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就要演全套。”

就在剛才舞姐拉住年年持弓的手臂的時候,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所以儘管觀眾都在城牆上,視聽展示效果都不盡如人意,舞姐依然拉著年年敬業地按著“劇本”一幕一幕地演了下去。

甚至就連只有她們二人才能聽見的臺詞都說得聲情並茂,讓年年也不好意思隨便用嗯啊哦一二三來糊弄了事。

大概,這也是為了演給己方的人看?年年想到了攻城這邊似乎也是有一些散人的。

而後年年在望塔上吃到的減速效果,就說明了她們演技的成功:那個青衫男子正是一位非風雅存玩家。

所以年年也就毫不客氣地送了他一箭,正中肩頭。演戲演全套嘛!就我這高手水平,敵人怎麼著也得見點血才真實吧?

待到守城的玩家們終於按捺不住,從城門裡衝出來的時候,年年以為這出自己參演的好戲終於可以收場了,他們這些演員也可以致謝觀眾,收穫一波掌聲(或罵聲?)了。

誰曾想,就在守城玩家們快要逼近攻方大帳時,攻城玩家裡不知道是誰大吼了一聲:

“這幫孫子來了!我們tm的拼了!趁大將死之前多殺幾個!”

而後就有十幾個亂哄哄圍著大帳的玩家們立刻回頭,目光兇狠地盯著這些想要“趁火打劫”的傢伙,磨刀霍霍。

“不是,兄弟,我們就是來蹭個參與獎的,真的!”

守城玩家裡有人見勢不妙,連忙解釋。

“參與你妹!反正都要完了,殺幾個是幾個!”

這話不僅提醒了那些圍著大帳不知所措的攻城玩家,也提醒了這些舉棋不定的守城玩家。

這大將快死了,死了就都輸了,所以還不趕緊趁現在多殺點人賺分?

剛才還試圖稱兄道弟的人也立刻換了表情,二話不說就抽刀衝了上去。

看到廝殺在一起的兩方人馬,和攻城方這邊倒下的幾個玩家,趴在不遠處一個氈帳頂上的年年茫然了:

我剛才射中的那個,不會是真的大將吧??

再仔細看看,咦,那幾個被砍死的人,好像都不是風雅存的人?

年年這一留心,也就看出了幾分端倪。

風雅存的玩家雖然嘴上喊打喊殺,面上也是凶神惡煞,但這些人的站位可是絲毫不亂,雖然有些參差,但絕對也是有章法的。

而守城的那些玩家呢?

跟剛才慘死的那幾個倒黴蛋一樣,被風雅存的人左一句拼了、右一句刷分,再加上逼真到猙獰的表情給撩撥得熱血湧上了頭,也不知道還留下幾成理智。

而這幾成理智還要用來關注大帳裡時不時傳出的女子厲聲斥責。

年年剛才所開的那個“天窗”很是不小,一塊氈毯被她從鼓起的帳頂直接撕開,直直地順著她跳下的方向扯出一條大口子,像是被剝下的一瓣橘皮,半垂到了地上。

透過攻城方玩家們“無意”間露出的縫隙,正對敵軍大帳的守城玩家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個被扯開的口子,和裡面不停在原地走動的紅色身影。

“怎麼樣?還能不能救回來了?”

“什麼?”

“繼續!必須給我拖住這口氣!”

一連三句話,一句比一句聲高,一句比一句激動。

最後一句終了,那個紅色身影終於感受到了帳外熾熱的目光,一轉身,凌厲的目光正中一個伸著脖子打量她的守城玩家,嚇得此人一個激靈,連忙移開了視線,拿著刀胡亂比劃了一下。

“風雅存的人聽著,一分鐘,給我把這些雜碎滅了!”

冷冷的女子聲音從大帳上那道傷口裡傳出,瞬間點燃了所有人的血液:一方是因為被“雜碎”,一方是因為要滅“雜碎”。

“艹tm的,拼了!”

跑出城門的守城玩家本就一肚子委屈,這會兒被人叫做“雜碎”,更是忍無可忍,一個個咬牙切齒地捏著拳頭,也不管韶舞是男是女是美是醜,只想衝進那個大帳狠狠地給她一拳。

他們這一場戰場打下來,先是被人設計戲耍包了餃子這他們也就認了,畢竟確實是他們輕敵大意,才會被風雅存有心算無心,所以他們第一波死得不算太冤。

後來又因為對面某個神經病攪局,讓他們整整六十個人面臨被“消極怠工”的危機,只能自棄長城,這一場的輸贏先不管,先保住自己的戰場准入資格再說。

結果,這跑出來還沒怎麼著呢,就被這些逮不到真兇的垃圾給嘲諷了?

“你們tm的有本事抓那個年年去啊!連個小女表子都打不過,這會兒拿我們出氣?你們都tm的是她養的吧?”

