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季淮看了看寧太太, 又看看寧欣,泛著不解。

“怎麼了?”寧太太怒睜著眼,氣?得渾身哆嗦, 上前?動手推開他,“你給我讓開,敢打我家小欣,我今天非要個公道。簡直是?目中?無人?!沒有教養!”

季淮任憑她?推, 非但沒動, 還往後伸手穩住顧瀾, “這架勢要動手啊?”

顧瀾比他矮一些,此時就站在?他身後, 面前?是?他的背影,鼻翼裡還傳來他清冽的氣?息。因為剛剛沒站穩, 下意識伸手去扯他的衣角, 悄悄又鬆開收回手。

“動手怎麼了?你看看把我們小欣打成什麼樣子?”寧太太眼底冒著怒火,要將寧欣的手拉下來。

“媽。”寧欣捂著腫了的一張臉, 死都不鬆開,說話都口齒不清了,哭得悲痛欲絕,可憐極了。

季淮望過去,神色也變了變, 身子微微往後,“你這是?用了多大力氣??怕是?腫成豬頭了吧?”

顧瀾:“....”

這麼嚴肅危急的場合, 他能?不能?正經點?

不過,他這麼一說,倒是?讓她?沉重的心情得到一絲緩解。他在?前?面擋著,她?的視線自然落在?他的後背上, 第一次覺得他肩膀好寬,身姿挺拔,背影比印象中?好看。

“從?來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無法無天,心腸惡毒。”寧太太說著,看向季淮,十分?不悅, “都這樣了,你還要袒護這個女人??”

季淮:“肯定不是?平白無故就動手,得搞清楚情況。”

“還需要怎麼搞清楚?你沒看到小欣都被打成這樣了嗎?”寧太太怒火更旺了,雙頰都微微顫抖起來,陰了臉,“一個秘書值得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

張月清見事情不對勁了,連忙走出來,“沒有沒有,我們肯定站在?小欣這邊。顧瀾實在?太過分?!”

他們家可是?要和寧家聯姻的,這麼多人?看著呢。

“你說說,還需要怎麼解釋?還需要什麼證明?”寧太太底氣?更足,冷著眼再下一劑猛藥,“別以為我不知道外頭怎麼傳,我們寧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也是?要臉面的!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季淮和這個秘書不清不楚,只是?還沒實錘,現在?公然戰隊,把他們寧家當什麼了?

張月清著急得不行,使勁對季淮使眼色,強調著,“就算是?你的得力助手,事業上需要她?幫忙,你也不能?這樣!”

顧瀾在?他身後,垂眸眼底沉思。

是?啊,季淮事業上需要她?,不然何必頂著這麼大的壓力呢?寧欣才是?他的選擇。

“張月清女士。”季淮沉聲看向她?,“你偏向誰是?你的事,你決定不了我偏向誰,也干擾不了我的決定。”

意思就是?:她?看中?誰當兒媳婦是?她?的事,和他沒關係。

在?場哪一個不是?人?精?寧欣喜歡季淮不是?什麼秘密,隔三差五討好張月清也不是?秘密,兩人?經常逛街,不止在?一個公共場合說過是?未來的婆媳關系。

就連寧家也是?把季家當做未來親家,畢竟季淮是?季家唯一的繼承人?,在?圈內也是?一塊香餑餑。

敢情季淮不承認?這就有意思了。

“季淮,你到底什麼意思?這個狐狸精.....”寧太太覺得被當中?羞辱了,氣?得都沒把話講完,指向他的手不斷抖動,七竅都要冒煙了。

聞言,季淮蹙緊眉頭,眸光鋒芒一閃而過,硬生生打斷,“寧太太,注意你的用詞!”

寧欣肩膀劇烈聳動,嗚嗚咽咽在?哭,“我承認先說了過分?的話,因為她?對伯母不尊重,所以我氣?不過,在?衛生間?說了她?幾句,結果?她?讓我不要多管閒事,有這個本事,還不如多學幾招哄季哥哥,還說...還說我如果?不會,她?可以教我。”

這些話再配上她?的表情,儼然是?一個清純小白花對上了狐狸精。

顧瀾感受到了大家投來別有深意的視線,剛剛有季淮擋著,現在?他的氣?場也有了微妙的變化。

重點是?....這話她?真說了。

顧瀾面色止不住發燙,尷尬得能?在?地板上摳出一個洞,恨不得立馬就鑽進?去,羞憤欲死,沒臉抬頭見人?。

張月清女士的關注點不太一樣,她?一聽寧欣是?為了自己,實在?太感動,又鼓起勇氣?朝季淮走去,提高聲調認真說,“你不要再偏袒她?,她?就是?打人?了 !我親眼看到她?打了人?,非常用力抓住了小欣的手,反手甩了巴掌。”

這個壞女人?!

