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那個,來!給爺倒杯酒!”
三尺水看著年年的笑臉,突然一扭頭,把酒杯戳到了祁有楓面前,讓他倒酒。
祁有楓沒有去評論三尺水此時的表情,也沒在意他的用詞,穩穩地接過有些顫抖的酒杯,給他滿滿地斟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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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們都喝酒,我喝什麼啊?”
年年蹦下椅子,叉著腰問道。
“……要不我給你叫杯茶?”
“我去給你找果汁。”三尺水一仰脖,把手裡的酒喝幹,甩下酒杯就走出了這間書房。
……
“你猜,他會不會哭?”
祁有楓一邊說,一邊搖晃著手裡的酒杯,看著透明的美酒在瓷杯裡盪出一圈漣漪。
“他哪有那麼脆弱,說不定等會兒就又活蹦亂跳了。”
年年盤腿坐在地上,向著祁有楓伸出手:“三尺水不在了,讓我喝一口唄?”
“就一口。”祁有楓把自己手裡的酒杯遞了過去,看著年年自然地接過後放到唇邊抿了抿。
“哇,原來是這個味道的,好辣!”
年年嘗了一口,又嘗了一口:“怎麼好像還有點甜?這個酒的味道跟現實裡的酒一樣嗎?”
年年抬頭,看到祁有楓正盯著她有些走神,又問了一遍。
“啊?嗯,一樣的,而且還比現實裡的酒要健康不少,至少不會燒胃。”
祁有楓彎腰從年年手裡搶過酒杯,在年年有些不滿的目光下坦然地說道:
“說好了就一口,你都喝了兩口了。”
“小氣!”年年對著祁有楓做了個鬼臉。
“還有,”祁有楓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以後別直接用別人喝過的杯子,不好。”
“怕什麼,遊戲裡又不會有細菌傳染病。你看我在路邊摘的花花草草就從來不洗,也沒吃出毛病啊!”
“是這個問題嗎?”祁有楓哭笑不得,“而且,你這個習慣太不好了,萬一在遊戲裡隨意慣了,把這壞習慣帶到現實裡怎麼辦?”
“……想多了你,”年年向後倒去,靠在了一個酒罈上,“我在現實裡……很乖的!”
“看不出來,”祁有楓挑眉,“倒不如說我們脆弱的現實經不起你這麼折騰。”
“……”
年年探頭看了看房門的方向:
“他再不回來,這些飯菜就涼了啊,不知道那幾家酒樓包不包售後加熱服務?”
正說著,就見三尺水抱著一個大罐子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兩張紙,表情十分復雜。
“怎麼了?”
年年皺了皺眉,以為通天樓裡又有什麼無聊的八卦了,連忙走過去接過那兩張紙一看
“畫?誒,這不是我的創意封面嗎?”
“福帝讓我轉交給你的,你看看合不合適,合適的話就用這兩個了。”
三尺水把手裡的罐子放下,直接掏了一個葦管插在了罐子裡,推向年年:
“這都是你的,你慢慢喝。”
年年也不客氣,抱著罐子坐回了地上,欣賞起那兩張畫作:
一個是月下清潭,除了她之前說的那些,水潭深處的霧氣還影影綽綽地顯出個輪廓,似是一人仰頭望月,又似是兩人交/頸而立,又似只是一團樹影、一塊奇石,而擋住這個影子的,正是潭邊樹枝上飄動的惱人的輕紗,讓人忍不住想把這輕紗掀開,好一探究竟;
另一個則是斷木亂藤,藤蔓猙獰,隱有血色,昏暗的林間雜草間是吞噬一切的陰影,陰影裡隱約可見被壓彎的枝頭,枝頭亂顫,花刺歪斜,唯有一朵妖冶的鮮紅玫瑰奪目綻放,幾瓣殘破的花瓣紛紛而下,平添幾分墮/落的美感。
年年看完一張,就順手遞給祁有楓一張,待她看完這第二張封面畫,一扭頭就看見祁有楓正用手指輕觸畫上的輕紗,似乎是要把它撩開。
“哎呀,有人的心絃被撩/動了?”
