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四:“三哥,那人好像是大吉錢莊的管事。”

高三定睛一看:“跟上去!我留守!記得留記號!”

“嗯!”高四點點頭,行動利索地跟上目標!

...言漠帶著奇銘回到岸上後,藉著碼頭建築與人群,躲著大吉錢莊的船隻,回到了樹蔭下!

“主子,我見大吉錢莊的管事下了那艘船,行色匆匆地走了!”高三彙報道,“高四已經跟上去了!”

奇銘拉住想要立馬行動的言漠:“換下這一身船工打扮,再跟!”

“主子放心,高四會留下記號!衣袍在這!”高三說著遞上手中物!

待言漠與奇銘分別換了行頭,還沒走出碼頭呢,就見齊運和玉凌州遠遠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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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當家...”齊運為了跟上玉凌州的腳步,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滿頭大汗如雨下!

“齊先生,您快點!”玉凌州拉扯著對方,腳步飛快!

言漠大步跨越,迎上前去:“你們怎麼來了?”

“啊...啊,小玉說...他知道你在...你在哪...”終於能歇下了,齊運一邊緩和呼吸一邊說道...

“姐姐,我們有發現!”玉凌州見齊先生還需緩緩,搶先道,“憨子和竹水哥哥還在看著呢!”

言漠:“看著?看著什麼?”

“到...別處...說!”齊運阻攔小玉道!

待一行人來到隱蔽處,齊運終於緩過來了,開口道:“我們幾人分開行動,發現有家,貴珍錢莊,還有馬到錢莊!這兩家錢莊怪就怪在,前門倒是不熱鬧,後門熱鬧得緊!!”說著他很來勁,手舞足蹈起來,“大當家!我就沒爬過那麼高的樹!貴珍錢莊的附近有一棵很高的樹,小玉公子非把我拉上去!本來,我還以為要守上一夜呢,沒想到,嘿嘿!高處就是不一樣!錢莊大門冷冷清清的,我卻見那夥計、掌櫃的在後院甚是忙活,賬本搬來搬去,算來算去!然後就見那夥計運著一箱子的東西,出去了好幾回!後來我與小玉公子分頭行動,他跟蹤那夥計,我又去了其他錢莊偷偷瞄著...嘿!大當家!你猜怎麼著?!”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言漠迅捷一踢對方小腿,沒好氣道!

“哎呦!”齊運捂著腿肚子嗷嗷叫喚!好似疼得說不出話來!

言漠本就沒用多少力,見對方自我加戲,真的很想一拳掄過去!

“姐姐!”玉凌州趕忙救場道,“兩個錢莊的夥計與管事都去了市舶司!”

“!!!”言漠與奇銘對視一番後,望著遠處的船隻問道,“總管船隻的是誰?”

奇銘:“自然是市舶司。”

言漠:“市舶司中,誰的權利最大?”

奇銘:“司長史。”

“傘柄劍的可疑來源,大吉錢莊經營的貨物...還有這些錢莊與市舶司的偷偷來往...”言漠自語著,這一切都佐證了市舶司的可疑!

幾人談話之際,天邊的烏雲不知何時聚集地極為濃厚,天色漸暗了幾分!

齊運抬頭一望:“不好!要下大雨!!”

話音剛落,就有幾滴雨點噼噼啪啪地落下!幾人慌忙躲雨,進了不遠處的一家客棧!忙活了許久,眾人便利用躲雨之際好生休息,該吃吃,該睡睡。

沒想到,大暴雨過境後,還下起了綿綿密密的小雨...言漠是個急性子,見已經過了足足一個時辰,剛走出客房大門,就見樓下大門處,高四領著憨子與竹水,一身落湯雞的模樣進來!

“高四?!”言漠站在欄柵後,對下喊道。

高四見客棧外有三哥留下的記號,便進來看看,沒想到主子果然在這!

在床上調息的奇銘早就覺察到了高四的內力氣息,所以沒有急於阻攔言漠。待高四領著憨子與竹水一同上樓,言漠叫來齊運與玉凌州,大家這才一邊擦拭身上的雨水一邊說道。

“姐姐,我和憨子哥哥尋訪了東來錢莊、譽享錢莊、萬安錢莊與鴻運錢莊。”竹水解說道,“其中譽享錢莊和鴻運錢莊外的小乞丐們,有見到錢莊的夥計晚間偷偷運送大批貨物!雖然車馬聲已經很小了,但還是會吵醒臨街睡石道的他們...姐姐放心。”見言漠有些擔憂的模樣,他趕緊道,“憨子哥哥給他們尋了一處小宅,又買了食物,暫且安置下了。”

“乞丐中年長的,也有十三四歲了,那小兄弟曾經好奇偷偷跟過那貨車,結果那貨車最後停在了市舶司!”憨子補充道,“那小兄弟不認字,倒是喜歡畫畫,我帶著他隨手畫了點東西,他就開心地把這事都說了,還畫出了市舶司這幾個字。”

竹水:“後來,我們見到鴻運錢莊的一個夥計行色匆匆地從後門溜出去,便跟了上去!”

