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恥度這種主觀計量方式, 果然是有界限有檔次的。比如說在某個閾值內, 它每增加一點就會帶來一點真實傷害, 但是當超過了某個閾值之後, 那麼它就不起作用了。

俗稱,麻木了。

繆宣覺得,在這個世界裡,他成功達到了麻木的境界。

幾千個人看他看呆了呢!好棒棒哦!

難以想象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再次覺得羞恥了, 如果有,那儘管來吧。

#豎起我的#

其實繆宣被圍觀得心裡很緊張,他一緊張就習慣性扔震懾, 人們的沉默是不是他壓住的不知道,但是籠子裡的野獸確實都被他嚇到了。

帕提亞的王庭實際上非常奢華靡麗,幾乎就是王都愛奧尼亞一切精髓的濃縮,系統拍得很開心, 然而秒哥卻沒什麼欣賞的心情。

他隨著瑪忒斯的母親進過了庭院, 走入了最氣派的殿堂, 在王座上看到了一個氣勢恢宏的男人,他與身下的王座堪稱相得益彰。

這大概就是征服王本人,瑪忒斯的親爹選項之一。系統果然得到了感應:【秒哥!目標一出現辣!】

繆宣忍不住地將他和法哈德進行了比較。身為王者, 他們都是一樣的傲慢與強勢,也是一樣的霸道和堅定。

然而他們最大的區別卻也是肉眼可見的, 那就是,法哈德冷眼看著他的國家,他根本不在乎什麼權利什麼未來;而征服王卻渾身上下都洋溢著野心, 他對權利與力量的慾望幾乎是撲面而來。

啊……明明是一把年紀了的老爺爺呢……還“向天再要五百年”啊……

#不愧是生了一個神山的人,失敬失敬#

繆宣一路走來,一直在掃視周圍在場的所有人,找到如今沒發現一個血條藍條比他長的,唯有征服王,血條三倍多,藍條倒是與他差不多。

不知道凱珀尼亞能不能勝過他的父親……啊這麼說起來明天要找凱珀尼亞和他坦白一下。

征服王鷹隼一樣的視線像刀子一樣,伴隨著他的威勢直接扎了過來,阿忒奈剛想幫繆宣擋住,繆宣一把拉開他自己頂上了。

經過凱珀尼亞幾天的緊急培訓,他如今已經瞭解到,神眷者們的威壓和他的精神力震懾實際上是同源的事情,而繆宣對自己用了十幾年的精神力擁有著無比的自信。

這征服王的威壓,猛是很猛,但是論到綿綿不絕的後勁與殺機,遠遠不如他的老師殷丁香。

#是男人就幹♂嘛!#

繆宣內心奔放如野馬,吐槽早就歪了幾百層的樓,然而在外人的眼中,那就是——

陛下凌壓宛如千軍萬馬一般降臨,但是少年一點都不懼怕,相反,他不耐煩地拉開身前的祭司,用更加兇狠的氣勢頂了回去。

這可不僅僅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了,這是後浪擊前浪啊。

這個少年,和他們的陛下勢均力敵。

阿忒奈難掩驚訝,維比烏斯表情複雜,緹琉利烏垂眸掩蓋著眼中的情緒,而瑪忒斯的母親科涅莉亞……這麼說吧,她現在在地圖上的點紅了。

雖然她看起來擔憂得快要昏厥了。

征服王的表情倒是外露,他難掩驚喜與欣賞,高聲道:“我的王后,這就是你帶給我的驚喜嗎?!男孩,告訴我,你是誰?”

繆宣聽到“男孩”的那一刻差點做出鬼畜的表情,但是他剋制住了,很有逼格地朝著征服王皺了皺眉:“我是……王后的孩子。”

這個訊息太勁爆,緹琉利烏重複了一次阿忒奈做過的動作——在繆宣和王后的臉上來回巡視了三遍。

而維比烏斯,大概他早就猜到了,此時已經是一雙死魚眼了。

征服王懵逼了一瞬,然後開始哈哈大笑:“很好,以後你就是我的兒子了!願意當王殿嗎男孩?”

這一刻繆宣憋回了自己的雞皮疙瘩,替征服王吐了一輪槽:“我生得出來這樣的崽子嗎”、“老婆出軌了”、“沒有男人能和老婆一起生出這樣的孩子吧”、“難道是老婆和神靈生的”、“算了他又美又強,以後就是我的崽了”、“我的王殿天團又添一員大將c位出道”、“老子真是倍兒有面子”……

王后科涅莉亞似乎終於緩過來了,她抽泣道:“我的陛下,您還記得十八年前嗎?!瑪忒斯他,就是我們的,差一點被死神帶走的孩子啊!”

征服王皺眉:“……蛤?”

科涅莉亞:“伊利亞的強盜沒能殺死他,花之女神塔羅奧克索庇護了我們的孩子!”

征服王拍大腿:“……噢!”

發現老婆沒出軌的征服王更加開心,於是他強勢而不允許拒絕地道:“哈哈哈哈!果然是我的兒子!瑪忒斯啊,從此以後你就是第五王殿了!來人,興建塔羅奧克索的神殿!我要感激這位女神!她為我養大了我最美的兒子!”

繆宣:“……”雖然槽多無口,但是……哦豁,乾脆啊大兄弟。

系統:【不愧又是一個玩政治的……】

征服王才不會在乎瑪忒斯到底是不是他的血脈呢,瑪忒斯的強大已經足夠得到他的尊重,而美貌也是一種難得的資源,瑪忒斯的姿容又是如此的賞心悅目,再加上他明顯是王后的血脈,以及阿忒奈無聲的擔保……一個王殿的位置而已,只要瑪忒斯能站得住,給出去又怎麼樣呢?