年年笑眯眯地看著祁有楓如觸電一般伸回的手指,又看向三尺水:
“你的觀後感如何?”
三尺水有些尷尬地說:“跟楓哥的反應差不多,這畫……有毒!!”
“有沒有毒的另說,這個效果簡直爆炸,我這次絕對能大賺一筆!”
“大賺一筆的還有通天樓,你沒看剛才福帝那個笑容滿面的樣子,連眼睛都看不見了。”
三尺水接話,又道:
“就是不知道福帝哪兒找的這麼一個人才,這畫簡直……媽蛋啊!”
“嗯,確實人才。”年年從祁有楓手裡拿回那第一張畫,“不過,我剛好還真認識這麼一個人才,而且看這個效果……說不好畫這些的人就是我認識的那個?”
丁壬走到天工坊的客房區的時候,遠遠地就聽見裡面傳來江錦瑟有些嚴厲的聲音,似乎是在訓人。
丁壬特意重重地踩了幾步,又輕咳了幾聲,等到裡面安靜下來,才走到一間敞開的房門前,在門扇上敲了敲。
“打擾了。”
江錦瑟搖頭稱客氣了,把丁壬讓進房間。
丁壬走進去,就看到挨訓的那位一臉無辜地正襟危坐,笑嘻嘻地看著江錦瑟,連個眼神也沒送給丁壬。
這位,好像是叫唐青笠吧?似乎也是江女俠的徒弟?
“丁副會長,特意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江錦瑟給丁壬倒了一杯茶,坐在主位上,溫和地問道。
“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剛才在帶人去打戰場的時候,碰到了那位年年姑娘。”
丁壬此話一出,唐青笠也扭頭看向了他,神色十分警惕,似乎是在怕他說出什麼不好的話。
江錦瑟也是一怔,連忙問道:“難道她在戰場裡出了什麼事?”
“出事……是出了,”丁壬苦笑,“不過也出風頭了。”
丁壬隨即就把戰場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了江錦瑟,江錦瑟越聽越嚴肅,唐青笠倒是越聽越輕鬆。
江錦瑟聽完,既沒有多問,也沒有發表什麼評論,只是與丁壬客套了幾句,不多時就把丁壬送出了門。
江錦瑟回身,無奈地看著唐青笠搖頭:“這丫頭還真是不消停。”
“師父啊,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你看她這不是混得挺風生水起?就連那個古羽都服氣了。”
“古羽去找她,估計還要有得鬧了。”
江錦瑟略帶指責地繼續說道:“你也是,怎麼就一個人離開了,只讓她一個人在明堂胡鬧。”
“冤枉啊師父!”唐青笠苦著一張臉,“我哪兒知道她急著趕我走是為了鬧事?而且她也不是一個人啊,三尺水在,還有秦嶺裡那個山寨也有人跟著她的。”
“三尺水……”江錦瑟自然也是知道這個人的,“只要他不傻,應該也會很快離開明堂了,畢竟剛才戰場裡的事情你也聽到了。”
“嗯。”提到這個,唐青笠也有些感概。他想到了自己剛上船不久就收到的那條訊息。
當時他只顧著趕去洛陽,想著快點見到江錦瑟,也沒有多想,現在回想一下,年年發來的那三個字分明就是在告別:
“對不起。”
唐青笠覺得年年大概不會這麼神奇地預測到自己會捱罵的事情,所以這個對不起,大概是在提前為她稍後發表的那些會涉及江錦瑟的言論道歉?
也或許,她感覺得到江錦瑟的善意,所以也就猜中了江錦瑟看到他一個人抵達洛陽之後的反應?
唐青笠搖了搖頭,覺得這個妹子的心思太難猜了一點,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她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
“師父,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什麼都別說,什麼都別做。”
“我以為你會直接去明堂找她,或者直截了當地表明立場,為她聲援?”唐青笠有些意外。
“她那麼用心地想把我從流言裡摘出來,我要這麼做,豈不是辜負她一番好意?平白讓她苦惱擔心?”
江錦瑟淡淡地回道,隨即話鋒一轉,語帶鋒芒:
“不過,只是明面上什麼都不做而已,我江錦瑟的徒弟,也不是會讓人任意欺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