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滄作證, 歐執名真的在寫了。

他們回到了半山腰的獨棟別墅,若滄每天給活水局的魚池裡撒餌, 都能看到落地窗邊的歐執名。

有時候他在狂敲鍵盤,有時候他在查詢資料。

有時候他在望著窗外發呆。

發呆的歐執名最有意思。

就像現在一樣,若滄端著餌料, 往左走走, 歐執名的視線, 就會出神的跟著他往左。

往右走走, 歐執名的視線又會跟著他往右。

若滄笑出聲,抬手隔著窗揮了揮。

出神的歐執名終於眼神聚焦, 無奈的抓過額發, 慵懶的笑了笑。

歐執名的別墅,據說是上一代置辦的婚房,佔地寬廣,池塘樹木渾然一體,除了風水上沾染了歐執名太多陰沉氣息,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一家三口住了許多年,最後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別墅寬敞的書房,巨大的落地窗正對著活水局的魚塘。

若滄繞過走廊進去問道:“又沒靈感了?”

“嗯。”

歐執名坐在靠椅裡, 十指交疊往後躺倒,“你天天給我畫符做法事,最近都沒怎麼做夢了。”

夢境是歐執名的靈感源泉。

形形色色的人,各式各樣的生活,還有從小到大驅邪除祟的道士影子, 都藏在一方夢境,勾起他無盡好奇。

可是,自從他知道這些夢都於逝者的記憶,心裡就有點兒……

說不出來的彆扭。

夢是自己的,記憶是別人的。

這種個人領域被入侵的感覺,實在無法心安理得。

歐執名甚至不知道他夢裡的道士,是不是還活著,遊走在山林懸崖,像若滄一樣保衛一方淨土。

沒靈感是痛苦的事情。

歐執名想了想,說:“要不然,過幾天我去三才觀裡住,找找感覺。”

“……你信不信你剛住進去,當晚的微博熱搜就是#歐皇失戀看破紅塵#。”

“……”

若滄說得很對。

自從他們固定了居所,雙雙回到了別墅,外界的疑問聲就沒有停息過。

歐執名隨手一刷網頁,就能看到“若滄與歐皇同居”“是真愛?是潛規則?若滄與歐執名長居半山別墅”等等訊息。

營銷號博人眼球永不停止。

他和若滄還在搞玄學的科學研究,純潔的搭檔兄弟情呢,在別人眼裡他們就跟成功牽手了一樣。

匪夷所思!

歐執名一沉默,若滄就想幫忙。

畢竟是涉及道教的電影,自己又是男主角,他怕歐執名繼續耽誤下去,二十歲左右的關度,出場會變成三十歲。

時間漫長,若滄還不想老得太快。

於是他大發慈悲的建議道:“晚上我想做法事,你不如一起來?”

歐執名笑出聲,“我又是順便的?”

若滄毫不掩飾的點頭,“對。”

歐執名覺得,若滄實在很賢惠很持家。

怎麼每次做法事,都想著順便捎帶他。

日子平靜又安寧,只是大明星若滄永遠都比歐執名忙。

今天的敖應學,依然是敬業的老保姆。

他準備就緒,提前來到別墅上門接人,免得若滄趕不上出席慈善晚會。

作為新晉紅人,若滄身上愛豆的標籤淡了,實力派演員的身份立了起來。

又有粉絲,又有演技,簡直是當前最火的那顆星。

敖應學接他的時候止不住絮叨,“這是高奢集團舉辦的內部慈善晚會,特別邀請你做嘉賓,因為拍賣的善款都會捐出去做慈善,公司給你報了一件鑽石胸針,到時候你接受採訪別忘了。就是你參加慶功宴戴的那款流蘇的!”

明星的生活,永遠不缺參加這些社交活動機會。

若滄乖巧的聽敖應學的叮囑。

可他的學哥,視線總是忍不住往後排瞟。

歐執名身材高大、表情冷漠,戴著墨鏡沉默無比,氣質就能殺人千里之外。

這麼有錢的大導演,為什麼不單獨開車,非要上他們的車!

