被放在旁邊的黛綺絲聽了他這般言語卻是驚慌失措了起來。

她這麼多年來能夠逍遙自在的生活多虧了一身的好功夫,若是失去了之後還怎麼報仇?更何況還有範瑤那賊子對她虎視眈眈,現在這幾個人密謀給她散功,怎麼能夠不驚慌?

可是這屋子裡面的其他四個人,其中三個都是不在意她的死活的,另外一個張無忌也是被他紀姑姑的態度給嚇到了,現在自然是乖乖的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站在一邊當擺設,對黛綺絲的心思毫無知曉。

更何況那日米亞走了之後,他也仔細的思考了一下對方的話,又想起來了母親遠走海外之時要他小心外面的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便是之前想要說什麼,現在也說不出來了。

外面的棚子裡面可還是住著好幾個被這明教的紫衫龍王殘忍戕害的無辜之人呢,他們又有什麼錯呢?總不能因為長的不如這位龍王就將他們所受的無妄之災當做理所當然。

張無忌嘆了一口氣,別過了眼神,不再去看黛綺絲蒼白的面容。

總是這人再是面容蒼白,又怎記得上紀姑姑讓人憐惜?想到她因為近日天氣不好,咳嗽的時候變得多了起來,張無忌又覺得紀姑姑如此可憐,便是做些什麼事情發洩心中鬱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更何況她又不是無端傷人,而是救了對他有恩的胡先生夫婦,他那日實在是不該在她面前給這黛綺絲求情的。

這邊張無忌在胡思亂想著,那邊的米亞看著藥方笑了笑,“那便按照這方子來吧。”

她可不想要在身邊帶著一個隨時會一巴掌拍死她的人,那純屬是給自己找麻煩,還是消除了這等後患吧!

只是沒想到的是,這後患才消除到了一半就出了事情,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打了個她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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