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

顧春竹這一日在等著王坤,派他去查的那點事兒到現在也應該有點眉目了。

沒一會兒,王坤就眉開眼笑的走了進來,一張滑溜的嘴皮子上下一碰,“讓夫人久等了,其實這事兒昨日就有了眉目,只是昨日天色太晚就沒有來叨擾夫人。”

“說正事!”顧春竹淡淡瞥了他一眼,雖然王坤這人跟泥鰍一樣滑不溜手的,但是好歹也是有不少作用,只要不幹出格的事兒,將軍府的管家就一直是他。

“這樣的,您讓我查的那個許文俊,確實是五年前的一名趕考的舉子,好像還是夫人的同鄉,只是連榜都沒有上。”王坤說起來微微撇著嘴,那些個指望著靠科考翻身的舉子,若是名落孫山,還沒有他們做管家的威風哩,他在心裡也悄悄的自得了一把。

顧春竹肘部放在茶几上,指尖點著自己的臉,聽到許文俊沒有上榜,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然後我去查了捐官的事兒,果然他花了一千兩捐了一個府尹文書的職務,現在是留在京城,不過他的妻子是鄒氏,至於夫人說的那個蘇朵兒是他的妾。鄒氏家裡是京城的商戶,因人長得醜,才被鄒父嫁給了許文俊,還出錢出力的提拔女婿。”

王坤把查到的所有事情都跟顧春竹說了,這樣的事情尋常的很,什麼榜下搶婿的都有,若不是那鄒氏長得醜怕還是輪不到許文俊呢。

顧春竹柳眉一挑,沒想到蘇朵兒這日子過得這麼刺激,竟然還從許文俊的正妻變成了妾室。

蘇老頭以前倒貼這麼多錢嫁出去的閨女竟然是個妾,不知道他會不會從棺材裡氣跳出來去掐許文俊的脖子呢。

“真是世風日下。”顧春竹用四個字來評論。

王坤笑笑道:“夫人,這在京城都是尋常的事兒,不過話說這許文俊和您是什麼關係呢,您叫我打聽他?”

“就是債主和賒賬之人的關係。”顧春竹都不好說出曾經是親戚,會有這種買通產婆想要害死自己的親戚嘛,那還是省省吧。

“王管家,這許文書的妾室蘇氏來我大俗大雅打包了一百二十三兩的菜,還賒著呢,你去給我要回來,辛苦你了。”顧春竹就把這事兒交給了王坤,王坤路子足,又是將軍府的管家,他出面再好不過。

“奴才一定去把銀錢要回來。”王坤樂呵呵的說道,有些討好顧春竹的意思。

顧春竹這邊吩咐了沒多久,那邊許家就鬧翻了天。

原本許母和鄒氏知道蘇望勤當了將軍,他們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蘇朵兒從大俗大雅帶回來的飯菜,對著蘇朵兒也跟菩薩一樣供奉著。

那幾日,蘇朵兒享受著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感覺,連鄒氏都要小心的看她的臉色,畢竟一個商戶之女和將軍的妹妹,孰輕孰重許家人是懂的。

但是這一日,許文俊怒氣衝衝的回來了,進門就給躺在許母專屬藤椅上的蘇朵兒一個巴掌。

“許文俊,你敢動手打我,你知道我哥哥是誰嗎?我哥哥現在腿好了,他現在是將軍,等他回來要是知道你打我,非要弄死你不可。”蘇朵兒從藤椅上挑了起來指著許文俊的鼻子就破口大罵。

“哼,你大哥,你大哥認你嗎?你自己來京城之前做了什麼事沒有自知之明嗎?竟然還敢貼上去,我看你就是給我找不痛快。”許文俊說著又給了蘇朵兒一個巴掌。

蘇朵兒被他扇了一個趔趄,趴倒在院子裡的泥地上,暈頭轉向的說道:“這都過去這麼久的事情了,我大哥畢竟還是我大哥,我們是留著一樣血的。”

“哼,你是在自作多情嗎?”許文俊揮了揮袖子坐在了凳子上。

他這些年也長了橫肉,沒有以前那副清秀模樣了,只是這一雙眼睛如往常一般的陰鶩。

鄒氏和許母聽到院子裡的動靜也趕忙的跑了出來,許文俊就把早上的事情給說了出來,帶著一肚子的火氣。

原來這將軍府的管家直接找了他的頂頭上司,京兆府尹,說他不要臉縱容妾室賒欠大俗大雅的飯錢,懲一罰十,要給一千二百三四年。若是不給直接從他每月的俸祿裡面扣,這相當於好幾年的俸祿沒了。

“怎麼可能,一千多兩呢,他們這是搶。”蘇朵兒坐在地上直接起不來了,整個人都癱軟了。

半天她才醒過神來,喃喃的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顧春竹這個賤女人,一定是她趁著我大哥沒回來就欺辱我!”

“那銀錢本來是我準備換個肥差用的,現在直接沒了。”許文俊說著面色都氣得鐵青,又在蘇朵兒身上狠狠的踹了一腳。

“那都是我隔三差五去孃家要回來的,天殺的,一下子給敗光了啊。”鄒氏也哭喊了起來,直接撲到了蘇朵兒的身上,跟她廝打起來。

本來指望著嫁給許文俊能過好日子的,現在過好日子的盼頭都斷送了,她心裡也是難受的很。

“你個賤蹄子你別打我,著一定是誤會。”蘇朵兒人乾瘦,一下子被鄒氏給撲倒了,屬於被壓在底下打的。

“誤會什麼,一千兩銀子,有本事你去要回來啊。”鄒氏一邊掐著蘇朵兒,一邊罵罵咧咧的說道。

許母比起鄒氏更狠,趁著兒媳婦和她打架的功夫,直接掐蘇朵兒的軟肉。

許文俊也看著蘇朵兒給自己惹禍,忍不住補了一腳。

他們三人聯合起來打了蘇朵兒,蘇朵兒沒了動彈,他們打了幾下覺察過來不對勁,許母慌亂的在蘇朵兒鼻子下面試探,“沒……沒氣兒了?俊兒這可得怎麼辦啊。”

“不過是個妾室,埋了好了。”許文俊沒有半分傷感。

鄒氏嘴角帶著笑,心想著這麼個禍害死了也好,就應和著說道:“我去那鐵鍬,等一下埋在亂葬崗上。”

鄒氏走了,許母坐在藤椅上壓驚,原本在地上已經是個死人的蘇朵兒快速的跳了起來,“我要去找顧春竹那個賤女人問清楚,賤人賤人……”

“你竟然裝死。”許母看著蘇朵兒一陣風一般的跑出去了,才後知後覺的站在原地跳腳的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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