他都不能叮囑若滄一點私事了好嗎!

敖應學超小聲的問:“歐導是改行給你當保鏢了?”

若滄哈哈笑道:“歐導其實也要參加晚會,順路嘛。”

順帶做法,順路乘車,歐執名看向窗外都忍不住勾起嘴角。

他一貫不喜歡參與什麼晚會,除了吵吵鬧鬧,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若滄要去,什麼無趣的場合都像有了意思。

他當然不介意當個男伴,順便順路的去參加一下。

歐執名想去任何晚會,主辦方都是跪地歡迎。

等他們的車剛到現場,接待的專人就衝了上來,幫他們攔住了周圍嗚嗚泱泱的記者。

待遇非同一般。

若滄一身淺色風衣,乾淨颯爽,吸引了無數注意。

而歐執名戴著墨鏡沉默的伴在身側,確確實實像是敬業保鏢,讓媒體記者難以置信。

“若滄真的和歐導在一起了?”

“不僅在一起了,還護得那麼緊。歐導退圈之後從來不參加晚會的!”

“難道這次拍賣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哈哈,說不定是想買回若滄提供的拍賣物,給他漲名聲。”

他們嘰嘰喳喳低聲討論,終於等到了若滄走到簽名板前。

明星預定的採訪環節,歐執名懶得去,若滄也要禮貌的營業一下。

衝上來提問的記者,丟擲的問題,充滿了玄學氣息。

“若滄,《燭火之謎》破了十五億,導演說你提前預言過,是真的嗎?”

若滄笑道:“餘暉導演能力出眾,章之熙編劇的故事精彩,還有這麼多演技派的合作,觀眾又慧眼識金,票房十五億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自信無比,無論是臺下記者還是直播間觀眾都發出哇哦的聲音。

營銷號鋪天蓋地的嘲諷他說了一個十億的笑話。

結果質量過硬的《燭火之謎》,回敬了看笑話的人一個傳說。

面對鏡頭的若滄,有著截然不同的沉靜淡定。

他的笑容淺淡溫柔,聲音清晰有力,站在臺上自有一種獨特的超然氣質。

結束了採訪,若滄主動的回到了歐執名的身邊。

兩個人身高相當,肩寬腿長,隨手一拍就是絕佳的新聞圖片。

他們視線一撞,一抹笑意,都能編出無數個浪漫愛情故事。

別說媒體記者,敖應學都要落淚了。

這麼省心省力的藝人,簡直是他前世修來的福氣。

唯獨讓人心肌梗塞的是:歐執名的電影怎麼還沒開機啊!

經紀人的吶喊,完全是群眾的呼聲。

歐執名和若滄走入會場,所有恭喜若滄《燭火之謎》預言成功的人,都會期待的看向歐執名,深情的問道:“歐導,你電影呢?”

觀眾在乎觀影體驗。

投資方在乎投資資格。

歐執名的《關度》什麼都沒有,先就有了群眾基礎和口碑。

這種十年難得一遇、還是金口神斷若滄滄當男主角的電影,票房沒有二十億都不會有人信!

票房二十億的大爆電影導演在前,土豪們怎麼能不熱情。

投資就是賺到的生意機會,幾乎成為他們來到慈善晚會的最大驚喜。

歐執名天天窩在別墅不出門,竟然願意陪若滄來現場,他們看了都要感動流涕。

於是,恭喜恭喜若滄,恭維恭維歐執名,成為了參會土豪大佬們的共識。

直到落座,歐執名和若滄始終受到四面八方、無微不至的問候。

開口就是恭喜,結束必然電影,問得歐執名漸漸感受到壓力。

卡在瓶頸期的歐執名,本以為和若滄出席社交場合,能夠脫離電影,獲得片刻寧靜。

結果寧靜沒有,喧囂倒是不少。

終於熬到了晚會開始,歐執名隨手翻過拍賣列表,無奈的感嘆道:“所以我不喜歡出來。”

