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聞言,點點頭退了下去。

“殿下不是一直問我,我到底想要做什麼麼?我現在回答你,你轉過頭來吧。”白茵菱的神色不帶半分靦腆。顧沉廉嘴角下彎,面露不悅:“你現在沒有穿外衣,我若是轉過頭來,怕是不合適吧?”

“我都不怕吃虧,難道殿下還怕?”

白茵菱挑眉,言語帶著三分挑釁,七分打趣。顧沉廉胸口一怒,扭頭望向她。她將自己的長髮撥弄到一邊,露出脖頸一下一大片肌膚。一塊長長的刀疤出現在了胸膛上。

他怔住:“那刀疤是怎麼回事?”

“三年……不,四年前,我被府中主母陷害去了靈山,當時我的姨娘被他們陷害而死,我起了尋死的念頭。好在,靈山北邊有個山寨,我的曾祖父是山寨之主,他派人來尋我時,正好瞧見奄奄一息的我,將我救了下來。”

白茵菱的話語皆是平靜。事情已經過去,她心中早無難過,只有恨意。

顧沉廉沉默著,他不知曉應該如何接她的話。

“我的姨娘深愛著父親,不顧曾祖父的阻攔去往都城尋找父親。她成功的勾起父親的興致,得到父親的愛。可是她不會勾心鬥角,父親的寵愛對她而言,並非是盾,而是削尖的矛。

她被主母欺辱,其他的姨娘明明瞧見,但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白茵菱慢慢的說著,腦海中又翻騰起那時的回憶。

她記得有一年的除夕,府中唯獨只有她沒有新衣。她的新衣被主母剪爛了,但她偏偏說道是自己頑皮弄壞了新衣。她眼睜睜的瞧著一身光鮮的白若潼在祖母懷中撒嬌憨笑,可自己,卻穿著好幾年的舊衣,與姨娘一同呆在角落中默默的看著眼前並不屬於他們的歡笑。

白若潼的孃親在世時,也欺負過她的姨娘。她的孃親姓“蘭”,與自己的孃親同一姓氏。在府中,他們被稱為大蘭氏,與小蘭氏。

大蘭氏的廚藝高超,深得老太太喜歡。但唯獨得不到父親的心,父親總是誇讚小蘭氏的廚藝。白茵菱知曉,他誇的不是廚藝,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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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誇讚引起大蘭氏的妒忌。只要父親不在府中,他們院子裡吃的飯菜,永遠都是餿的。

她如何不恨?

她如何不去尋仇?

姨娘委屈了一輩子,難道她要學著姨娘再受委屈不成。

顧沉廉沉默的聽著她訴說自己的以往。褪下身上的大氅為她披上:“本宮明白你是有苦衷的,以前是本宮不去瞭解你,只是一廂情願的覺得你應該是什麼樣的,這是本宮的錯。”

“殿下,茵菱要的不是你的認錯,你應該知曉茵菱想要的是什麼。”他欲要收回為她披上大氅的手,卻被她握住。

她的手心微微發著燙。

“你想要什麼?”顧沉廉問,“你想要的應該得到了才對,你得到了母后的喜歡,成了本宮的良媛。”

“太子殿下還是在與茵菱氣此事麼?”白茵菱苦笑著放開手,“茵菱想要的並不只是如此,我想要太子殿下回去,不要再去管四妹的死活。”

她如何看不出來,顧沉廉心慌意亂為的是誰?

她來追他,也是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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