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最終也沒要那兩萬塊錢,反正這錢就是給譚家的,她絕無收回的道理。

抱著COCO送走譚笑笑,看著這偌大的家,空落落的就她自己,真的很是孤單寂寞冷啊!

於是她把COCO扔到車簍裡,騎著自己的腳踏車滿大街的轉悠,一來瞭解人們的衣食住行,二來看看哪裡有賣房子的,現在房子已經允許自由買賣了,雖沒有條例在,但不用挨家挨戶的打聽,只要看門上張貼的告示就行了。

這轉著轉著呢,就一不小心轉到了城外的村子,說是城外,也就是九十年代後的城中村,九十年代前的郊區農村。

既然轉到這兒了,就進來看看,具體的土改政策是從82年1月1日開始,在此之前的土地正處於一個紊亂的時期,她想要買地肯定是不行的,承包土地呢政策還沒下來,也不行,那麼唯一能看的就是村子裡的風土人情了。

結果她剛進村,就看到一戶人家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人,院子裡一個男人正拿著棍子,狠狠的朝一個女人身上的打,一邊打一邊罵。

“你這個不要臉的下賤.貨,都嫁給我了,還想我弟弟,你要不要臉?要不要臉?”

男人打的時候,公公在旁邊助威:“打,往死裡打,看她還敢覬覦咱們的小輝不,咋那麼不要臉呢,都是當嫂子的人了,整天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家死人了呢!”

婆婆非但不勸架,還在旁邊添油加醋:“去去去,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打女人啊?我告訴你們,可不是我們不講理,實在是這個下賤.貨自己不要臉,我兒子那是收拾她,讓她長長記性呢!”

人群裡有婦女長輩看不過去了,“我說她嬸子,差不多得了,你看看你兒媳婦都被打成什麼樣兒了,她天天捱打啊,你們這是不把人家當人看啊,那麼漂亮的姑娘家,你看看你們家把人糟踐成什麼樣兒了,都是人生肉長的,你們別太過分了!”

“就是,打從你家兒媳婦進門,就天天的捱打,人家本來要嫁的是你二兒子,這還指不定是因為什麼呢,怎麼就變成你家老大媳婦了?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家大兒子找不著媳婦,這次白得這麼漂亮的媳婦,不但不珍惜,還天天的打人家,過分了吧?”

“你家老二都被你們給逼走了,還不知足啊,看看,你趕緊回頭看看,你兒媳婦都吐血了!那姑娘我們見過,識文斷字,有文化,一點不像你們說的不知檢點,人家還是城裡的大學生呢,大學生怎麼可能會有你說的那麼下賤?就你兒子那樣,人家姑娘會瞧得上?呵呵,指不定是不是你們家背地裡陰人家呢!”

……

眼瞅著左鄰右舍都因為他們家的做法引起公憤了,老太太一蹦三尺高。

“我呸,誰說我兒子醜的?我兒子長得多板正啊,又高又壯的,她大學生怎麼了?她大學生還不是跟著我二兒子跑到這鄉下來?她既然是大學生,為什麼不去上班?整天和咱們農村婦女一樣做工掙工分?

你們不知道不要亂說話,她在新婚之夜勾、引我大兒子,我親眼看見的,就是她勾、引我大兒子來著!

你看看她這雙眼,哎喲,太勾人,太噁心了。

是,她本來要嫁的是我那二兒子,結果是她自己行為不檢點,趁著我二兒子喝醉酒,跑到我大兒子的房間,哎喲,把我氣的啊,你說這事兒都成定局了,我能怎麼辦?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那二兒子摔門離家啊!”

李想聽到這兒就聽不下去了,再看那個身材嬌.小,細皮嫩肉的小媳婦,已經趴在地上不動彈了。

心裡頭就有了不好的預感,這個年代對於家暴根本就不重視,沒聽到那老孃們剛剛說了嗎,男人打媳婦,天經地義,呵呵,真夠不要臉的。

後世雖然出了婦女兒童保護法,婚姻法裡也有反家暴的,可是這種情況在每個年代都有,層出不窮,屢禁不止。

眼下這情況,這位小媳婦明顯是外地人,孤立無援啊,沒人給她撐腰,不管事實真相如何,她被打是事實。

李想既然看到了,那就絕對不能管,正好她在這個村子裡是外人,生面孔,那她就試上一試。

“天啊,表姐,表姐,真的是你,表姐,快醒醒!”