哪怕曾經作為演員,歐執名都沒有像現在一樣,受到各界大佬熱烈的期待。

開口閉口都問電影,搞得像是一門極為賺錢的生意,充滿了金錢的味道。

“我也不喜歡。”若滄直白說道,“但是工作嘛,學哥說當明星總要出來社交,增加曝光率,以後我可以自己來,你在家看電影就行了。”

歐執名輕哼一聲,“你大晚上一個人出來,我不放心。”

若滄聽了,覺得不放心的意思等於“你一個人出去,我萬一在家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我不放心”。

敖應學聽了,覺得不放心的意思等於“你一個人出來說不定會被勾搭走,我不放心。”

大經紀人坐在若滄的旁邊,感受到了世間最齁的狗糧攻擊。

這才多久啊!

這還是那位高貴冷豔不問世事的歐執名!

竟然對若滄這麼小心翼翼?!

敖應學看若滄的眼神肅然起敬。

不愧是能夠預言十五億的男人,連歐導都能套得這麼牢,這可比玄學還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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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會開始,短暫的節目後,就是今晚的重頭戲。

慈善拍賣說到底,還是有錢人的玩樂遊戲。

遊戲而已,大家總是不把錢當錢。

放上來拍賣籌措慈善款項的東西,有的是名人穿過的舊衣服,有的是高階定製的高跟鞋。

還有類似若滄這樣,提供使用過的流蘇鑽石胸針。

主持拍賣的人,有一張伶牙利嘴。

他不僅能準確喊出最終成交價,還能附贈一個千奇百怪相關的故事。

比如一件舊衣服,他能說這是影后穿著登上頒獎舞臺,帶著影后光輝的紀念品,它有著影后的獨立自主與驕傲,而這份驕傲將伴隨新的主人,成為慈善的一部分。

又比如一張若滄看不懂的抽象畫,他能說這是畫家在人生絕境時候的吶喊,靈魂中用絕望澆築的希望,可以給任何低谷中的人帶去新生,也會為慈善的捐贈增添光彩。

太能說了,若滄都忍不住鼓掌。

他十分好奇,等著聽自己那枚沒什麼印象的鑽石胸針,能被捧成什麼樣。

忽然,主持人腔調激動的說道:“今天,我們榮幸的收到了一份慷慨饋贈。”

“來自著名舞蹈藝術家琳琅大師,一串值得永世收藏的福運琉璃珠。”

下面一群拍著玩的慈善家們視線頓時詫異。

琳琅大師的名氣遠播海內外,作為一位中國舞蹈家,她的事蹟堪稱中國的藝術奇蹟。

一介舞者,在舞臺上化身敦煌飛天,跳出一曲反彈琵琶,征服了無數國內外知名人物。

三十多年過去,哪怕她已經年近五十,跳起敦煌的飛天舞,仍舊如同仙女下凡,令人過目難忘。

會場的氣氛更熱鬧了一些,若滄能夠聽到他們激動議論的話題。

“真是她戴的福運琉璃珠?琳琅怎麼捨得把它拿出來拍賣了?”

“前段時間我看訪談,她明明說這串珠子是她一輩子的幸運,這就賣了?”

“我沒聽說過她有什麼財務危機啊,而且琉璃珠也不貴吧。”

若滄作為唯一狀況外的人,沒聽說過琳琅,更對福運琉璃珠一無所知。

他剛拿出手機查到了琳琅的資料,身邊的歐執名就耐心說道:“琳琅被稱為活著的敦煌飛天,她手上的福運琉璃珠,戴了三十多年,陪伴了她每一次演出,據說是她視為生命一樣重要的寶物。”

