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郎華思量著先前的戰鬥,偏頭和林文金閒聊著。

“林叔,注意到那幾隻S2沒有?”

“偷襲那幾隻?”林文金回憶著說,“是感覺怪怪的,沒什麼預兆就忽然出現了。也沒發覺他它們是怎麼靠近的。感覺就像是……就像是……”

“像是曉曉的‘魅影’是吧?”郎華看向他。

“是啊。詭異得很。”

“嗯。”郎華點頭,“還好我們跑得快,這些大概是蛻變型別。或許附帶了一些能夠干擾人類感知的特殊能力。就連我……也幾乎沒有發覺。”

林文金吃了一驚:“這麼嚴重?那若是當時被圍住,豈不就是慘了。”

“所以才說”,郎華嘴角帶著輕鬆的笑,“所幸我們跑得快。”

周謹這時湊到近前來,狀若不經意地笑著:“郎首領知道的還真是不少呢。”

後者卻認真看了他一眼,悠悠說道:“我這個人吧,向來猜東西比較準。”

……

追兵情況不明,像是一塊巨石壓在眾人心頭,短短十分鐘的腳程簡直是度日如年。

“長途跋涉”後,一棟現代風格十足的建築終於出現在眼前,人們此時也不禁松了口氣。

“清嬅,是這裡嗎?”楊本生左右環顧,提防著可能存在的動靜。

“沒錯的。”楊清嬅抬手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喘著氣答道,“這裡的老闆算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從前經常來,知道最近它正在做室內裝潢,所以‘降臨日’那幾天恰巧沒有營業。”

“那正好”,林文金拍著楊本生的肩膀樂了,“不然我可不想一開門就面對滿屋子的黑屍。你說是吧,生哥?”

楊本生深以為然:“沒錯。黑霧爆發時正值午夜,可是酒吧酒館客最滿的時候。”

“海岸BAR”,楊曉曉仰起頭逐字辨認著,“為什麼是BAR?”

“bar就是酒吧,曉曉你學校裡怎麼學的?”李麗萍看過來。

楊曉曉頓時就有些不服氣:“這我知道,我當然有好好學的。我是奇怪為什麼不是CLUB。”

“club是夜店,也就是NightClub”,林茜漫不經心道,“夜店更加偏向迪吧或者歌舞表演,酒吧卻要休閒一些。二者之間還是有些區別的。”

楊曉曉挑挑眉毛:“吧裡有精彩的花式調酒表演嘛,這我還是知道的。”

“哦~”林茜意味深長地點點頭,下一秒立馬模樣誇張地變作一名好奇寶寶,“不過曉曉同學是從哪裡知道這些的呢?”

“我……我在學校朋友們那裡聽來的。”後者當即眼觀鼻、鼻觀心,不再多說。

……

“可是門該怎麼開呢?我們又沒有鑰匙。”

人群中發出這樣的聲音,然後所有人齊齊看向楊清嬅,使得後者臉色紅撲撲的,看起來有些窘迫。

她縮著手微微搖頭:“不好意思,我也沒有鑰匙。”

然後其他人看起來便有些失望。

“幹什麼?看什麼看!”楊曉曉氣不過,拉過楊清嬅站在其身前,對那些人指指點點,“你們一群男人,難道開門的事也要我媽一個弱女子來做嗎?”

她的身高只比楊清嬅的下巴高一點,但說起話卻要管事兒得多。

倖存者們聽到楊曉曉的指責根本連一聲都不敢吭,楊清嬅便下意識地在身後抓住了女兒的手。

曉曉這時莫名僵了一下,但她旋即又像沒事人似的喊向別處:“茜姐茜姐,你快過來。”

“我們找只大力鉗來吧。剪開鎖鏈之類。”人群中終於有人嘗試著動起了腦子,雖然這是“拋磚引玉”中的一塊碎到不能再碎的破磚。

所有便有其他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大聲反駁:“你瞎呀?什麼鎖鏈、鐵鏈,老兄你以為這是你鄉下老家的大門啊?這是防盜門,防盜門懂不懂?”

“那我們用鋸子。在工地上我用的那種機動無齒鋸就行。”

“扯淡,你隨身帶了?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讓我們上哪去找什麼機動無齒鋸?連根鋸條都不知道去哪裡找!”

“誒,那咱們想辦法撬開吧。”一個人突然想起什麼,“電視裡不是有很多神偷什麼的,拿個鐵絲捅捅就能開門嗎?”

“可能行得通哎。”有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放屁,行什麼行?”身邊人立即反駁他,“開什麼玩笑!他自己也說了那是神偷。我們平頭百姓怎麼會撬鎖?”

提出這個意見的人或許感到很不服氣。

他紅著臉繼續說著,聲音卻小了七八分:“說不定……說不定能瞎貓碰上死耗子呢。”

“大家有會開鎖的沒?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現在可是救大家一命的時候啊,”

“沒,沒有。”“我也不會。”

“老趙,之前你家裡鎖芯壞了,不是你自己換的嗎?”

