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法師,名為法師,其實是墮落的煉金術士。

厄舍城裡藏著很多黑暗法師,黑袍骨杖是他們最顯著的外貌特徵,古怪偏執是他們的性格寫照,孤獨清傲則是他們的生活方式。

他們與煉金術士最大的區別就在於,煉金術士的試驗容器裡放著的,是金屬、礦物或者其他異獸屍體;而他們那些人類頭骨所打磨的試驗容器裡放著的,可能是人類的心臟、鮮血和大腦。

對常年盤踞在厄舍城的聖誕小丑傭兵團來說,這些陰暗到令人作嘔的傢伙實在是再熟悉不過,尤其在他們親自好奇地掃蕩過幾個黑暗法師的實驗室以後。

所以此時此刻

“噁心。”

聽完西米爾的自我介紹,雙胞胎掩鼻皺眉,後退兩步。

在西米爾背後張弓搭箭的年年也打了個寒顫,想起了那些瀰漫著酸腐味道的櫃子和試管裡翻滾的猩紅色液體,連忙拉住摩根夫人的韁繩,讓它遠遠地繞過那個黑袍男人。

她雖然見過西米爾的這身打扮,卻沒想到這人竟然跟那些殺人狂是一個路子的。

“西米爾?黑暗法師?”坐在年年身後的是歲也有些驚訝。

他見過這個人兩次,卻沒想到這還是個觸發了隱藏職業的幸運兒,但怎麼看妹妹和其他人的反應,這個隱藏職業似乎有些不妙?

“黑暗法師是一幫想把活人煉成石頭的神經病。”年年回頭吐槽。摩根夫人一撲一跳,眼看著要撞上後退的雙胞胎。

“輕微點的煉屍體,中度的煉別人,還有重度犯病想煉自己的。”海德靈活地躲開摩根夫人,向一頭霧水的是歲介紹。

“那個叫讓萬物歸於混沌的本質,再從混沌中獲得新生。”傑基爾中肯地糾正兩人的說法。

“誰家新生是要變成一灘不明液體了?”年年撇嘴。

“嗯......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液體還真的是生命的初始狀態,比如精”

咔嚓

一個圓形的大冰塊撐開了海德的嘴,支支吾吾的聲音從冰塊邊的縫隙裡漏出。雖然聽不清海德的話,年年也知道這人現在十分憤怒。

年年縮了縮脖子,看著面若寒霜的薩拉姐,跳下摩根夫人立正站好。

海德剛才的話音聽起來似乎不是什麼髒話吧?怎麼也被薩拉姐給冰凍消音了?

海德拎著棒槌樣的法杖,砰砰兩下砸碎了嘴裡的冰塊,呸呸呸地吐出一口碎冰,轉身面向薩拉,怒目而視。

“注意你的用詞。”薩拉眉梢一挑,耳環輕閃,微微側首,“你要去哪兒?”

在場四人同時扭頭。已經走到數米之外的西米爾看著從地上交叉刺出的兩道冰錐,無奈地轉身。

“我只是打算在營地裡參觀一下,跟這只商隊的領導打聲招呼。”

年年推出是歲:“領導在這兒呢,他不歡迎你,你可以走了。”

西米爾踏出一步,年年頓時警惕,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人的動作。他如果打算做些超出玩家許可權的事情,在場的人也就只有年年可以對他進行限制。

“你放心,我現在只是個普通的玩家。否則咱們兩個打起來的話,”西米爾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那彎新月,“會在這附近鬧出自然災害的,而且誰都不會輸,誰也不會贏。”

年年並不相信他的話。

西米爾這個人在她心裡的評分,早就掉到厄舍城的下水道裡了。

“任務,結束了。”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年年右手的任務光鏈突然現形,刺目的紫金色光芒高高地躍上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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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有些驚異地抬起了手臂。

她記得當初在明堂八卦城接到任務的時候,這個任務光鏈只是紅色的,怎麼此時變成了象徵最高級別的紫金色?

頭頂那一簇紫金色的煙花已如雨簾落下,呼吸之間,年年的等級被提升到了59級。

“加入商隊來參加世界任務,這一部分圓滿完成。”西米爾語氣淡淡。

“我的身份也已經改變,發任務這種事情以後也不歸我管了,所以還是趁早把你這個遺留問題解決一下。”

“我記得,當時這個任務還有另外一個要求的。”年年挑眉。她猜測這個任務的獎勵原本不應該這麼豐厚,但還是不想向這個人道謝。

“他已經離開華夏了。”西米爾低頭,略一停頓,“應該會比我們早幾天到達蓋亞大陸。”

堂堂一國國師,當然不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但亞當明顯早有計劃,在離開華夏之前也特意找西米爾彙報過。西米爾還適當地用自己的許可權幫了些小忙。

是歲在年年身後微微凝眉。他當時和松青所做的猜想果然是對的。

年年接到的任務,來商隊才是真正的內容,殺國師只是個彩蛋性質的附加條件。

現在看來,發這個任務的人,竟然是眼前這個西米爾?