琉璃這種東西,光芒璀璨,晶瑩剔透。

即使戴在舞蹈家的手腕上,也並不突兀。

歐執名給若滄改了改網頁搜尋關鍵詞,以“琳琅飛天”為準,很快找出了一張舞蹈照片。

美得不知年歲的舞蹈者,擺出了敦煌飛天最為經典的反彈琵琶。

橘色柔和的光芒灑落下來,照得她渾身熠熠生輝,如同敦煌壁畫上極樂世界的仙女,縈繞著普度世人的暖光。

飛天的舞蹈裝扮,有著許多華麗首飾,裝點了舞者全身。

琳琅左手上能夠看到一串細細密密的小珠子,裹在繁複的飛天首飾裡,為她的美更添了幾分神聖。

能夠被舞蹈家仔細收藏的福運琉璃珠,竟然出現在了慈善晚會上。

任何人都難以想象。

然而,主持人總會有特殊的方式,贈送好奇者一個故事。

當那串福運琉璃珠光彩照人的出現在舞臺上,主持人說道:“琳琅大師之所以會給出這串福運琉璃珠,是因為她夢到了極樂世界的阿彌陀佛。慈祥和藹的佛祖佛光普照的對她說,琳琅,你已經擁有了飛天的美與善,應當將這份美麗與慈善,傳遞給更多的人。所以,琳琅大師將福運琉璃珠交給我們,以一萬為底價拍賣。本次拍賣獲得的所有收入,我們都會捐入慈善基金會,幫助偏遠山區的孩童擁有更好的生活!”

有故事,有大師,還有慈善。

臺下競拍的人當然熱情一些。

反正一萬而已,對他們來說不過灑灑水。

主持人一喊開始,下面便此起彼伏的舉起牌來。

歐執名對這些不感興趣,正要和若滄聊一聊敦煌飛天和阿彌陀佛的故事。

一轉頭,卻見若滄皺著眉。

“怎麼了?”

若滄神情凝重,看向臺上福運琉璃珠的視線充斥著困惑。

他說:“那串珠子,有問題。”

一串細細碎碎的琉璃珠,遠遠擺放在舞臺上,若滄卻能清楚的看到裡面蘊含的詭異氣息。

那不是邪氣,也不是祟氣,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爭強好勝的詭異勝負之氣。

若滄不過是凝視它,都能感受到它的叫囂。

八萬、十萬、十三萬。

伴隨著臺下一個接一個的競價,它似乎更加歡快了!

一萬的福運琉璃珠,不過片刻已經飆升到了二十五萬。

但是離它最終成交價遠遠沒有停止。

敖應學心如止水,吐槽道:“琉璃不是玻璃嗎?他們也太瘋狂了。”

旁邊的人笑道:“他們爭的哪裡是這個珠子,爭的是琳琅大師的面子啊。大師一高興,說不定邀請他們看國際首腦才有機會看到的敦煌飛天呢。”

慈善這種東西,最後價格都會歸於提供物品的物主。

琳琅大師的琉璃珠賣出多少錢,明天的通稿就會變為琳琅大師做了多少慈善。

畢竟是國際知名的飛天舞者,外國首腦都對她讚不絕口,在場的商人能不給面子嗎。

敖應學沒見過這種世面。

若滄更沒見過。

三十萬、四十萬、六十萬。

價格一路攀高。

大家熱熱鬧鬧的為琳琅大師的面子作秀,一個個擺出心繫慈善的莊嚴寶相。

然而,臺上的福運琉璃珠,色澤漸漸亮眼。

若滄看得清清楚楚,隨著每一次的喊價,它都會更燦爛一些。

這種詭異十足的現象,變化微妙,不得不讓若滄多想。

於是,若滄突然舉了牌,“一百萬。”

若滄一聲一百萬,會場內都有了一絲騷動。

大家明明還在幾十萬幾十萬的玩,價格驟然飆到百萬,點燃了大家的好奇。

視線搜尋一番,就見到了熟悉的臉龐。

年輕、俊朗、眉目如畫。

競價的居然是若滄!

在場都是有錢人,百萬價格不高,買個首飾回去也不算貴。

但是,沒人想到會是若滄出手!

