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上鋪嘰嘰喳喳地說話聲,曲長歌衝著四個小的喊了一聲:“小聲點說話,注意影響!”

媽媽開口了,幾個小的自然是非常聽話的,上鋪的聲音消失了,只餘下包廂裡風扇和開著的窗戶裡吹來的呼呼風聲。

大家聊了會天,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曲長歌對甄麗珠和安首長說道:“我們帶了一些吃的,咱們開始吃晚飯吧!”

甄麗珠笑著說道:“咱們想到一起了,這火車上的飯不好吃,我也做了一些好帶的東西,只是怕天氣熱, 容易壞,沒帶多少,咱們一起吃吧!”

她一邊說著, 一邊從行李袋裡拿了一些茶雞蛋、包子出來。

曲長歌有些懊惱,當時只想著多帶些吃的,這路上要走三天呢,反正放在秘境裡也不用手裡拿著還保鮮,可就是不記得這天氣太熱,如果帶的東西幾天了還很新鮮,有些說不過去。

她抬頭看了看坐在對面的趙況,趙況沒奈何地笑了笑,那能怎麼著,只能先拿一些容易壞的出來吃唄,那些肉幹什麼的倒是可以多放放,但是多半都是要給安素瑄的,實在不行就去餐車吃飯了。

曲長歌從自己帶的旅行袋裡也拿了一些滷肉、滷蛋和饅頭出來,還拿了一個大西瓜出來,這個可以吃完飯以後再吃。

一個晚上,大家就跟吃的幹上了,吃完這個吃那個。

西瓜吃多了的結果就是, 大家輪流上廁所,好在軟臥的人少,還沒有排隊現象,要是在硬座車廂,那就麻煩了。

到了晚上,大家都只能用溼毛巾稍微擦拭一下出汗的地方了,這火車上就這條件,想想還要在火車上住兩個晚上,大家只能是儘量不去想這事兒了。

大家都收拾完了,曲長歌還是叫了小三跟自己去旁邊的包廂睡覺,畢竟椿樹的個頭如今比趙況也矮不了多少了,只讓小四跟著妞妞擠一個晚上好了。

椿樹怕弟弟擠著媽媽,就推辭道:“媽媽,您就讓小三跟我一起睡吧,這床還行,媽媽剛醒來也沒幾天,不休息好,萬一對身體有影響。”

曲長歌瞪他:“你也不看你多大的個子了, 還是上鋪,我那邊下鋪也好睡一些。”

趙況見甄麗珠想說什麼,忙插話道:“等會就讓小三跟我睡下鋪,長歌你一個人在上鋪好好休息就是了。”

他們這麼一說,椿樹也沒得話說了,只好讓他們兩個接了小三去隔壁包廂睡覺。

小三雖是有些捨不得這邊包廂的熱鬧,可能跟爸爸媽媽單獨睡,他也很高興。

他們這幾個孩子,從小就沒被父母慣著過,獨立性很強,可是能跟父母在一起膩歪,又有哪個孩子不喜歡呢。

小三抬頭看到小四和哥哥姐姐們從上鋪探出的腦袋,不禁衝著三人做了個鬼臉。

小四也想跟爸爸媽媽們一起住,可他不會說,這樣會傷哥哥姐姐們的心不說,最後爸爸媽媽也不一定能答應自己。

到了隔壁包廂,這會子另外兩個床已經有人在了,下鋪是個六十多歲、花白頭髮的老人,上鋪則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夥子,兩人有說有笑的,看那長得像的模樣應該是爺孫倆。

只是看到他們一家三口進來,說笑的爺孫倆趕緊停了說笑。

曲長歌和趙況忙主動跟對方打了招呼,寒暄了兩句,曲長歌就上上鋪了,小三自己把鞋子脫了,爬上了下鋪。

趙況給小三蓋了肚子,小三就衝著上鋪說道:“媽媽,晚安!”

曲長歌聽到兒子跟自己說晚安,從上鋪探出頭來說道:“小三,你也晚安!晚上要是想上廁所,就推爸爸醒來,讓爸爸帶你去廁所啊!”

小三認真地點了點頭:“知道了,我已經八歲了,不會尿床的。”

他這童稚的語言讓包廂裡的幾個大人都笑了起來,氣氛沒有剛剛的那種尷尬了。

那位老爺爺就笑著問小三:“小朋友,你幾歲開始不尿床的啊?”