李想將腳踏車甩開,衝過人群直奔那農家院裡已經趴在地上不動彈的小媳婦,小媳婦已經被打暈了,意識不清醒了,下手可真夠狠的啊!

原本看熱鬧的人們,這冷不丁瞧見一個小姑娘衝進來,還愣了一瞬,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李想已經已經憤怒的轉過身,指著院子裡的幾個人,怒吼一聲。

“誰?誰把我姐打成這樣的?給我站出來!”

李想今天出門也刻意打扮了一下,長得不起眼,******,最重要的是,還帶著一隻狗。

COCO像個糯米糰子似的在她腳下打著轉,她不開口,它自然不可能攻擊人。

那家人顯然也沒想到這個外地媳婦居然還有所謂的表妹,男人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那滿臉麻子滿是疙瘩的醜臉一抬,李想心下就一陣作嘔。

“我的媽呀,你這人長得也太醜了吧,站我遠點,遠點兒!”

男人原本還想上前搭兩句話,結果一聽李想這話,氣的當時就要厥過去。

“好你個死丫頭,敢說我醜?你算個什麼東西?我說你姐夫,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

李想難掩胃液翻滾,往後退了兩步,似在極力隱忍著什麼,一臉抗拒色。

“你可拉倒吧,我姐怎麼可能會看上你這麼個醜東西?我問你,我姐可是你打的?”

“是我打的怎麼樣?我是她丈夫,我打她那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李想最恨的就是這句話,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那個醜個子面前,陰沉著臉。

“你再說一遍?”

醜男人冷哼一聲,雙臂一抱,笑了:“呵呵,我就是再說一遍又能咋滴?我賤人就是欠收拾,一天不打就犯賤,我要是不這麼收拾她,誰知道她會給我戴多少綠帽子出來?”

“就是,你這個小丫頭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我們怎麼沒聽說她有什麼親戚?她是外地的,是川省的,你哪兒來的?她天天在家,根本就沒機會送信,你又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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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的老孃們反應過來後,更是連珠炮的朝她擺出一副審犯人的姿態。

那老公公也不是啥好鳥,居然還問李想。

“你說你是這賤人的表妹?那門外面的腳踏車,也是你的咯?還有這條狗,也是你的?”

這個年代能養得起狗,能騎得起腳踏車的人,哎呀,有錢人啊!

經老頭子這麼一提醒,那老太太和醜兒子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腳踏車?哪兒呢?哪兒呢?”

狗他們看見了,這狗可真漂亮啊,雖然看著不大,但是夠機靈的。

腳踏車他們還沒瞧見,老爹一說,就往門外張望,有人已經讓出一條道了,果不其然看到土路上倒了一輛腳踏車,從剛剛這丫頭重新來的架勢,顯然在外面看了一會兒,確定是她姐了,才跑進來的,看,腳踏車都沒停好。

李想皺著眉頭看著這家人,繼而看向那醜男人:“你說你是我的姐夫,有證據嗎?”

“證據?這要什麼證據?我是她男人這事兒大家都知道啊,不信,你問問他們?”

李想搖頭,“他們說的不算,結婚證呢,結婚證給我拿出來,我看看。”

結婚證?

醜男人一懵,“什麼結婚證?你姐來的時候啥啥沒有,去哪兒給你整結婚證去?”

李想立即抓住了這個把柄,趕緊看向周圍的人,“請問,咱們村的支書或者隊長在嗎?沒有的話就麻煩替我跑個腿兒,我這裡有五分錢,算作跑腿兒費!”

說完,就舉著錢出去了,距離她最近的一個小夥子立即舉手:“我去我去,閨女,把這錢給我,我去給你跑腿兒!”

