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認識虞桃?”年年一愣,隨後便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抬手摸向了自己的發頂。

一片粉紅色的心形花瓣被她捻在了手指之間,正是虞桃當初送給她的見面禮。

“確實是她的氣息。”那頭灰色巨狼的目光也投向了年年手裡的這片花瓣,語氣裡有些微的複雜情緒流露。

“你怎麼會認識她的?”年年忍不住問道。虞桃不是只能在藏花谷附近活動嗎?而且那個結界也擋住了外來的生靈進入其中吧?

“很久之前,她還尚未化形時我就認識她了。”那灰色巨狼說完這句話後就轉移了話題,“既然你是她的朋友,那我今日不為難你,也不為難其他人,但是我要你用這片花瓣做為代價支付給我。”

“這個……”年年有點捨不得手裡的這片花瓣,畢竟是虞桃第一次見面時送她的見面禮。

尤其如今虞桃再入生死輪迴,與她相逢的舊日記憶都已經被洗去,年年作為單方面的記憶持有者,實在不想把這片見證了她和虞桃相遇的花瓣交出去。

說起來,子墨和他那些人有這麼重要嗎?年年在心裡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年年把那片花瓣捏進了手心裡,看了看子墨。

子墨此時卻對著她笑了笑,笑容裡滿是瀟灑和信任。

不過他的那些弟兄們就有些緊張了,一個個目不轉睛地盯著年年,像是要從眼睛裡冒出幾條鎖鏈,好牽引著年年做出他們希望的選擇。

年年攥著那片花瓣,與那頭灰色巨狼對視:“我不能把這片花瓣交給你,虞桃已經不在了,這是我與她僅剩的一點聯絡了,所以,我很抱歉。”

那頭灰色巨狼只是默默地聽她講話,在聽到“虞桃已經不在了”的時候,那張猙獰的野獸臉龐上浮現了幾許極具人性化的表情,像是嘆息,也像是欣慰。

年年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確實是欣慰。

像是讀懂了年年的疑惑,那頭灰色巨狼似乎打算解釋一下,但是話出口卻是

“我不會強求你交出它,只不過沒有相應的代價的話,我也不會同意讓其他人離開。”

“所以結果還是要使用武力嗎?”年年狀似無奈地說著,那片花瓣已經被她收進了儲物水晶裡。

此時在她右手指間的是四隻泛著青光的羽箭,已經全部都搭在了弓弦上。

而在這些青色箭矢的中間,霍然夾雜著一隻骨白色的箭,沒有光澤的箭尖透著一股森冷,正對著年年面前不遠處的這頭狼的眉心。

灰色巨狼注視著年年,未出一言,但是它的那些狼子狼孫們已經悄無聲息地圍了上來,對著年年亮出了獠牙。

“等等!”像是平地一聲雷,子墨的聲音突然在這氣氛有些緊張的林間響起,音量之大,瞬間就吸引了在場所有活物的目光。

子墨走了過來,正對著妖狼的頭領那頭灰色巨狼說道:

“我說你們是不是搞錯了討債物件?我們自己的賬,怎麼著也得讓我們自己來結吧?”

年年靠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一邊把玩著手裡的一隻木質短箭,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著不遠處子墨等人的動靜。

“你這就不管了?”西米爾從樹上緩緩地飄落下來,落在了年年的身邊。

“既然他不願意讓我管,我就不管了唄。”年年聳肩。

子墨突然出聲的意思也很簡單,他不想欠年年更多的人情了,所以希望年年就此不再插手。

他表示自己肯定不會放棄自己任何一個兄弟來當“過路費”,他相信妖狼也不喜歡無謂的戰鬥帶來的傷亡。

所以他很江湖氣地與妖狼們約了個戰,還是正面交鋒的團體戰。

想不到那只妖狼頭領思索了片刻之後,也竟然答應了子墨的這個挑戰。

“這些狼崽子是不是吃飽了撐的?還玩起了約戰。”年年一邊搖頭一邊說著,“還有子墨,他是不是對這些妖狼的妖品太過信任了?”

從實力上來講,相比於子墨那些人,妖狼群自然是要佔上風的,就算它們當真一擁而上把子墨這些人咬死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少了年年這個牽制和救場之後。

可是現在它們偏偏就要跟子墨約戰,還商量好了只能輕傷對方,不得故意重傷對手,更不能殺死對方。

子墨這邊的人倒是有一顆殺手的心,奈何實力未夠;而狼群這邊則是既有殺人的實力,也不缺少殺人的動機,可現在也只能聽從頭狼的命令不去殺人。

子墨就沒想過萬一這些狼玩到一半反悔了怎麼辦?

雖然確定了那頭灰色巨狼不會參與這場約戰,但是它若是中途起了興致硬要摻合一腳,子墨也只能倒黴認栽吧?

“子墨可是不傻,他雖然說了不要你插手,但他還是在借你的勢。”西米爾看著正在進行戰前動員的子墨,淡淡地說道。

“嗯?”年年側首不解。

“如果不是你的武力威懾在旁,那些妖狼未必會答應約戰這麼文明的行為;如果不是知曉你與虞桃的交情,又察覺出了虞桃和這只頭狼有些關係,子墨也未必會提出約戰這種有如兒戲的辦法。”

“正是因為有你在,子墨才敢這麼做,那只狼也會同意這麼做,你看,”西米爾微微向著年年的方向偏了偏頭,“就算不用你實際動手,你還是發揮了該有的作用。”

“……我突然很想轉身就走啊。”年年撇了撇嘴。

“你不會的。”西米爾很是篤定地說,“你之前拒絕將花瓣交換出去就已經覺得愧對子墨了,現在是絕對不會將他拋下的,更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在戰鬥中受到什麼致命傷害。”

“他知道這一點,那頭狼也應該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有個‘不得重傷也不得殺害對手’的規矩。”

“唉,”年年無奈地望著天空,“怎麼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把我的心思猜得這麼準啊?”

“因為都寫在你臉上了啊。”西米爾好笑地看著年年突然僵住的表情,“你裝樣子的時候確實很不錯,表情控制得也到位,不過其他時候嘛……”

年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又扯了扯自己的臉皮:“看來我以後要多留意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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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會有些難。”西米爾又說道,“這裡的一切都是意識在主導,表情就是你內心的外在表現。”

“不像現實裡有肉體記憶可以在無意識中呈現出一些慣性表情比如習慣了露齒微笑的人總會無意識地擺出這副笑容,不管他當時在想些什麼現實裡也有神經延遲這種現象,可以讓有些人的面部表情慢上半拍。”

“在這裡控制自己的表情就像你同時分心控制那幾隻箭一樣,一旦有些微鬆懈,你的所思所想就會被捕捉到,並同時原樣呈現出來,資料的傳輸速度可是很快的。”

“怎麼?”西米爾還想再仔細解釋解釋,看到年年投過來的眼神,有些看不懂她的想法。

“我只是突然想到,你們到底製造了多少‘多此一舉’的存在,”一眼過後,年年就收回了目光,有點淡淡地說道,“就連那頭狼的表情都很生動,看起來它的內心也被塑造得很像人啊。”

西米爾稍稍沉默了一下,微微吐了口氣:“這些存在都是有意義的,不是多此一舉。”

“意義啊……是對它們有意義,還是對你們有意義呢?”年年看著遠處草地上嬉戲打鬧的狼群,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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