“抓?”季淮抓住了重點,眯了眯眼看向張月清女士,“為什麼會抓?是?誰先動了手?”

話音未落,寧欣也僵住身子,張月清女士支支吾吾回答不上來。

“兩人?在?爭吵,當然是?....”

寧太太見女兒臉色不對,連忙要出口挽回局面,季淮犀利的眸光繼續看向張月清,再次發問,“張月清女士,你看到是?誰先動了手?”

“伯母。”寧欣小聲叫了她?一聲,心存僥倖,低垂著頭哽咽著,“您說吧,我知道季哥哥對我已經有意見了。”

季淮見她?在?博取同情煽動情緒,基本已經猜到結果?,眸色深斂,“如果?是?小瀾不對,我會帶她?登門道歉,可如果?是?她?出於自衛打了人?,我不認為她?有錯。”

聽他這麼說,顧瀾無法抑制情緒的波動,竭力保持鎮定。

他非但沒閃開,甚至還偏向她?。

“那也沒打到啊,她?那麼用力打小欣....”張月清女士底氣?不足嘀咕。

“張女士!”季淮呵斥。

張月清女士聳拉著腦袋,徹底不敢吱聲,知道他是?真生了氣?。

“顧秘書的性子大家多多少少有些瞭解,在?這麼大的場合,她?比任何人?有分?寸,我倒是?想知道,能?讓她?情緒這麼波動,寧小姐到底對她?說了什麼喪盡天良的話?”季淮倒是?在?場人?一圈,最後停留在?寧欣身上。

寧欣心虛氣?短,哪敢講話?

“那就可以打人?嗎?”寧太太抓住這個事。

“誰先動了手?”季淮眼眸似利刀,好不客氣?嗤笑一聲,“自己說不過人?家,惱羞成怒又打不過,被打又說自己沒錯?因為自己還沒打到,什麼理?都讓她?佔了?怎麼那麼能?耐?”

聽言,寧欣臉色慘白,難堪至極。

“哎呀。”戴太太見氣?氛僵了,趕緊出來原場子,笑著說,“兩人?鬧起來肯定是?發生爭執,有誤會說開就好了。小欣是?小孩子性子,這些年?也都被寵著,難免沒長大,不像顧秘書,諒解諒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肯定是?寧欣招惹了人?家,還倒打一把。

能?做到顧瀾這個職位,哪一個是?傻子?一個個圓滑得很,在?宴會上公然打了豪門小姐,那不是?找死嗎?肯定是?忍無可忍。

顧瀾自然知道戴太太是?給她?面子,給她?臺階,差不多就得了。

剛剛寧家佔理?的時候,人?家沒站出來,現在?站出來了。沒辦法,她?就是?一個秘書,身份“卑微”。

她?從?季淮身後站起來,依舊笑得落落大方,率先道,“是?啊,就是?誤會,我也要跟寧小姐說聲抱歉,雖然是?你出言不遜,但我也衝動了。”

寧欣又是?一陣難堪,卻不敢看她?,更怕她?說出她?說的話。

顧瀾卻不打算說,比起說開,給大家留個懸念更有想象的空間?。

“年?輕人?嘛....”戴太太笑呵呵,還沒說完,季淮插上一句,“二?十幾的人?了,說話不帶腦子就不是?被寵著的問題。”

他說完,伸手搭在?顧瀾的肩上,“誰還不是?被慣著了?大家都有捧在?心尖上的人?,不都是?塊寶?難道別人?家的就不值錢?”

眾人?:“???!!”

你慣著誰?誰是?你心尖的人??誰是?塊寶?

張月清女士太陽穴突突直跳,“你在?胡說什麼?”

顧瀾心裡頭咯噔一下。

“不好意思,小瀾也受到不少驚嚇,我就先帶她?回去休息,下次再拜訪。”季淮沒再繼續說,對著戴太太說著上這一句,放在?顧瀾肩膀下的手往下移,拉上她?的手,轉身離去的時候還看了眼張月清女士,緊珉薄唇,“您沒把我說的話放心上,明天我再去找您好好說這個事!”

話落,轉身牽著顧瀾走了。

大家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牽手?

季淮真和他的秘書好上了?