敖應學也沒想到。

他差點叫出聲來,趕緊抓著若滄的手低嚎道:“我的滄哥,你瘋了,一百萬買一串玻璃?”

若滄搖了搖頭,凝視著臺上越來越熾烈的勝負之氣,裹挾在透明燦爛的琉璃珠裡。

他篤定的說道:“他們不會停的。”

果然,若滄話音一落,拍賣變得瘋魔起來。

之前不過是人間小遊戲,大家拍著玩。

突然被他抬了一下價,所有人都狂熱了!

他們完全沒有敖應學想象中的“君子不奪人所好”,開口比若滄還恐怖。

“一百五十萬。”

“一百七。”

“兩百萬!”

“兩百二十萬!”

無數叫價,還沒等主持人出聲確定,戰況已經逐漸白熱化。

圍觀拍賣的群眾,看若滄方向的眼神都透著崇敬。

這位拍綜藝帶火綜藝,拍電視劇帶爆電視劇,拍電影預言十五億真金白銀的神仙。

剛剛靠著一句話,讓現場土豪打破頭似的搶一串琉璃珠!

也太恐怖了吧!

別人覺得是若滄恐怖。

若滄覺得是臺上的福運琉璃珠恐怖。

他從未見過如此強烈的爭強好勝氣運,藏在小小一串珠鏈裡,挑撥著整場拍賣。

而內裡的求勝慾望,隨著現場瘋狂的競價,變得更為激烈。

那是能夠給強者帶去更強動力的福運琉璃珠,也是可以挑動人求勝欲的詭異法器。

拍賣競價這種模式,一旦炒起熱度,大家都會失去理智。

底價一萬有人嫌貴的琉璃珠,現在身價直飈三百萬,還有人不停的舉牌。

名人衣服、高階定製全都夠不上邊了。

那可是琳琅大師畢生福源,若滄都想要的福運琉璃珠!

其實若滄一點也不想要。

他只是確定一下,那串琉璃珠是真的喜歡眾人爭奪它。

此時,細細碎碎的珠子,隨著大家嗷嗷叫的競拍,真的越發璀璨奪目。

拍賣會場你爭我奪的情緒,直接感染了那串暗藏運勢的琉璃珠。

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氣運,搶的人越多,它的氣息越濃烈,真真切切享受著這種萬人爭搶、金錢爭奪的氛圍。

終於,競拍價格走向五百萬,叫價的人漸漸平靜下來。

連主持人都笑著說:“五百萬了,我想琳琅大師把福運交給我們的時候,都沒想到過大家為慈善事業如此熱心。”

這話一出,像極了收場哨。

大家都等著看,哪位有錢大佬,用了五百萬買下福運。

突然,一道冷漠低沉的聲音響起。

“一千萬。”

歐執名舉了舉牌,用了翻倍的價格,準備結束這場戰鬥。

晚會現場寧靜到窒息,甚至有人發出一聲臥槽。

所有視線聚焦於歐執名,無比詫異於低調的歐皇,竟然一口價定音!

一千萬啊。

雖然是琳琅大師的福運琉璃珠,但是一千萬可不是什麼小數目!

“歐導是拍給若滄的吧?之前若滄叫了一百萬。”

“肯定啊!他都陪人來現場了,怎麼能叫若滄空手而歸?”

認識歐執名的人都知道,這人對什麼拍賣根本不感興趣。

這架勢、這價格,絕對是想拍給若滄的!

然而,看戲的若滄瞪大了眼睛,“你幹什麼?”

歐執名放下剛剛舉牌的手,困惑的問:“送你。你不是想要嗎?”

“不不不不不。”若滄搖手搖得十分真誠,“我鎮不住這玩意兒,我一點兒也不想要。只是剛才想試試它是不是真的很詭異,隨口叫了個價錢,實驗而已。”

歐執名本以為自己終於能買下若滄喜歡的東西,做出一點回報了。

結果,人不要。

還說自己做實驗呢,隨手抬了個價,玩玩。

歐執名看著他,無奈的笑出聲,“下次試試記得跟我說。這次沒辦法,就當我為琳琅大師的慈善事業做貢獻了——”

話沒說完,會場響起了一道賭氣似的喊聲。

“一千一百萬!”

