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青兒的親密接觸,讓反應過來的秦泱的心裡又蒙上了一層陰霾,他的臉色也隨之凝重難看起來。

青兒乖巧聰明,也察覺到了大哥哥的神情變化,但不太明白為何。察覺秦泱神情變化的哥哥張秦和張老頭兒的心裡,則滿是苦澀和無奈,愁腸百結,無人述說。

雖說有大惡人系統作為堅強的後盾,達爾仁也是不由小心起來,畢竟自己的積分只剩可憐巴巴的30.75,誰知道會不會真被感染,而那30.75又會不會派上用場呢?

打定主意,達爾仁索性開門見山,直接向張家兄妹吐露自己的身份,企圖能讓他們認真配合。然而不出意外換來,卻是少年滿是質疑的眼神。

達爾仁心裡苦笑不已,只得遞給張老頭兒一個眼神,張老頭兒倒是醒水,趕緊給達爾仁做了一個旁證,大義凜然地說這是真的,張秦這才取信,兄妹二人看向達爾仁的眼神便即有些不同了。

畢竟這可是他們見到的第一個是活人的將軍,而且還是這麼年輕,這麼特別的將軍啊。

所幸達爾仁並沒有將軍官|證拿出來,三個成年人要是忽悠不了一個剛剛十八的少年和一個十一的小屁孩,那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相信了達爾仁的身份,張秦本已稍稍放下的戒心頓時盡然摒棄,對達爾仁所問知無不答,答無不盡。

只是結果卻有些出乎意料,張秦所說與張老頭兒所說並無太大出入,收穫寥寥,頓時令達爾仁和秦泱大失所望。

張秦也不知疫病源頭是什麼,甚至連傳播方式途徑也不知。一切來的毫無預兆。那天正好是週末,他辛苦備戰高考之餘抽空回了趟家。晚上到家時,妹妹青兒已經開始發燒了。父母都以為那只是普通的發燒感冒,張秦也沒大驚小怪。

等到夜裡,張秦突然感到身體發熱,自己卻也沒太在意,還以為是舟車勞頓染了風寒,問父母要點退燒藥吃下便沉沉入睡。

“可誰知道……”張秦永遠也忘不了,自己第二天醒來,推開父母的房門看到的那一幕。

臥室裡十分昏暗,養成節約習慣的張秦沒有開燈,光線透過牆上的小窗戶打在父母的臉上,他們靜靜地躺在床上,皮膚皸裂,皮肉外翻,森森白骨猶似可見,雙眼皆充滿了恐懼和痛苦,沒有太多掙扎的痕跡。

被子還蓋著他們半身,衣物也並無凌亂,紅色的液體不斷從身體裡泌出,滲透床鋪,滴滴答答地打落在地板上,還沒有完全凝固……

張秦語氣平靜地述說著,眼中顯得有些麻木,達爾仁和秦泱聽著內心十分動容,或許少年的心裡並非如此平靜,而是在滴血吧。

青兒緊緊抱著哥哥的手臂,小小的臉上有

些蒼白,眼中悲慼。她沒有哭泣,或許是時間久了,有些習慣了。

她應該算是幸運的。哥哥沒有讓她看到那一幕,她只知道爸爸媽媽扔下她和哥哥,去了另一個世界。她很傷心,當時哭的死去活來。後來高燒不退的她直接暈了過去,反而幸運地躲過了村人們暴斃在這樸素小院裡的恐怖的一幕。

等高燒退去,她甦醒過來,一切卻已盡然不同了。

那些穿著白大褂,帶著防護面具的神秘人給她和哥哥做了各種檢查,警告他們說不準離開這裡,然後便匆匆忙忙的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他們一走,哥哥就立刻把水管接出來,瘋了似的沖洗著並沒有什麼髒東西的院子,嘴裡還在小聲的唸叨著什麼。

青兒很聰明,失智的哥哥根本瞞不住她,她終究知道了一切,等哥哥神智清醒時已經晚了。

只是這一次她並沒有哭泣。她很害怕,很傷心,只能緊緊抱著哥哥,她知道哥哥一定會保護好她。

…………………

“節哀順變,一起都會好起來的……”秦泱皺著眉輕輕一嘆,看著張秦身旁惹人憐惜的青兒,又想輕撫她的小腦袋,安慰一下她。

但念頭才起,手卻是立刻僵硬了,絲毫動彈不得,心裡面尷尬不已。

“青兒一開始只是發燒嗎?有沒有其他病徵?”達爾仁問道。

他並沒有把太多關注放在兄妹二人的悲慘遭遇上,或者說更多的關注該怎麼完成任務,因為只要完成任務,他就能找到疫病的根源,解決問題,真正幫到他們。

張秦聞言沉思片刻,終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並沒有其他明顯症狀,和普通的感冒發燒幾乎沒有差別。”

達爾仁微微沉吟,問道:“……青兒生病之前常去什麼地方玩呢?”

