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辦公室,工作人員指著二十米開外的一棵樹下告訴大光,“那個人找你。”

因為樹下的人背對著這邊,大光走到跟前才看清,這不是板寸嗎?“我們的工作人員說你找我,是嗎?”

板寸轉過身,略帶結巴地說:“大,大光,不知道你在這裡擔任什麼職務,聽見你們的人這麼叫,我這麼稱呼合適嗎?”

“沒關係,怎麼稱呼都行,你們不是說了嘛,我也是個打工的。你找我有什麼事?”大光道。

板寸既有點緊張,也顯得難為情,好像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話,他語無倫次,“我找你,什麼事?哦,對,有件事我想跟你談談。”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幹嘛這麼吞吞吐吐的?”

板寸定了定神,非常沮喪地說:“剛,剛才我們商量了,現在不讓我們經營水上遊樂專案,可是我們投資二百多萬購買的幾條遊船,怎麼處理呢?”

“這----,”大光不知道如何回答,“這種事你找我幹什麼?這是你們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不是說跟你有關係,你不是這裡的負責人嗎?我想跟你商量,能不能找到處理辦法。”

原來,光頭跟板寸從碼頭辦公室離開以後,在往回走的路上,他倆都很失落,板寸問道:“下一步怎麼辦?”

“這回碰到的對手不像以前,對方軟硬不吃,你說怎麼辦?”

“根據目前的情況,要想繼續經營水上遊樂專案,看來是不可能了,關鍵是這幾條遊船怎麼處理?”

“是啊,為了買船,咱倆一下砸進去二百多萬,就這樣打了水漂,往後的日子怎麼過呀!”平時耀武揚威的光頭,這回感受到了真正的危機,算是徹底蔫吧了。

“光考慮過日子倒還好辦一點,問題是借貸的那些資金,怎麼還本付息?要是借貸方知道咱們的水上遊樂專案不能做了,說不定這兩天就能催咱們還款。”板寸道。

“這樣說來,在找到解決辦法之前,要對外封鎖消息,對家人也不能說出實情。”

“這倒沒問題,要是有人問起來,就說雖然遇到點糾紛,但正在跟對方協商解決辦法。”

光頭苦笑道:“十天八天還行,時間一長,肯定瞞不過去,可哪來的解決辦法呢?”

二人沉默了,往前又走了幾十米,板寸突然問道:“還記得剛才那個警察說過的話嗎?”

“什麼話?我不記得了。”

“他說,咱們跟濱河公園方面商量,也許能找到解決辦法。”

“想起來了,那個警察是說了這麼句話,但那顯然是耍著咱倆玩,你還當真了?”光頭覺得很可笑。

“我也感覺那是一句逗咱倆玩的笑話,但我認為事到如今,這也許是解決問題的唯一希望!”看來,板寸重提這件事,並非信口開河,而是經過考慮的。

“說說你的想法,這怎麼就成了解決問題的唯一希望呢?”

“首先,咱倆剛才想了半天,也沒找到別的辦法;其次,從昨天到剛

才接觸的過程來看,我認為那個被稱為大光的人,並不是個狠毒的傢伙。”板寸道。

“哦,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昨天跟你交手,人家完全是點到為止,絲毫沒有把事態擴大的意思,這一點我在旁邊看得很清楚。剛才在碼頭上,他根本沒想動手,旁邊那個傢伙想要上前打你,還被他馬上制止了,我看這個大光純粹就想息事寧人。”

“哼,我倒希望那小子打我幾下才好呢,他若把我打了,這事兒就熱鬧了。”光頭露出一副無賴的嘴臉。

“咱們別說這個了,就說大光這個人,你同不同意我的說法?”板寸非常嚴肅地問道。

“唉,事到如今,就像你說的那樣,沒有別的解決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我同不同意你的說法又有什麼關係呢?只不過,誰去跟那小子接觸?我可不去呀!”光頭無可奈何地說。

“只要你同意,我去跟大光接觸,先別說結果怎樣,看情況再做進一步打算,你覺得怎麼樣?”