這兩個人......

“你真的只是個普通玩家了?”年年問道。

西米爾點頭。

“真的??”彷彿不敢相信,年年再次確認。

“真的。”西米爾極有耐心地回道。他知道年年是在確認什麼。

有了確切的人際關係資訊,阿爾伯特早晚會順藤摸瓜地查到這個資料體的底細的。

之後阿爾伯特要怎麼處理她,西米爾無權干涉,也不會去干涉。

所以,他說的是實話:“我以後再也不會、也無法威脅你了。”

年年尚在猶豫,一隻手臂已經把她攬在了懷裡。

年年看著這只手臂上的深青色寶石手環,放棄了紛亂的思考,放空了所有憂慮,只管掛著笑容撒嬌:

“尼克,我們揍他一頓吧!”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的。”尼克懶洋洋地把頭放在年年的肩頭,抓著她的雙手起舞,又像是在指揮一篇樂章。

“薩拉之前是不是說要教你一些交際舞來著?”

年年咯咯傻笑,腳下亂踩。深青色的寶石手環映照著她翡翠色的眼瞳,彷彿林間被風吹皺的湖面,盈滿了生機和靈動。

盤旋的清風罩住了西米爾的身體,將他託舉到了半空,幾道細細的風繩纏住了他的四肢和脖頸,越勒越緊。

漫不經心的尼克卻突然一怔,鬆開了年年的手腕,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後。

半空中的那個身影已經從風繩的束縛中掙脫,如同一塊溶化的蠟像般流動而下,濺落在地上,再次凝結成一個人形。

這個模糊不清的彩色流體人形開口:“不要這麼暴力,有話好好說。”

“噼啪”一聲脆響,一朵巨大的黑色花苞在這個人的腳下升起。

花瓣重重疊疊,花蕊芳香四溢,矇住了西米爾的雙眼,如蜜般的粘液拉住了西米爾的骨杖和雙腳。

再一瞬,花苞緊緊合攏,火紅色的巨獸衝出,如烈焰鑄成的閃電,約克手裡的巨錘如雷霆般砸扁了新生的花蕾。

花蕾破碎成泥,在地上化成一灘紅黑兩色,須臾後紅色消失,似乎是滲入了地下。

在場的眾人臉色凝重,警覺地環顧四周。

“友情提示一下,我跟厄舍城那些冒牌貨是不一樣的。”西米爾無奈地鑽回地面,臉色有些難看。

他看了看骨杖掌骨裡鑲嵌的暗紅色石塊,有點心疼。

這種寶石的造價還是挺高的,而且做起來也很麻煩。他之前並沒有打算這麼快迴歸原職,暫時也沒多少存貨。

“我想也是。”薩拉的聲音響起,兩條冰線爬上了西米爾的小腿,瞬間凍結了他的雙腿。

“物理攻擊似乎對你的影響不大吧?”

西米爾點頭苦笑。

“而且,”迪昂也走了出來,“你應該就是那種試圖煉製自己的煉金術士了,並且已經初見成效,比如讓自己短暫地進入混沌狀態。”

西米爾也只能承認。

這幾個人是不是對黑暗法師這個職業太熟悉了一點?

他怎麼好像一點神秘感都沒了?

“而我也相信這種能力不是沒有限制的,比如,”尼克屈指一彈,一顆沙粒撞上了那根骨杖,“那個被攥在骨頭裡的破石頭就是電池哲人石吧?”

尼克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同伴:“我們這個傭兵團的職業構成似乎有點不科學了。”

如果有個高階的火系聖法師在,西米爾這傢伙就好解決了。

薩拉聳肩。她在思考高溫蒸汽會不會有些用處。

西米爾骨杖輕揮,雙腿處的冰塊瞬間破碎融化,他在原地跺了跺腳,似乎還是有點冷。

“那就殺到你再也不能復原為止好了。”尼克懶洋洋地總結。

“......我也是會還手的。”西米爾有些無語。

這幾個傢伙是不是太張狂了一點?就算他們比同等級玩家強得太多,自己也不是泥捏的好吧?!

“哥,把明堂的人借我用一下唄!”年年拉住了是歲的袖子。會放火的職業可不只是火系聖法師。

“好。”是歲毫不猶豫,抬手就要發消息叫人。

“等等等等。”西米爾連忙抬手,看向年年,“不要這麼大怨氣,我們倆好歹也是老熟人了。”

年年遞出一個中指,扭頭避開他的視線。

“好吧,我承認之前有些事情......”西米爾沉默,半晌後嘆氣,“其實我沒什麼需要道歉的,從常理來講,我的態度並沒有問題。”

年年不語,轉身要走。

“我們聊聊吧,我們兩個單獨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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