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她的美

穆婉宜用眼神控訴了一下，然後便掏出腰間的小刀放進了剛剛端進來的沸水內。

她走上前掀開傷口，緊皺著眉頭氣憤道：“我不是說過有事叫我嗎？他燒了多久了？”

一旁的郎中像是理虧般顫巍巍地道：“回王妃的話，已經燒了近三天了。”

他這三天一直精細照料，可李玉森的傷口就是不見好，他不想承認自己的醫術還不如一個野路子的女子，所以便一直硬撐著，不讓人去找穆婉宜，直到今日李玉森的病情徹底惡化，他才傻了眼。

“是我疏忽了，沒考慮到古代的衛生環境。”穆婉宜這樣嘟囔著，吩咐道，“麻沸散，烈酒、針線，加了鹽的沸水和小剪刀，趕快給我準備。”

眾人將目光轉向百里寒，隨即便聽他吩咐道：“所有人聽王妃吩咐，務必要救活林統領。”

“丫鬟們留下輔助我，無關的人都出去吧。”穆婉宜這樣說著將原本為了方便躺下而半披散的頭髮用布條牢牢地綁了起來，又將礙事的寬大袖子直接剪了下去，露出兩截白白的手臂。

百里寒見此瞳孔微縮，冷聲道：“所有男人都滾出去。”

侍衛們感受到自家王爺的威懾和寒意，紛紛逃也似地出了門，深怕自家王爺一個不爽自己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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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寒責備的話在穆婉宜緊張利落的準備活動中咽了回去，他看著用烈酒衝過手，又忍著燙緊握刀柄的穆婉宜，突然有些敬佩這個小女子。

“本王再重申一遍，救不活他你就給我滾出靖王府。”百里寒這樣說著，眼神卻始終凝聚在她的臉上。

“我又不是神仙，此事就只能盡力，我要開始清瘡了，王爺請出去吧。”她說完便不再理會百里寒，接過摻了麻沸散的烈酒捏著李玉森的嘴便往裡灌，卻發現根本灌不進去。

她回身找到角落裡的酒壺，將手上的酒倒進去之後再次捏住了李玉森的下巴，將壺嘴伸進他的嘴裡壓著舌根將麻沸散灌了進去，下手快準狠，嚇得一旁的夏兒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

用沾滿烈酒的乾淨布巾擦拭過傷口之後，穆婉宜便開始一點點地清理傷口上的腐肉和濃水。

夏兒站的不遠，可以做些簡單的洗涮和扔垃圾的工作，春兒和秋兒離得近，儘管她們的表情依舊有些害怕，但卻始終沉穩，不曾出過一點錯。

冬兒年紀小，膽子也小，見了這樣的場面已經有些要吐了，穆婉宜在將一根線從傷口裡挑出來之後看了她一眼，“你也別閒著，用烈酒給他搓搓額頭和身子，這樣能降溫。”

冬兒哆嗦著嘴唇緩緩道：“是。”然後便顫顫巍巍地開始往李玉森的額頭上搓酒。

穆婉宜抬眼看去，又可氣又好笑，“你輕點搓，最多搓一刻鍾，中間停半個時辰再搓。”

“是是！”冬兒趕忙答著，手上的力道也輕了些。

穆婉宜可謂是小心翼翼了，還好李玉森並未傷及內臟，現在的這種醫療環境，若是傷了內臟她根本不敢貿然下刀，何況這裡連個手套都沒有，她不僅要救人還更要保護好自己。

百里寒看著已經滿頭大汗的穆婉宜，她此時滿手血汙，表情緊繃，卻讓他覺得有一種別樣的美。

“我是瘋了不成？”百里寒這樣想著，吩咐身後目不斜視的侍衛，“送本王出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