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新建橋樑何時動工,張副市長是主管領導,他只管決策,對具體工作並不過問,“這個----,你們知道嗎?”他把目光投向建委王副主任。

“哦,已經跟路橋公司簽訂施工合同了,今冬做準備,明年開春後正式動工。”

“那就是說,今年冬天不會開工了?”

“從現在到入冬前這段時間,也就一個多月了,只能做些前期施工準備,咱們這裡的自然環境,冬季無論如何是不能進行橋樑建設施工的。”王副主任道。

“沒錯,我們也知道,進入隆冬後,不能進行大型建築的混凝土澆築施工,利用這段時間,我們也只能做些準備工作。但土方施工可以進行,所以,希望能儘快簽署合作協議。”關雲天道。

“這個好辦,明後天,有關職能部門就可以起草合作協議,我再讓市府辦公室起草一份這件事情的諒解備忘錄,到時候一起簽署,爭取儘快把這些手續辦完,然後各忙各的。”張副市長吩咐道。

本以為合作意向達成後,張副市長就可以甩手不管了,但他將這件事情想的過於簡單,在簽署合作協議前,老張接到發改局史副局長的電話,“領導,明天跟昌達集團籤協議,你還得到場呀!”

“我就不去了,你們幾個看著辦吧。”老張屬於跨行業任職,第一次處理這樣的事,在經驗上略顯欠缺。

“領導說笑話呢,你代表政府,你不到場,誰來主持局面?人家昌達集團衝誰說話?”

“不是有各職能部門嗎?哪個部門的事,就由哪個部門負責,你們發改局牽個頭就行了。”

“這樣不妥吧,我們幾個職能部門都是平級機構,發改局牽頭不合適呀!另外,即使青山河治理期間和以後,也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需要協調,要是涉及城建、規劃、水利和環保多個部門,需要召開個聯席會議之類的,如果市裡沒有人牽頭,你讓人家昌達集團找誰解決問題?”老史雖然職務不高,但年齡較大,工作經驗豐富,他的建議也是出於好意。

張副市長想了想,覺得老史言之有理,“好吧,我會出席協議籤字儀式。”

民營資本進入市政建設工程,這在華源市絕對算得上是一條大新聞,簽署合作協議這天,華源日報、市電視臺和市廣播電臺等主流媒體,都派出了記者前來現場報道和採訪,看到這陣勢,籤字儀式剛一結束,關雲天告訴老薛,“你在現場應付一下,我有點事出去一趟。”

老薛搖頭笑了笑,他知道關雲天一直都是這樣,總是不願在媒體上拋頭露面,不用說,這又是關雲天故意逃避媒體採訪。

在媒體提問採訪環節,張副市長首先講了引入民營資本治理青山河的重要意義,並回答了媒體記者的提問。

“張市長,請問我們能否對投資方進行採訪?”華源日報的一名女記者問道。

“當然可以。薛總,你們的關總呢?媒體想採訪他。”老張這才發現,關雲天不知去向。

“實在抱歉,關總從來不接受媒體採訪,他不喜歡拋頭露面,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這樣。”老薛解釋道。

“這......,”老張臉上掠過一絲尷尬。

提問的女記者馬上把問題收了回去,“張市長,你說的這位關總,是昌達集團的關雲天

吧?不要為難他了,這個人我瞭解,幾年前因為昌達集團被評為全市環保標兵單位,我在他的辦公室也沒能對他進行有效採訪,他確實為人低調,不願拋頭露面。”

“既然你們瞭解他,那就不等他了,有什麼問題,各位記者可以向他們的薛總提問。”

老張也感到奇怪,其他企業老闆,想辦法增加在媒體上的曝光率,這個關雲天,竟故意躲避跟媒體見面,確實夠低調!

......

跟政府部門的合作協議達成以後,需要馬上展開治理青山河的準備工作,關雲天跟老薛商量,首先要找一家水利科研機構進行技術諮詢。

“可是昌達集團此前的業務,跟水利部門一點也不沾邊,咱們對這樣的機構一無所知呀!”老薛道。

“嗨,以前也沒接觸過中草藥種植,經過打聽才知道,國內從事中草藥種植的研究機構有好幾家。從事水利研究的科研單位應該更多,打聽一下就知道了。”關雲天道。

“要不問問市水利局的梁副局長?他應該瞭解這方面情況。”老薛建議道。

“對,有這個便利條件,你直接問問老梁。”

老薛把電話打了過去,說明情況後,老梁確實對國內的水利科研機構比較熟悉,他一口氣推薦了五六家。

在網際網路上對老梁推薦的幾家水利設計院的情況進行了一番查實,最後選擇了距離較近、實力較強的三家機構進行諮詢。

跟三家機構分別簽訂了諮詢協議後,昌達集團邀請對方實地考察,並對青山河的治理提出各自的方案和設計費報價,這實際上類似於一場小型招標。

收到治理方案和設計費報價後,關雲天跟老薛對各家提供的材料進行了認真研究,最終,他們決定跟本省的水利科學研究院進行合作。

在動手設計前,省水利科學研究院的技術人員要求對青山河的具體情況做深入充分的瞭解,知道他們的意圖後,老薛帶著他們來到市水利局,查閱了青山河有記載以來的最大流量,豐水期和枯水期的平均天數,歷年斷流時間,上游來水規律等等資料。