李想見狀,又拿出來五分錢,“既然如此,那就麻煩您再去派出所走一遭,幫我報個警,就說這裡有人拐賣婦女,我要報警,我表姐是被人拐走的,壓根兒就不是她自己走的,她是被這家人給拐到這兒來的,我的家人已經知道這個訊息,不日就來京城,我呢,在京城上大學,我姐前些日子找人給我遞了口信兒,我開始以為是假的,沒想到今日一看,這家人妥妥的人販子啊!”

“這位小哥哥放心,等你回來了,我再給你一毛錢算作辛苦費,現在請你幫忙把人都給我叫過來,我得去看看我表姐什麼情況,對了,我是學醫的,一會兒我姐還要送醫院去驗傷,你們誰家有牛車驢車,或者生產隊有車,麻煩借用一下,”

當這家惡人因為李想的話徹底陷入驚慌狀態時,她則目送跑腿兒人離開後,立即來到小媳婦身邊,為她檢查了身體。

結果不查不要緊,一查之下,簡直不得了。

渾身多處肌肉損傷也就罷了,最可怕的是肋骨已經骨折,左小腿也有明顯的骨折傾向,雖然這家人沒有照著頭和臉使勁大,但是這臉上的清淤痕跡簡直不要太明顯,嘴和臉都是腫的,眼角淤青,手臂,後背,身上,全都是痕跡,很多傷痕看起來都是舊傷加新傷疊加上去的。

李想看到這裡,轉身走到那個醜八怪面前,對著他的臉左右開弓,扇了足足十巴掌,直到徹底把他當成了豬頭,在他的慘叫生下,才堪堪停住,因為自己的力道過於大,所以她恢復的是正常人的手勁兒,要不然她一個火氣上來,只怕他人頭就不保了。

看著她哭爹喊娘的趴在地上磕頭求饒,李想陰惻惻的瞪視著她。

“你個不要臉的王八蛋,我不打你,我等公安來抓你,抓你們全家去坐牢,你們拐人在前,毆打人重傷再後,不判你們全家住個十年八年的,我跟你們姓!”

小媳婦傷勢過重,必須儘快送醫院,耽誤不得,她立即召集村人將情況一說,大家趕緊將生產隊的牛車趕了過來。

李想將人小心翼翼的抱上牛車,並囑咐那些人:“小心她的胸口和左小腿,那兩處都已經骨折,麻煩你們把人送醫院,立即讓醫生給她治病,這裡有五十塊錢,你們先拿著做醫院的押金,回來之後我每人給你們一塊錢算辛苦費。先救人吧,再晚我怕我姐姐可能撐不住,我得留下來等公安同志。”

“放心吧姑娘,我們指定把葉青送到醫院,把她安置好了再回來,”幾個婦女一馬當先的跟著牛車去了。

李想轉過頭就往牛家進,那老太太想上前攔著,就別李想一眼睛瞪回去了。

“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你還想打我不成?”

“不不不,我是覺得你不應該私闖民宅?”

“呸,還私闖民宅?這麼多人盯著看著呢,我這是私闖?”

李想隨便這老孃們跟著進去,其實這位名喚葉青的姑娘東西並不多,也沒有什麼能夠證明她身份的證件,身份證還沒出來,自然沒有身份證,唯一的介紹信吧,恐怕出來這麼多日子早就過期了,也不知道她還留著沒。

但不管留沒留,她這兒已經蓋棺定論了,量她也不會傻得說她是胡編亂造,趁著她還沒醒過來,她得趕緊把這邊搞定,然後儘快去醫院那兒守著。

沒有查到自己要找的東西,只是幾件衣服,李想便什麼也沒拿的走了出去,正好村長支書以及大隊長什麼的都來了,李想向他們問好之後,直接問道。

“敢問叔叔伯伯,當初我姐是怎麼來到這個村子的?”

幾個人交換一記眼神,言語間倒是沒有懷疑,眾口一致的說。

“這是牛家的老二,牛輝帶回來的人,我們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來的,當時牛輝說是她物件,因為介紹信路上丟了,不能開結婚證明,家人正在往這邊郵寄,所以就先住在了牛家,後來他娘說這樣住著也不好,會耽誤這姑娘的名聲,就提議先把這事兒給辦了,等介紹信啥的郵寄過來了,再打結婚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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