“好,我沒意見。”

抱著這樣的目的,板寸硬著頭皮,返回碼頭,他不好意思直接去辦公室,便央求一名在碼頭上打雜的工作人員,請對方幫他把大光叫出來。

聽了板寸的述說,大光兩手一攤,“對不起,我只是這裡的工作人員,不是什麼領導,這種事我說了不算。另外,你們的遊船怎麼處理,這跟濱河公園沒有任何關係,即使你找到公司領導,我估計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是啊,也許是我太幼稚,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不過我們也是被逼的走投無路,當初投下的二百多萬,現在不讓經營了,我們連貸款利息都還不上。另外,這些年來,我跟光頭也沒有個正經職業,這回本想依託水庫,把水上遊樂長期經營下去,這下全都泡湯了,也斷了我們今後的生活來源。”板寸目光痴呆,他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聽到這裡,大光心情也很沉重,但他無能為力,“實在對不起,你們的處境我只能表示同情,但我幫不了你們。”

“大光,讓你見笑了,實在不好意思。”說完,板寸轉身悻悻地離去,留下那無助的眼神。

下午四點左右,大光接到關雲天的電話,“這幾天情況怎麼樣?沒發生什麼大事吧?”

“關總,我怕打擾你,前兩天一直沒給你匯報情況,現在事情已經基本處理完了。”

“才幾天時間,上游那個非法經營的遊樂專案已經處理完了?”關雲天感到很吃驚。

大光把事情經過向關雲天做了彙報,“今天上午,從事非法經營那兩位老闆帶人來碼頭上鬧事,我們報警後,警察經過現場瞭解,明確告訴對方,要他們馬上停止非法經營。”

“對方服氣了嗎?可別當面接受警方裁決,背後繼續從事非法經營,說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關雲天道。

“應該不會了,他們已經感受到了各方強大的壓力。”

“你這麼肯定,對方給你做過什麼保證嗎?”

“那倒沒有,但是,事後他們單獨找過我。

“哦,找你幹什麼?”

“關總,這兩個地痞說起來也不容易,不讓他們繼續經營水上遊樂專案了,現在顯得非常無助,甚至絕望。”

“哦,他們平時不是目空一切,把執法機構都不放在眼裡嗎?這種人還有無助和絕望的時候?”

“但是,兩個傢伙都成了霜打的茄子。想想也是,東借西貸投資二百來萬買船搞水上遊樂專案,現在不讓他們繼續經營了,遊船這種東西不像工廠的機器設備,一旦不能利用還很難轉手處理,投資的錢等於打了水漂,往後拿什麼還本付息?不僅如此,將來一家老小的生活來源也成了問題。”大光對板寸他們的處境,確實產生了幾分同情。

“也倒是,但這是他們自己造成的,跟別人沒有關係,誰讓他們投資買船之前不做調查分析?”關雲天道。

“當然跟別人沒關係,要怨只能怨他們自己。不過......,”大光欲言又止。

“大光,有什麼話你就直說,跟我不用這麼遮掩。”

“關總,對方以前雖然是城南這一片的地痞,但現在的處境確實相當艱難,這個時候,如果濱河公園能夠出手拉他們一把,我覺得對整個濱河公園今後的經營環境應該有好處。”

“哦,你有這個想法?能再說的詳細一點嗎?”

“今天上午他們離開後,又返回來找到我,他們以為我是濱河公園的負責人,請求我幫他們想辦法,克服因為不能繼續經營遇到的困難。當時我什麼也沒答應,告訴對方無能為力,但回到辦公室,我在思考一個問題,雖然他們答應停止非法經營,如果時間一長,他們找不到更好的掙錢方式,在既要還貸又要生存的雙重壓力下,手裡又有幾條遊船,我認為他們還得重操舊業,到那時還會給公園惹麻煩。”大光道。

“嗯,分析的有道理,你有什麼打算呢?”

“關總,我又不是濱河公園負責人,就當提個建議吧。”

“對,就算是給我提的建議。”

“他們不是求著咱們想辦法嘛,我認為應該把對方收編過來,以絕後患。”大光這樣說,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怎麼個收編法?你要知道,他們可是一幫地痞,收編過來怎麼管理?能服從公園管理人員的領導嗎?”關雲天對此持懷疑態度。

“關總,我說的收編,不是簡單地將他們的人員和遊船接收過來,成為濱河公園的員工和資產。具體怎麼操作,我正想向你請教呢,你是管理大師,運籌帷幄,肯定有好辦法。”大光道。

“你這個思路倒是很好,把他們收編過來,相當於企業兼併,既為對方解決了困難,又杜絕了今後的隱患,完全避免了對方的死灰復燃。但是......”電話裡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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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將近一分鐘,關雲天繼續說道:“以資產入股的方式,把他們的幾條遊船拿過來,你覺得怎麼樣?”

“資產入股?當然好,既增加了濱河公園水上專案的遊船數量,又打消了對方重操舊業的希望,一舉兩得,就是不知道他們是否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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