臺上主持眼睛一亮,室內一片譁然。

大多數人五百萬已經不玩了,歐執名的一千萬態度很明顯,就是在清場。

知情識趣的人,都該閉嘴等明天頭版頭條,看歐執名一擲千金討藍顏歡心。

誰知道,竟然有一千一百萬的傻子不長眼睛?!

這已經不是一千一百萬智商稅的問題了。

這是歐執名微微一笑玄學攻擊性命難保的問題!

大家驚悚的視線,順著聲音看向後排。

一張熟悉的臉,傲慢得意的迎接著所有人的探尋。

顧益。

當下混得風生水起,七世佛跟前的大紅人。

他神色傲然,蓋住了他所有疲憊,彷彿是全場最強勝者,迫不及待的張開了自己五彩斑斕的尾巴。

然而,在晚會土豪們的眼裡,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搶誰的東西不好,搶歐執名的?

真是閒命長,不愧是沒有逼數的顧益。

害,他們可不是只能看營銷號的人。

顧益背地出了多少醜,為了巴結歐執名幹下的破事,他們當成八卦閒聊,全都知道。

現在,歐執名甘願花一千萬討好若滄,這人非要出手一千一百萬,安的什麼心,大家都懂。

花錢爭口氣嘛。

土豪見多了女明星之間爭風吃醋,還第一次見顧益這種小心眼的男明星。

大家只覺得顧益出來打斷人家男男秀恩愛的行為,實在是有點兒不識風趣。

半點沒有因為一千一百萬感慨的樣子。

還覺得顧益好可憐。

人家出一千萬為了討好心上人,他出一千一百萬就為了獲得歐執名玄學報驗?

難以理解。

大家都跟看找死的傻子一樣看顧益。

顧益卻享受著眾人目光,覺得自己終於、終於、終於、特碼的壓過若滄一頭了!

一千一百萬下去,能夠讓若滄失去想要的東西,他覺得真是便宜!

遠遠見到若滄投過來的視線,顧益狠狠一瞪,權當耀武揚威。

顧益不管其他人的低聲議論,最終像一個驕傲的勝利者,灑脫離場。

然而,若滄看他視線充滿了擔憂。

顧益的氣運,絕對不是營銷號吹噓的那樣大紅大紫。

雖然他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高樓欲墜、大廈將傾,一副深陷危機的模樣,應是做了不少惡事。

本就是事業危在旦夕的人,很快就會缺錢了,竟然出手就是一千一百萬?

若滄不禁搖頭,發出了窮人的嘆息,“一千一百萬啊,顧益居然這麼想不開?”

敖應學也跟著嘆息,“可能是為了花一千一百萬,買明天營銷號踩你的機會吧。”

敖大經紀人翻開小本本,找到他的記仇列表,又往上寫了一行。

“明天我就去看哪些營銷號還敢恰爛錢,我一定要看他們受到歐執名玄學報復,腳底生瘡!”

歐執名:?

“我什麼都沒做過。”歐執名必須解釋一下自己的根正苗紅。

敖應學嘿嘿嘿,特別諂媚,“您不用做什麼,他們倒黴都是全自動的。”

特別記仇的敖應學,已經把每個敢收錢黑若滄的人,所屬公司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些膽大包天的傢伙,不僅編排若滄,還敢嘲諷歐執名品味,簡直不知死活。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玄學。

敖應學堅持不懈、隔三差五關心敵營狀況,還真的聽到了一點兒風聲。

現在,他終於有機會跟兩位大哥分享情報了。

“顧益家養的幾個營銷號,最近員工離職特別頻繁,好幾個都說精神出了問題,可能是造謠罵人傷身體。”

“還有,你們沒發現之前嘲諷若滄十億笑話的營銷號,很多都是新號嗎?聽說原來的大號被封了,只能重新養。結果好像又被封了一批。”

“還有還有啊……”敖應學聊起對方的報應,眼睛發光,“原來顧益之前買通稿說自己拍攝《天行劍》的時候受傷,不是假的!是真的!但是比通稿寫的還慘,據說他身上都是莫名其妙長出來的燎泡,後來又生了膿瘡,休息了一個星期,才繼續拍戲!”

