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禁商民船隻私自出海,亦不許軍民人等私通外境,有將一切糧食貨物等項販啥(鬻)番邦者,亦或私自販啥(鬻)番貨者,皆以潛通外賊,同謀結聚論處,正犯比照已行律處斬,仍啥(梟)首示眾......”

“這個,我竟然看得懂了?”

越過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觀百姓,年年努力踮腳看向裡面告示欄上的一張題為“限海令”的大紅告示。

除去不知道在說什麼的開頭,年年跳過生僻字,把剩下的內容念給身邊的祁有楓兩人聽,一邊念一邊竟然就看懂了,就連斷句聽起來都沒有問題。

難道我這幾天漢語水平有進步?年年有點小得意。

祁有楓看了眼身前那些老百姓,沒好意思跟她說,這告示是給老百姓看的,而古代的老百姓們普遍文化程度都不高,半文盲而已......

不過,這個內容......

“誒,不對啊,這個是不是有點問題?”

年年念到一半,又回頭再仔細地看了一遍,難得的有些驚詫:

“禁止出海?那世界任務怎麼辦?只能走陸路?”

“陸路也走不了,禁止私通外境,也就是除了南邊的樓船和長安的飛艇,出不去也進不來。”

祁有楓想到了一個他曾經在歷史課上看到的詞:閉關鎖國。

“禁止私通外境,若是有官方許可的話,還是可以出去的。”

公子灩搖頭晃腦地糾正了祁有楓的話,側耳聽了聽圍觀百姓的議論,點著頭說:

“只是限海令,不是禁海令,這差別還是很大的,而且官方造船廠不是在考慮開放給獲得許可的人了嗎?所以其實也算是大力推動了世界任務的進度,只不過嘛......”

公子灩賣著關子,可惜另外兩人都沒打算理他。

年年又踮著腳往裡面看了看,似乎確實是像公子灩說的那樣。

“咳,其實這也不難理解。”

公子灩見沒人接他的話,輕咳了一聲,自己說了下去:

“你們以為世界任務就是這邊的人過去,那邊的人過來這麼簡單嗎?”

“那不然呢?”年年茫然地眨著眼睛,很配合地轉頭看向公子灩。

公子灩立刻扭頭看向她,耐心地解釋道:

“世界任務的內容是開通東西方的商路,但是這個商路不僅僅是要能走得通,還要保證這一路上的安全。”

“這我知道啊,妖魔鬼怪都清理乾淨唄!”年年點頭答道。

公子灩搖著頭,手裡的紙扇一揮,很有一副指點江山的派頭。

“安全可不只是指這些,更不是要透過暴力來達成的,一條穩定的商路需要與沿途各勢力交涉並且達成一定協議,讓大家結成利益共同體,這樣才能保證財貨的安全有效流通,而那些妖魔鬼怪也不需要商隊費心去處理,沿途的好朋友們就會保障商隊的安全。”

“所以這樣的一條商路,所代表的不僅僅是源源不斷的財富,還有建立在財富之上的政治影響力和文化輻射,說是無形中擴大了版圖也不為過,朝廷會介入也是很正常的。”

祁有楓看著侃侃而談的公子灩,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這個人在這件事上的著眼點確實與一般人要不同,不愧是出身商業豪門的傢伙,就算不學無術,也比普通人的見解要深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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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的勢力?海上會有什麼勢力?海怪嗎?”

年年依然沒太懂,撓著臉頰問道。

“可能會有海盜,而且船隻也是需要沿途進行補給的,不管是海島,還是沿岸的城市,都有可能存在當地的本土勢力,你總不能這一路都打過去吧?這樣的話,就算第一次走得通,之後無數次難道都要這樣浪費巨大的物資和人力在征伐上?那這個任務就不會叫做打通商路,而是侵略擴邊了。”

公子灩很耐心地解釋道,就算真的會有侵略擴邊的任務,那這種任務也不可能由通天樓來釋出,畢竟通天樓只是一個江湖組織......江湖組織?

公子灩想到這裡,突然覺得這裡面似乎有些貓膩,原本這個打通東西方商路的任務也不應該由通天樓釋出吧?

那現在這是朝廷在與通天樓對峙,爭奪這個世界任務的主導權?

可是通天樓也只是個販賣訊息的組織,本身並沒有什麼武裝勢力,而且這個任務也是釋出給玩家的,是由玩家主導的......

玩家?門派?修真勢力?

公子灩覺得自己摸到了這裡面的一點內情。

“我記得......從設定上來講,朝廷和修真門派之間是有過和平共處協議的,修真門派不得干涉朝堂和凡人的事,朝廷也不對修真門派進行律法和禮法上的管束?”

公子灩平時不怎麼關心這些設定,這種事情年年明顯知道得不多,這時候他也就只能找祁有楓求證了。

“這個......也不絕對吧?墨家和儒家就與朝廷的關係不錯。”

祁有楓也是出身墨家,而墨家也是有進入官場的渠道的,就像儒家的玉皇書院一樣,培養出的玩家可以參與科舉,進而踏入朝堂。

而其他修真門派就比較受限制,比如玉熙宮這種以戲曲行業為背景的門派,其中所有玩家都是終身不得入仕。

“你是說玩家可以進入官場做官,還有可以加入軍隊這種?”

公子灩思索了一下,手裡的紙扇緩緩地搖著,漸漸地有了一些猜測。

祁有楓回味了一下公子灩的這個問題,也聽出了其中的一些深意。

身為外來人口的年年左看看右看看,雖然很欣慰祁有楓終於能與公子灩正常交流了,但更是覺得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乾脆還是踮著腳尖向公告欄的方向張望。

在那張限海令的旁邊,還張貼著另一張告示,名為限胡令。

年年剛剛沒有搞明白這個“胡”指的是什麼,也就沒去在意,這會兒才終於有心情看上兩眼。

“限胡令......”

年年一邊看一邊唸叨出聲,沒想到僅僅是這三個字就吸引了正在各自思考問題的祁有楓和公子灩。

“什麼令?”

“什麼令?”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限胡令啊,怎麼了?”

年年有點無措地看了看二人,又抬頭仔細看了一遍,確認道:

“就是限胡令,古月那個胡。”

祁有楓和公子灩對視了一眼,又齊齊撥開了面前的人群,試圖擠到那張告示欄跟前。

年年連忙跟上,問道:“怎麼了怎麼了?這個令有什麼問題?”

祁有楓眉頭緊蹙,一邊撥開面前的百姓,一邊抬手護住年年,以防她被人推搡,同時解釋道:

“胡,指的是來自外族或者外國的人,朝廷的這張令是針對你們這些外來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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