更不要說瑪忒斯是他兒子的可能性很大啊!伊利亞那個已經死了的鬼魂,能生出這樣貌美的人來?(某只死鬼:不好意思哦,真的可以啊,他是我官方認證的兒子。)

實際上王殿這個封位對征服王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愛怎麼封就怎麼封。

更何況如今老二老三結黨,老大又有阿忒奈和凱珀尼亞的支援,正好老四單著了,那麼就給他送一個老五吧!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科涅莉亞的兒子嘛!

緹琉利烏猜到了父親的想法,畢竟他父親的邏輯幾百年沒變過了,但是看著瑪忒斯此刻的表情,他突然就很想捂一下臉。

維比烏斯直接就站起來,把酒杯砸到了繆宣腳邊,發出老響一聲“哐當”:“新來的!花神眷瑪忒斯是吧?喂!叫你呢!”

繆宣:“?”

維比烏斯氣焰囂張:“來啊!叫一聲哥哥給我聽聽!沒準我聽著舒服以後就罩著你了!”

繆宣:“……”

科涅莉亞:“維斯!你怎麼能這樣和弟弟說話?”

系統:【蛤蛤蛤!維比烏斯小名維斯!】

維比烏斯凶神惡煞:“母親你不要袒護他!他搶過我的獵物還搶了我的披風!”

科涅莉亞:“?!”……蛤?

繆宣努力讓自己更加欠揍一些:“鹿本來就是我的,至於披風,我已經扔掉了。”

征服王大笑:“維比烏斯你已經見過你的弟弟了是嗎!一切都是命運女神的安排啊!”

緹琉利烏在鬧哄哄的“什麼!你怎麼敢扔我的披風”、“你們相處的很好嘛!”以及“維斯要好好照顧弟弟哦”的聲音裡,和阿忒奈對視一眼,然後緩慢地,捂住了臉。

#忍不住了#

#海神啊為什麼要讓我經歷這些#

#為什麼這些傢伙和我會有血緣關係#

—————

第二天凌晨,繆宣風騷走位溜回了花神殿,帶著他新鮮出爐的五王殿的封號一起。

說實話要不是他意識過人,他可能還溜不回來。因為王后一看就很想和他來一個促夜長談,一訴多年來的思念,征服王又一臉偷稅一般的愉悅,大概是想叫全王都愛奧尼亞的人來看看,他又生下了(什麼鬼)一個出色無比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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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宣鬱悶地抓了抓頭,竄進了小白的房間。

小白鹿這幾天好吃好喝好睡,因為被同源的神眷者阿忒奈治療過,恢復的也很快速,早就能跑能跳,每天在自己的房間裡閒得快要發芽了。

見繆宣過來,十分開心地拱了拱他:“呦!=v=”

繆宣揉了揉它的腦袋。

不是繆宣不想溜小白,他其實也想過要不要帶小白去見凱珀尼亞,但是小白如此弱雞,大機率會被凱珀尼亞的被動弄死,而小白的傷也沒好利索,多養養總是沒錯的。

找個機會再帶著小白去找一次阿忒奈好了……啊,債多了的人臉皮就會變得很厚。

祭司奶奶已經起床了,她正提著油壺為神殿裡的油燈點香油,看到繆宣帶著白鹿進來,立刻用掃視一般的視線將繆宣盯了一遍。

繆宣不由自主挺直了腰接受檢閱。

祭司奶奶感動道:“瑪忒斯真的是長大了呢,如果能在昨晚早一些回來就更好了,哎,昨晚我好擔心啊,所有人都回去了,神殿裡空空蕩蕩的……”

繆宣眼見不對立刻轉移話題:“今天大概會有人來擴建神殿。”

祭司奶奶:“?!”

繆宣:“實際上我是王后的兒子……好像也可能是征服王的兒子,總之我得到了一個第五王殿的封號,所以來擴建神殿的應該是王庭的工匠。”

女祭司已經一臉恍恍惚惚了,扔完□□的繆宣瞅準了機會,大喊一聲“我先走啦”,抱著小白就溜了。

而繆宣前腳剛抱著小鹿跑了,王庭的人後腳就來,女祭司捂著胸口看著他們大動土木,懵逼間突然想起來:

哎呀忘了問瑪忒斯今天去哪裡了!

繆宣去哪兒了呢?他竄去冥王神殿了。

小白果然受不住凱珀尼亞的被動,繆宣將它留在荒地外的森林裡,這幾天小白一直在長角,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子,繆宣剛救下它的時候它的角還像是早春的幼苗,而現在已經有了分叉的樣子。

小白的腿也長長了不少,一度讓繆宣懷疑擁有能力的動物是不是長得特別快。

冥王殿仍然是曾經繆宣熟悉的樣子,除了墓園裡多了許多新鮮的死屍……

唯一讓繆宣有些驚訝的是,編在他頭髮中的葉冠沒有凋零,仍然生機鬱郁,看來阿忒奈的確在上面附魔了。

繆宣穿過了墓碑與墳墓,到達了神殿的大門前。

冥王殿在濃濃的霧氣裡,彷彿一隻蟄伏著的灰白色巨獸,它大張的獠牙上,站著一個寧靜的影子。

凱珀尼亞垂眸站在這裡,像是被禁錮在時間不再流逝的囚籠中。

他聽到了繆宣的聲音慢慢抬起頭,那雙暗紅的眼眸倒映出了繆宣的影子,彷彿撩起漣漪的水面。

凱珀尼亞:“為什麼……昨天,沒有來呢?”

作者有話要說:  凱珀尼亞(擦眼淚):死鬼,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小妖精?!

繆宣:我不是!我沒有!你信我!

凱珀尼亞(拔刀):升官發財死老婆,彩旗飄飄紅旗不倒……你騙不了我!一起死吧!!西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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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撒花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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