透過查閱,才知道青山河發源於一百公裡外的大小青山,據記載,七零年代以前,除了雨季,一年三季水量均勻,夏季是洪水頻發的季節,上游來水較猛,一般的年份都會對華源市形成洪澇災害。七十年代後,因為大小青山的植被遭到破壞,加之上游截留,來水逐漸減少,到了八十年代初,除了豐水季節,從每年的十月份到第二年的五月份,河水基本斷流,河床的絕大部分處於裸露狀態。

另外,隨著城市下水管網的建設和完善,青山河以前的行洪排澇功能,現在已經基本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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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市水利局回到昌達集團,技術人員就設計思路跟關雲天和老薛進行了交流,“如果只涉及青山河治理,設計和施工都要簡單得多,要是考慮水上公園,就需要築壩或設閘攔水,但洪水季節上游的來水沒法預測,所以,築壩攔水是行不通的,水利部門也不會允許那麼做,我們建議設閘攔水。”

“設閘攔水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在本該築壩的地方,修建一座水閘,需要水上公園開放時,放下水閘,攔住上游的少量來水,往河床蓄水,還可以透過水閘的開啟程度,調節蓄水的深淺度。到了洪水季節,想

關閉水上公園,可以將水閘全開,對行洪排澇不會產生任何影響。”

“這個方案不錯。”關雲天道。

“但是,設閘攔水的投資比較大,施工期限可能要延長半年。”設計人員提醒道。

“這都不是問題,回頭你們先把河床整治與河岸治理的設計方案拿出來,我們先進行這部分施工準備。”

......

關雲天跟老薛商量,計劃將河岸治理的前期準備跟城南地產開發專案的準備工作同時進行,誰知道這兩項工作剛要展開,就遇到了麻煩。

河岸治理涉及到大量土方工程,不知道外面這些人從哪裡得到的訊息,大大小小好幾個承包土方施工的工程隊打爆了老薛的電話。

“這倒無所謂,反正咱們又沒有那麼多施工機械,到時候肯定要用到外面的工程隊,你跟那些人見個面,和他們談談。”知道情況後,關雲天建議道。

“工程隊肯定要有外面的,但青山河兩岸那麼大的地方,施工場地分散,怎麼監管?土方施工水分太大,如果沒有現場監管,公司將要吃大虧。”老薛擔憂道。

“哈哈哈!你是不是有點過敏了?不要啥都信不過別人嘛。”關雲天沒往心裡去。

“根據這幾年的體會,我認為在所有基建施工中,土方施工水分最大,髒土好土運進運出,只計車數,誰也不可能每一車都去量體積,那玩意全憑良心賬。如果有人現場監管,偶爾抽查,施工人員就不會做的太過分,要是放任不管,那就不知道會出現啥情況了!三十方的車,給你裝二十五方,甚至二十方,但車數卻不少,你說得差多少?”

“是啊,光靠施工人員的自覺性,他們沒有那麼高的覺悟!”

“所以,我說確定施工隊很簡單,關鍵是怎麼對分散在青山河兩岸的這些施工隊進行監管。另外,這兩天我們的工作人員不是去城南接收那四宗土地嘛,原來那些土地都是村民的菜地,也許為了澆灌方便,村民當初在地裡打了很多機井,當我們的工作人員準備丈量土地,對地塊做標記時,好多村民來到現場,要求對他們打機井的投資進行賠償。”老薛負責昌達地產公司的日常管理,每當基層工作人員遇到問題,都要向他直接彙報。

“還有這樣的事?你問問土地拍賣辦公室,他們不是說,用來拍賣的土地都清理乾淨了嗎?”關雲天感到很生氣。

經老薛瞭解,地裡那些機井,政府部門已經對村民進行了賠償,但有些村民認為賠償金額太少,想從開發商這裡再撈一點。

“真是豈有此理!把開發商當成唐僧肉,誰都想來咬一口?”關雲天怒火中燒。

“這件事你先別管,我明後天去那裡看看,跟村民當面解釋清楚,然後視情況再做打算,你還是先想個辦法,對即將開始的河岸治理如何監管?”老薛道。

“這件事......,讓我想想再說。”

關雲天站起身來,走到窗臺跟前,凝視著遠方,大約過了五六分鍾,他轉身回到椅子上,抓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個號碼,“喂,是國剛嗎?”

“關總你好!我是袁國剛,請問你有什麼吩咐?”

“國剛,物業公司的工作看起來已經得心應手了,往後,集團公司的事,你還得幫著操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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