“大當家,屬下一路跟隨那分號管事,在市舶司附近見到了憨子兄弟與竹水。”高四接話道,“便把他們領了回來!”

其實,言漠心裡已經有了譜,這個市舶司,她必須親查!

“還有...大當家...”高四有些心虛地瞅了一眼王爺,腳步移動著,利用王妃躲過王爺的注視後,才敢小聲開口道,“聽聞那司長史是個...是個...”

“是個什麼?!”見對方如此磨嘰,言漠有些惱怒地問道!

高四又偷偷瞄了自家王爺一眼,才撇開眼神放空神情道:“是個不舉!”

眾人:“......”

言漠斜眼往身後睨了一眼奇銘,不以為然道:“不舉就不舉嘍?關鍵是有何異樣?”

高四立馬來了勁頭說:“他一個不舉,還有人往市舶司內送美人呢!一打一打的!!”

齊運歪著腦袋一想:“這種情況嘛,有兩種可能!”

眾人齊齊望過去:“?”

齊運表情豐富道:“一種嘛,就是金銀珠寶,香車美人,不管舉不舉,照單全收!自己用不了還不能順水推舟,做個人情,送予他人嗎?另一種嘛,就是這送美女的人,是司長史的仇人!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使絆子堵人家的心!!”

屋內人,除了言漠與奇銘,都覺得齊先生說得很是在理,頻頻點頭認可中!

言漠沉吟一息後,正色道:“不管是哪種,進入市舶司的路子就擺在眼前呢!”

齊運環視了一圈,全場只有言漠一個女子:“就大當家你一人充當美人送進去,未免顯得寒磣!真的呀!”見大當家送來一擊眼神刀,他十分肯定道,“高四都說了,人家送美人,都是一打一打的~嘿嘿!”說著齊運忽然扭著腰肢,故意鬆開衣襟,緩緩露出一隻香肩,一甩秀麗的長髮,捏著嗓子道,“大當家,奴家如何?”說完還嗯麼了一下!

“嘔嘔嘔嘔嘔!”一群人頓時胃裡翻滾,紛紛乾嘔了一陣!除了言漠,其他人四散而開!!尋求新鮮的空氣去了!

“你不行!”言漠說完想看向狐狸...忽而又頓住,狐狸身上有傷,能不勞累最好,接著她把注意力收回,看向身材纖瘦的竹水,還有面容姣好的玉凌州...

從言漠說要進市舶司起,奇銘就一瞬不瞬地盯著對方的背影。如今的兩人,又是不用言語,完全能猜到對方在想什麼。

“要當美人...”他不疾不徐道,“總得有些才藝傍身。”語罷,他淺笑著給齊運使了個眼色。

言漠聽著,依舊沒有回頭,對竹水和玉凌州問道:“你們,會什麼才藝?”

竹水靈機一動道:“屬下會做各色糕點!算才藝嗎?”

玉凌州也靈機一動:“我會舞劍!算才藝嗎?”

言漠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弟弟說的舞劍絕不是優美的那種!頓感無奈!!她知道,論琴藝,論舞技,身後的狐狸絕不在話下!

接受到眼神的齊運滴溜溜轉了下眼珠,擺出一副不嫌事大的表情道:“大當家何必捨近求遠呢!現成的不就有嗎?”說著,他無視言漠甩過來的眼神刀,摩拳擦掌,欲欲躍試地來到奇銘身邊,“哈哈哈~大當家放心!我定給你一個絕世美女!”藉著王爺給的膽兒,他嘿嘿笑著,伸出了那雙指尖亂舞的手掌!!

啪的一聲!言漠無情地握住了那雙鹹豬手!就要拉走齊運之際,她聽到...

“一位絕世琴師,一位傾城美人,足見真章。”奇銘身形未動分毫,聲線隱隱透著魅惑。

細雨綿綿,一直停停下下直到晚上。從青州而來的船隻因為暴雨姍姍來遲,天色深沉後才緩緩到岸。其實,青州與明州就隔著幾個碼頭,為了行船安全,這艘船停靠中途幾個碼頭的時候有稍作停留,這才讓奇鈃與蘭雪直到晚上,才抵達明州城東碼頭。

“九公子。”蘭雪呼喚著還在觀望的奇鈃,“該下船了。”

“......”奇鈃有些悶悶不樂,“小騾子才回到我身邊那麼一會兒,又分開了...”

蘭雪揹著大包小包,依然站得筆挺,提醒道:“外面下雨了,九公子小心腳下。”

誰知,話音剛落,剛起身的奇鈃腳下一滑!跌了個狗啃包子撅屁股的模樣!!