敖應學哼哼的表示,“這就叫惡有惡報,活該生瘡!”

若滄哦了一聲,“難怪。”

難怪顧益的氣運變得頹然,原來有這些變故。

他回憶起那些汙糟殘喘的運勢,絕對是鎮壓不住福運琉璃珠的爭強好勝氣運的,也不知道拿回去之後,顧益會變成什麼樣。

於是,若滄真誠的感慨道:“看來他過得挺不好的,真的不該亂花錢。”

顧益確實過得不好。

琉璃佛牌灼燒之後,休息了快一週,才復工拍攝《天行劍》。

然而,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從《天行劍》殺青起,顧益就諸事不順。

談好的合作因為各種意外延期。

定下開機的電影,籌備出現問題,必須暫停,恢復不定。

哪怕有七世佛的加持,顧益的事業也停滯下來,只能等《天行劍》上映,再尋求轉機。

內憂外患,顧益被佛牌燙出來的燎泡,並沒有結束。

頸部的燎泡好了,背後就接著出紅斑,連大腿都開始起疹子。

醫生根本對他的病症束手無策,他只好天天去佛堂抄寫經書,不知道推掉了多少活動和宣傳,才勉為其難剋制住身體上的難言之隱。

今天的晚會,他是低調前來跟投資人碰頭的。

即使紅毯近在咫尺,他也不敢貿然上去。

顧益精神不濟,外貌肉眼可見的疲憊滄桑。

高奢集團的攝像頭,堪稱照妖鏡。

沒有濾鏡和打光,他如此憔悴滄桑的上鏡,不知道會有多少黑子,冒出來截圖狂歡!

現在,他坐上回程的車,等著助理把福運琉璃珠送上來。

顧益心裡鬱結的氣息,暢快許多。

《燭火之謎》十五億票房又怎麼樣,奔二十億又怎麼樣?

若滄不過是一個小小配角!沾了電影的光罷了!

“益哥。”助理捧著一千一百萬的盒子,激動的上了車。

“這福運琉璃珠確實好看,當初琳琅大師差點出意外,自從帶上了這串珠子,直接獲得了國際舞蹈獎項,從此以後事業一帆風順,青雲直上,真的是福運珠呢!”

迷信的人,對於福運都有著無法言說的執念。

比如顧益。

一千一百萬雖然價格高昂得讓他後悔,但是他一想到自己能夠獲得一串改變大師命運的琉璃珠,還打壓了若滄,心裡滿是驕傲。

自從佛牌出事之後,七世佛不再給他任何法器。

有這麼一串福運琉璃珠傍身,顧益對接下來的合作充滿信心。

“開啟看看。”

顧益下巴一揚,助理趕緊開啟。

盒子裡擺放的福運琉璃珠燦爛無比,即使在昏暗的車廂裡,都有著不同尋常的光亮。

助理看呆了,琉璃明明是一串玻璃珠,怎麼真的像有光在內裡流動一樣?

他趕緊轉頭給顧益獻寶。

然而,身邊的顧益臉色蒼白,面無血色,剋制不住身體的微微顫抖。

顧益心中極寒極冷,彷彿琉璃珠裡住著窮兇極惡的煞神,要把他大卸八塊!

助理被他這副模樣嚇到了,輕聲喊道:“益哥?益哥!”

顧益像被叫回了魂,他往後瘋狂的躲,發出見鬼一樣的尖叫。

“扔掉!快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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