小三忙回道:“爺爺,我兩歲就不尿床了。”

“呀,你真厲害,兩歲的事情都記得呢!”那個小夥子也跟著打趣。

小三說道:“記得記得,除了一歲以前的事情記不太起來,其他的事我都記得真真的。”

他的話又讓大家笑了一場,這才各自安歇。

曲長歌以為自己在火車上會睡不著,結果這一晚她睡得很是安穩,連廁所都沒去一趟,一睜眼已經是天光大亮了。

當然夏天天亮也比冬天要早,曲長歌抬起手腕一看,快六點半了,這真是還早。

跟火車上也沒啥可忙的,還不如多睡一會兒,可她又怕隔壁的兩位老人醒來了,她得張羅一下早飯了。

她起身看了看下鋪的一大一小,兩個人都睡得規規矩矩的,還挺香。

再抬眼看對面的上下鋪,一老一小也睡得很熟。

曲長歌輕手輕腳地爬下來,又輕手輕腳地將包廂門開啟、關上。

出到外面走廊上,這時候也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曲長歌剛把手伸到隔壁包廂的門把手上,這包廂門卻是輕輕被開啟了,甄麗珠從裡面走了出來。

“咦,媽,您怎麼不多睡會兒?這火車上也沒啥事啊!”曲長歌小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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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麗珠笑了:“你不也起來了,是不是怕我們起來要吃早飯?”

曲長歌點點頭:“怕您和安伯伯餓了,我那還有些吃的,可以先讓您和安伯伯先吃。”

甄麗珠說道:“你不說,我還真準備去餐車那邊看看,給你們買些早點,省得你們起來晚了,餐車那邊賣完早餐了。”

曲長歌問道:“他們都沒起呢?”

“嗯,都沒起,幾個小的說悄悄話,聊到後半夜才睡,這會子只怕是睡得正香。”甄麗珠笑了笑,又說道:“以後咱們也多來幾次這樣的旅行,看孩子們多開心。”

曲長歌說道:“那時候孩子們小,如今都大了,能自己走了,帶著出來還行,這要是去哪都得抱著,不得累死。對了,安伯伯醒了嗎?”

“沒呢,他這回也睡得香,平日裡早上六點就要出門熘達的,今天六點半了,還在那打呼嚕呢。”甄麗珠看安首長睡得好,她也放心,畢竟這麼大年紀出門,還是要養足精神。

對於安首長,甄麗珠的感情也有些複雜,終歸是他救了自己才有今天能跟女兒重逢,算了吧,少來夫妻老來伴,還有小瑄呢。

“媽,那咱們去餐車看看,看有啥好吃的,還要在車上過兩天呢,咱們打個提前量。”曲長歌挽住甄麗珠的胳膊撒嬌。

甄麗珠還有啥不聽閨女的,本身就虧欠了,如今只要她想的,她願意去滿足她。

兩人晃晃悠悠地到了餐車,賣得早餐不外乎就是稀粥、饅頭、鹹菜,對了,還有白水煮雞蛋。

曲長歌小聲在甄麗珠耳邊說道:“這白水煮雞蛋雖然營養價值高,可沒滋沒味的,還沒媽做的茶雞蛋,還有二哥滷的雞蛋好吃呢。”

“那明天早上咱們還不是得將就著吃點,只要飽肚就行,出門在外不能挑剔。”甄麗珠勸道。

這道理曲長歌自然懂,就好比一千年前出門打戰,還說啥好吃不好吃,只要有的吃就行,而且得吃的時候還得趕緊吃、多吃一些,不知道下頓在哪裡呢。

兩人也沒往硬座車廂那邊去,又慢慢往回走,趁著沒人起來,趕緊洗臉刷牙。

等她們兩個都忙活完,已經七點多鍾,車廂裡開始慢慢熱鬧起來。

曲長歌回自己那邊車廂把趙況和小三兩個叫了起來,自己則慢慢從她做掩護的旅行袋裡往外掏吃的,秘境裡的東西保鮮好,拿出來還跟剛做的一樣。

一家子吃完飯,收拾完,椿樹提議大家打撲克,這麼多人打撲克才有意思。

玩撲克確實是容易消磨時光,還沒怎麼著就到中午了,只是安首長臉上貼的紙條有點多,誰讓他總是輸呢。

不過安首長也沒生氣,畢竟自己跟老戰友們都是下棋,很少打撲克,所以輸得有點多。

曲長歌知道中午的飯拿出吃的來已經是極限了,所以她在拿東西出來吃的時候就說道:“中午最多能吃一頓了,如果不夠咱們就得去餐車買一些回來吃了。”