“......”蘭雪在心中偷偷嘆氣,無奈地扶起九殿下,不知從哪拿出一塊雪白的棉花,往對方流血的鼻孔裡一塞!

本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俊美九殿下,如今模樣甚是滑稽搞笑,而且還有嚴重的鼻音!

“嗯...”不能接受這般自己的奇鈃想拔出棉花...

“不行!”蘭雪雙手一叉腰,擺出小大人的模樣,聲音稚嫩地警告道!

奇鈃也不知為何,換做青雀宮中的婢女如此這般對他,他早就擺出皇子王爺的架勢頂回去了!可是面前這位是太子哥哥的婢女,是武聖的關門弟子,他似乎...好像...有些不敢!就這樣默默地跟著蘭雪上了岸...

躲於陰影處的肖韌,衣袍微溼,趁著夜色與湧動的人群,一個閃影!跟上了那兩人!!心裡嘀咕著,總算把人安全帶到了明州!可以盼盼舒服的軟床,和溫熱的食物!

同夜之下的另一邊,明琴師一身仙人風姿,言美人一身輕紗綢緞,款款來到市舶司門前。

“來者何人?”市舶司的門衛瞅著來人氣度不凡,語氣還算平緩。

言漠從腰間拿出一紙信封,動作柔美婉約地緩緩遞上:“大人只讓我等遞上此信。”

先前,高四觀察到,給市舶司送美女都是透過信箋引薦,其上沒有署名,也沒有收件人。

而此時,門衛一看依舊是一紙信封,又細細打量了來人一通,沒有多問便放了行!因為他知道那些送禮的人都不想暴露身份,也知道這信封最好不要開啟,裡面都是禮單,均要送入那位大人手中。

言漠也沒想到,他們能如此順利地進入市舶司,在專人的帶領下,她與明琴師來到一間雅室等待。

待引路人的身影消失後,言漠立馬換下婉約的姿態,拉上奇銘開始夜探!

因為小雨一直綿密不停,兩人為了保持妝容完整,並沒有選擇走屋頂,而是藉著那些走動的美人,與服侍的下人掩藏自己,秘密進行查探!

那些美人因為這場煙雨,紛紛打起花傘,漫步於長廊雨幕中,真是風情萬種~

明琴師動作迅捷,從下人那也拿了兩把...不!他當機立斷只拿了一把花傘撐開,抱住言漠掩去容貌!

對於這樣的親近,言漠似乎已經習慣了,她沒有過多在意這些,而是將目光放到了整個市舶司內。

這是一座內外疊加的院落,越是裡面把守得越嚴!而遠遠望去,院落的一邊竟是臨海的,還能看到幾隻畫舫悠悠盪盪在門廊樑柱之間。

與言漠不同,奇銘關注的是那些來往的人群,雖然綿雨不絕,大門外卻是車水馬龍、熙來攘往!那些下人們正忙碌著遞送美食!他很慶幸,今日探查真是好時機,市舶司內,似乎要開席盛大的晚宴。

奇銘偶爾微揚花傘,想看看,來往的這些官員中,有無姜彥的身影...而這些地方官員,他大多是不認得的,只有那麼幾張面孔,些許有些印象。其中,有的是從京都下派來的,有的是先前他處理各色麻煩事時見過的。

言銘二人正觀察得仔細,不想迎面而來的小廝因為雨天路滑,一不小心!跌倒的時候還灑出了一托盤的湯湯水水!!那些滾燙的熱湯就著力道直直灑向言銘二人!!

奇銘身形微動!一手攬抱言漠,一手撐著花傘就此一擋!擋去視線的同時也擋住了危險!!

那小廝倒是手腳靈活,就地抱頭一滾!躲過了返回的熱湯!隨後他有些狼狽地起身,趕緊哈腰給人道歉!

“對不住...貴人...對不住!”

言漠脫開奇銘的懷抱,擺手道:“你走吧,趁著還未驚動管事的。”

那小廝一聽,趕緊連連道謝,收拾完一地的殘骸,落荒跑了!

路過的美人們只是側眼看看,倒是沒愛多管,兀自行進著。

言漠本就不在意,收斂了神思拉著奇銘趕忙跟上,悄聲道:“那些官員中,誰才是司長史?”

奇銘望著不遠處一眾官員的身影:“我也不知道,他們都沒有穿官服。”

“市舶司乃是官府衙門,官員不穿官服做事,倒喜歡穿著常服聚會!”言漠很是不滿道。

奇銘輕笑一聲:“酬酢乃是為官之道,少不了。”

“當然少不了!”言漠輕蔑道,“少了酒桌文化,還怎麼撈油水,怎麼建立利益交換的渠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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