“不行,這我哪會?來不了,真來不了。”老趙連忙將頭搖成了一個撥浪鼓。

開什麼玩笑,要是浪費了時間有沒成攻,那他老趙豈不是成為萬夫所指的罪人了。

“算了吧”,隊伍中有個戴眼鏡的男人搖搖頭,“防盜門也分等級的。有甲、乙、丙、丁四個等級,防盜門側邊可以看到有鋼印標記。甲級的防盜效果最好,暴力開門需要30分鐘以上,另外乙級為15分鐘,丙級為10分鐘,丁級為6分鐘。防盜門等級越高,價格就越貴,防盜效果也越好。”

眼見其他人都看向自己,他便推推鼻樑上的眼睛繼續說:“而且鎖芯也分好壞,分別為A級、B級、C級,其中C級防盜效能最高、A級最低,鎖芯越好,開鎖越難。好點的鎖芯,就算是將門砸爛,也不一定能將鎖芯開啟。”

“那這個是好的還是……”有人猶豫著開口。

眼鏡男這時瞪他一眼:“你覺得酒吧會用好的壞的?”

“這……”

別的店鋪可能還說不好,但眼前的酒吧裝潢富麗,顯然不會差這些小錢。那麼結果也自然不言而喻了。想到這裡,所有人便皆有些頹喪。

“鐺,鐺!咔嚓!”

突兀出現的巨響就在附近,不覺嚇了大家一跳。

隊伍正前方,林茜已經極有效率地劈開了木質大門。她扛著巨斧,一腳踢走腳邊的碎木塊,一邊走了進去。

曉曉拉著楊清嬅的手緊隨其後,末了還不忘回頭瞪這些人一眼。

那眼神他們這些天早已經見了無數次,代表的意思單一無比,往往就是在說——“一群廢物”。

打不開的門,劈碎自然就”開啟“了。而若是門板都稀碎了,質量再好、再難撬的鎖芯,自然也就失去了意義。

這大概是一種極其簡單的道理,不過末世爆發以來所有人都膽戰心驚慣了,根本沒朝這個方向想過……

酒吧畢竟不是銀行,還沒必要設想到會被斧頭“暴力破除’這種局面。

但當接近手掌寬度的厚實木門被林茜當面劈碎,還是讓他們一時間心肝亂顫。平時就眼睛不老實的幾位,此時更是冷汗如瀑、冒個不停。

“還愣著做什麼?趕緊進去避難吧各位。”閨女出了風頭,林文金喜笑顏開著,似乎也覺得與有榮焉。

走過支離破碎的防盜木門,人們便進到了大廳裡。

靠櫃吧凳、酒水、載杯及調酒器具……郎華等人不敢開啟酒吧的炫彩燈光,只是照起手電,辨認著眼前的一切。

沒有黑屍的動靜。

不過……這裡的空間好像比想象中要小了些。

還沒等郎華將這些疑惑付諸於口,楊清嬅就先解釋道:

“這裡是最前面的酒廊,多經營些碳酸飲料、果汁之類。真正的酒吧在地下一層,你們跟我來。”

楊本生安排人推來幾件高大的木櫃,擋住破開的大門缺口。之後他才招呼所有人跟上,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沿著樓梯向地下室慢慢進發。

大理石鋪就的樓梯還算寬敞,鞋子踏在石面上響聲清脆,使得郎華不禁皺起眉頭。

“停!”走了沒有一半,郎華突然低喝道。

他一把將楊清嬅拉回來,另一只手摸出匕首,一步邁出欺身向前。

“噗嗤。”

黑暗中郎華退回來,將倒伏在身上已經斷了氣的黑屍推到一旁。

“是老張,我認識他。”楊清嬅跌坐在地面上,看著這只白頭發黑屍驚叫道,“他一直是這裡的看門人。”

“還有沒有其他人?”郎華沒有回頭,問向楊清嬅。

對方搖搖頭:“應該沒有了,往常就只有他一人做這份工作。”

郎華點頭會意,出其不意地拿刀柄敲了敲身邊的鋁合金門框。

“鐺鐺”聲迴響在地下室樓梯間內,聲波漸漸傳導至遠處。

沒幾下他就停了動作,附耳在牆壁上挺起動靜來。其他人見到這一幕,都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沒什麼異樣。”半晌後郎華接著說,“不過都別放鬆警惕,跟在我身後。”

透過樓梯後就進入到地下室中。

“咔嗒”一聲響,楊清嬅已經熟門熟路地找到並開啟了舞臺中央的大燈。

燈光白灼,刺得人眼睛一時間睜不開。

再入眼,人們便看到一間樣式十分復古的仿西式酒吧,裝飾典雅又別緻,具有濃厚的歐洲風格。

黃褐色的實木櫃檯前設有不帶背的單腿皮凳,高高的貯酒櫃頂擺放了諸如機械印表機之類的老物件。淺棕色的六邊形地磚自人們腳下延伸至整個房間,昏黃的吊燈光線照在木質卡座上,使得整個吧內的氛圍也變得柔和起來。人們也自顧自轉著圈子打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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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完全處於室外地坪以下,不用擔心燈光和聲音洩露出去。”完成了任務,使得楊清嬅暫且心安。

“哇,媽咪你太棒了!我都要開始崇拜你了。”楊曉曉三步並作兩步撲倒對方懷裡,用小腦袋在其胸前的柔軟處拱來拱去。

楊清嬅慢慢微笑起來,烏黑色的水波紋長髮如瀑,映襯著高挑的身型和雪白的膚色,實在讓人移不開視線。

在眾人注視下被曉曉環抱著,似乎讓她有些沒來由的害羞。

楊清嬅睫毛長長、輕輕顫動,溫潤如桃花般的眼眉下漸漸泛起一分紅暈,遠遠看去給人一種隱晦的嫵媚的味道。

末了她推開曉曉,捏著一縷頭髮張羅道:“你們稍等下,我去給你們找些吃的。”

可這時郎華卻打斷了她。

“等一下。”

他走到舞臺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所有人,一字一頓地問:

“你們之中……有誰被屍變體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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