“每天放學後我妹妹都會按時回家,一般不會去外面玩耍。”張秦說著看了妹妹一眼,又補充道:“最多就是跟鄰居家的小孩在村裡玩玩,也不會離家太遠。”

“不會離家太遠?”達爾仁緩緩起身,簡單檢視了一下院子。當然一無所獲,畢竟他的眼睛也沒有顯微鏡那麼強大的功能。

張大爺滿是感慨地說道:“村裡沒啥收入,平時大人們都忙於農活,以此維持生計,像青兒這樣歲數的孩子都會在家按時做好飯等父母從地裡回來,而且村裡也沒啥娛樂,所以大多時候都是各自呆在家裡,完成課後作業,做飯之類的。”

秦泱聞言不由得驚訝的看了青兒一眼,卻是想不到十一歲的女孩竟然已經會做飯了,想他秦泱二十好幾的成年人,別說做飯了,下廚房的次數也屈指可數呢。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秦泱暗暗

有些窘迫。同時,也頗為疑惑。

自從國家實行十二年義務教育以來,掃盲力度大增,就算在農村,知識分子也是一抓一大把。可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願意回到農村,過著看天吃飯的日子呢?

秦泱問出了自己的疑問,張大爺還沒回答,達爾仁便已說道:“很簡單,競爭力不足,考不上高等學府就只能回來,考上了畢業後找不到工作,還是只能回來,不然在城裡也只能住在大苑,沒有收入,無事可做,雖然國家不會讓他們餓死,但那種幾乎看不到未來的日子,絕對會比農村更加煎熬。”

秦泱恍然大悟,可仔細一想,也不是完全認同,“雖然煎熬,但住在城裡機會總是要多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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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爾仁不置可否,微微皺眉看向青兒,問道:“青兒,你告訴哥哥,生病之前有沒有出去玩?和誰玩?去哪玩?”

聞言,張秦立刻扭頭看向妹妹。他可以回答,不過想要妹妹親口說。

接收到哥哥鼓勵的眼神,青兒才轉頭看向大光頭的達爾仁,也不怕生,脫口就說道:“那天放學後,我跟大頭他們一起回來,在路上撿石頭玩,回家後我就沒有再出去了。”

她說的很流利,就像念臺詞一樣,顯然達爾仁並不是第一個問她這種問題的人,她也並非第一次給出這個答案。

“撿石頭?什麼樣石頭?”達爾仁目露疑惑,隨口問了一句。

“吶,就是這種。”青兒攤開小手,達爾仁這才看到她手中那兩顆晶瑩剔透,如水晶一般的石子。

張大爺插嘴說道:“專家組把這種石頭拿去化驗過,只是普通的石頭,和疫病並沒有什麼關係。”

達爾仁沒吭聲,伸手接過青兒手裡的石子,石子方入手中,頓時微微一愣,眉頭緊蹙。在那石子之中,他竟感知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能量波動!

那是一種十分古怪的能量,讓人捉摸不透,不可名狀,似正似邪!

“當時和你們一起撿這種石子的都有哪些人?你們是在哪裡撿來的?”達爾仁神情凝重地問道。

張大爺聞言立刻一陣驚愕,秦泱也不禁茫然地看向達爾仁,心想難道真是這石子引起的禍端?不會真這麼巧吧!

張秦的眼神也變了,聞言連忙刷地扭頭看向妹妹。青兒也是愣了一下,方才回過神,接著見四人都在盯著自己,她心裡也是不由有些緊張起來。

“當時大家都在爭搶,我的還是大頭幫我搶來的。”青兒看著達爾仁,弱弱地說道:“就在山神爺爺發怒的那裡……”

“山神爺爺發怒的那裡?”秦泱輕輕嘀咕一聲,眼中一陣古怪。

達爾仁當即面色一沉,“地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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