甄麗珠說道:“能吃到這會兒已經很好了,如果再多帶肯定就會壞,這大夏天的特別容易拉肚子,還是小心一些的好。這樣吧,晚上咱們就去餐車吃飯。”

下午睡了一個長長的午覺,晚上一家子就出發去餐車了。

餐車的人不多,零零散散的兩桌。

他們一來,一張桌子都坐不下,最後坐了兩張桌子才坐開。

只是餐車食物的味道,卻是讓孩子們搖頭不已,這哪裡有自家老爸做的好吃,一半都到不了。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秘境裡的水做出來的菜餚就是比飯店裡放了味精的還好吃。

就是張獻民的舌頭也是能嘗出來趙況的手藝不如以前了,但是張獻民也腦補了一番,肯定是因為曲長歌一直沒醒來的緣故,自家發小哪裡還有心思給人做飯吃,呼嚕一頓就完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好在還有趙況做的牛肉乾和豬肉幹,這些東西倒是能讓他們多吃兩碗飯。

很快火車就要到終點站了,只是還不能到安素瑄部隊,他們還得再坐一段時間的汽車。

一家子提著大包小包的準備下火車,其實曲長歌給他們的包都是做樣子而已,多半的東西都放進秘境裡了,所以看著大包小包,實際上都沒啥分量。

終於火車緩緩停在了站臺上,人群開始動了起來。

椿樹走在最前面,後面是妞妞,他們兩個拎的行李最多。

再接著是安首長拎了他們老兩口自己的一個旅行袋,甄麗珠則是斜跨了一個隨身的小包,曲長歌和趙況一人背了個揹包,領著小三和小四在最後面。

還沒下火車呢,曲長歌只覺得身後有一道猶如實質的目光瞪著自己,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見身後站著一個穿著素色花的確良連衣裙的中年女人。

那個女人長得還算不錯,就是這臉上傲慢的神情讓這張還不錯的臉難看起來,那一雙漂亮的丹鳳眼裡滿滿的不屑,全都給了曲長歌,甚至還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曲長歌只覺得好笑,自己這按規矩走著呢,她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這女人也沒說什麼,曲長歌就只當她是喜歡翻白眼吧!

前面的趙況覺得自家老婆領著小四怎麼慢了下來,轉過頭來看了曲長歌一眼,然後關切地問道:“沒事吧?”

曲長歌搖頭:“沒事!”

奇怪的是趙況回頭以後,後面那難受的目光突然消失了,這回換前面走著的趙況渾身不自在起來。

他們修煉過心法的,對於旁人的注視也是有感應的,所以說那女人現在不盯著曲長歌了,而是改盯趙況了,而且是那種赤果果的花痴目光。

這樣的目光,趙況其實是見怪不怪了,只是這位的目光咋讓他覺得難受,弄得他只想趕緊下火車,匯入站臺上那滾滾的人流裡,讓那個人看不到自己。

曲長歌有些好笑,這一年多她都要澹忘那些對著趙況花痴的人了,如今還來了個極品花痴,問題是年紀也不小了,還能這麼花痴真是不容易啊!

好不容易到了站臺上,曲長歌才發現安首長居然被一個穿軍裝的中年人拉著手說話,而那人後邊站的就是安素瑄。

她剛要衝著安素瑄揮手打招呼,從後面伸出一隻手將她往旁邊一扒拉先跑了過去。

要不是曲長歌有把子力氣又練過,這一下沒防備的扒拉能把她扒拉到地上。

曲長歌穩住身形、定睛一看,卻是剛剛那個極品花痴,她這時候跺著腳往那個穿軍裝的中年人跑了過去,嘴裡還嬌聲喊著:“老周!你可算是來接我了!”

曲長歌只覺得一股子冷氣從腳後跟直接竄到天靈蓋,我的媽呀,第一回遇到這樣的人。

前面的趙況也被這一聲喊給激得渾身一激靈,哆嗦了一下,抖落了剛剛起的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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