“……”

突然被點名的年年覺得哪裡不太對,自己這是莫名躺槍了?但是怎麼又覺得不算很莫名?

還不待年年抓住腦子裡這一閃而過的念頭,底下兩方人馬又叮叮噹噹地打成了一團,畢竟雙方的仇恨都已經被語言激發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用行動證明自己了。

年年託著下巴在氈帳頂上坐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就發現下邊的戰局已經有些慘烈了。

風雅存的人畢竟是真的早有準備,而那些守城的玩家也真的是怒火中燒,竟然都沒留意到他們已經被風雅存的人一步步地壓向了城門方向。

而且風雅存的人一邊打,還不忘一邊繼續用各種方式撩撥,比如“誰先退誰就是那個誰誰養的”、“喊聲爺爺我就饒了你”、“你猜我剁了你個雜碎需要幾秒”等等。

一時間熱血上湧的守城玩家們面對那些實則冷靜的風雅存玩家自然沒有討到多少好處,但他們身上那股“哀兵必勝”的氣魄也確實幫助他們收穫了不少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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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已經連“同歸於盡”這種手段都使了出來的守城玩家們,年年搖著頭送出了一陣箭雨,想先送一批人回城裡的復活營地。

看到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專盯著自己人的箭雨,一個守城方玩家還不待有什麼反應,就看到身前的風雅存玩家挺身一擋,竟是以身為盾保護了他!

結果還不待被保護的人感動,這位“盾牌”又立刻回身送過來一刀,直接扎進了他的胸口,最後還惡狠狠地罵道:

“艹!要死也得是死在老子手裡!”

這樣被保護後又被捅刀的玩家還不止這一個,只不過有的人聽到的是“不能便宜了那個貝戔人!”,有的人聽到的則是“搶人頭的臭sb!”。

當然也是有那麼幾個守城玩家被年年直接送回城的,但更多的還是心情複雜地怔愣了一下。

其實大家都是受害者啊!

“兄弟,咱們本來就無冤無仇,不如我們先一起去殺了那個年年?”

“殺個屁!老子的大將都要死了!先把你們弄死再說!”

原本以為能好好聊聊的人立刻被無情地送上了一劍,只能一邊暗罵著這些人怕不是被氣昏了頭,一邊奮力抵抗著。

就在此時,一個清脆活潑的聲音從這團亂戰的一側傳來:

“喂喂喂,你們的大將還活得好好的呢!說好了我只會射那個傀儡,不要不相信我的準頭好吧?”

聽聞此言的人立刻轉頭,又隨著一束飛出的青光轉了個身,讓目光落到了那頂大帳之上。

那一束青光眨眼間已經飛至大帳之前,下一瞬這青光便一分為三,化成三道螺旋氣流扎進了氈帳,攪起漫天的碎布紛紛落下,露出了裡面的幾個人影。

身穿紅衣的舞姐反應不及,被碎布淋了一身,竟是難得的狼狽。

但此時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的已經不是舞姐,而是大帳正中那個已經沒了聲息的金甲大漢,和“他”身旁的一個穿戴著全副甲冑的國字臉男子。

“大、大將?”

“傀儡?傀儡?我們又被騙了??”

“你們簡直太過分了!”

“艹!就會玩這種花招!!有本事真刀真槍地來啊!!”

剛才還義憤填膺的守城玩家瞬間就哀怨了,想殺人的衝動也更強烈了。

“哈哈,舞姐就是厲害,竟然把你們都騙過了,對了,我的演技也不錯吧?”

揭露了“真相”的年年跳下了帳頂,笑嘻嘻地看著大家,似是在等待喝彩和掌聲。

當然實際上這兩樣都是沒有的,只有守城玩家們想要吃人的目光。

年年聳聳肩,溜溜達達地走回了大帳,看著外表有些狼狽的舞姐,好心地指了指她的左耳:

“那上邊還有點碎布。”

“謝謝。”

舞姐很是從容地抬手撥了撥耳邊的頭髮,看著年年一笑:

“你倒是聰明。”

“可是美女姐姐你就不厚道了啊!”

年年撇了撇嘴,說道:“利用我演戲也就罷了,反正我也確實刷到了分,但是這後來又是甩鍋又是劃清界限的,真當我傻嗎?”

要真讓風雅存的玩家把這戲給演到底了,那她年年以後還能不能打戰場了?

又是擊殺自家大將,又是搶人頭什麼的,年年覺得自己這個“戰場毒瘤”的名頭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反觀風雅存的人,既取得了勝利,又刷到了分數,還營造了自己受害者的無辜形象,成功地把她年年給踢到了一邊。

“你說,”年年站在舞姐的面前,有些戲謔地問道:

“他們現在是比較恨我還是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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