就在?他們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張月清女士裹緊她?的貂皮披肩,瞪著高跟也往門口跟著,皺著一張臉假哭,比寧欣都委屈:

“你不愛媽媽了,我不幹,我還沒同意這個兒媳婦。”

“你們兩個人?都太過分?,我也要生氣?了!”

“你對她?太好了,都忘記媽媽了。”

“我要辭退她?,我要生氣?了....”

....

眾人?:“......”

敢情是?寧欣喜歡季淮,張月清想寧欣當兒媳婦,季淮卻喜歡他的秘書,於是?寧欣故意刁難顧瀾,想要欺負人?家,沒想到碰上了硬釘子,自己吃了虧。

剛剛還氣?焰囂張的寧太太丟了大臉,寧欣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身子搖搖欲墜。

季淮讓司機把張月清女士送回季家,自己開車送顧瀾回去。

車子往前?駛,顧瀾久久沒回神,想到剛剛他說的話,不由有些臉紅耳赤,轉移話題,“你媽沒鬧嗎?”

“鬧什麼?想一出是?一出,保證教育好。”季淮沒當一回事,“張月清女士心理?年?齡永遠十八,跟個孩子似的,對你沒有惡意。”

沒長大,好哄好教育。

顧瀾知道他說的教育好是?什麼,罕見沒反駁。

這是?她?第一次被人?護著,那種感覺很微妙,微妙到無法形容的暖,心裡也久久不能?平靜,甚至沒有想過要在?眾人?面前?撇清關係。

他把車開到大道上,空出一隻手拉過她?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慢慢攤開她?的手,低頭一看,紅得發腫。

那一巴掌,她?真的用盡力氣?。

顧瀾聽到他輕嘆一聲,什麼都沒說,而後輕輕揉捏著,“疼嗎?”

“有點。”她?情不自禁說了實話。

季淮握著她?的手又收了收,動作再次放輕,“回去得拿冰敷一敷,消腫。”

“為什麼那麼做?”顧瀾側頭看他,接著道,“你就不怕是?我故意打了她??把你也拖下水?”

他一開始什麼都沒問,也沒閃開,後來更是?極力站在?她?這邊,不惜得罪寧家。

“那就拖啊。”季淮似乎並不在?意,在?紅燈面前?停下來,低笑一聲,“你該不會真覺得我會帶你上門道歉吧?”

“嗯?”不會嗎?

“真是?你的錯,那也扛啊。”他桃花眼彎了,嘴角翹起弧度,理?所當然道,“都偏心了還討論?什麼對錯?”

顧瀾一愣,另一只手倏然握緊,一種異樣的酸辣不受控制直衝鼻尖,她?把頭瞥到一邊,牙齒輕咬嘴唇,看向窗外。

無論?是?不是?真的,別人?無條件偏袒,真的很讓人?迷戀啊。

到了公寓,季淮跟著她?上來,他從?冰箱裡找出冰塊,包上袋子,讓她?握著。

“我今晚不走了,折騰一個晚上累了。”他脫外套放在?一邊,攤在?沙發上,一副累極的樣子。

李姨回鄉下看她?父親了,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在?。

反正有客房,顧瀾也沒搭理?。

敷了冰塊,消下去很多,她?洗完澡準備睡覺,季淮卻從?門口冒出來,非要爬她?的床。

顧瀾看著他:“你要是?不想睡客房,可以回你自己的家睡!”

“我只是?想抱著你睡,又不做什麼。”季淮一臉冤枉。

顧瀾沒接話。

“我看看還腫不腫。”他岔開話題,往床邊移了移去拉她?手,看了幾眼後,他揉了揉,“我是?怕你心情不好睡不著。這麼防我,你覺得我貪你財還是?貪你色了?”

她?倒沒這麼想,季淮沒必要貪她?錢,至於色....

季淮拉著她?往床邊拉,忍不住用手圈住她?細腰,含著笑道,“說起貪色,是?我貪你還是?你貪我?”

他這樣的,去夜店付費可不低,指不定誰睡誰。

顧瀾表情有些崩裂,有點被戳中?心思。

怎麼說那麼難聽?難道一開始不是?各取所需?

“我貪你。”他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抱著她?轉了個身,躺在?床上,半壓著親了幾口,低頭看著她?明豔動人?的眉眼,抬手摸了摸她?紅潤誘人?的唇瓣,聲線醇厚溫柔,“是?挺饞的,之前?對別人?沒有這種感覺,唯獨對你。或許你不太信,就想對你好,沒有理?由,就想護著你,想站在?你的前?面,想成為你的依靠,你可以信任的人?。”

季淮也沒把話說滿,只是?感慨,“我沒有辦法保證永遠,但現在?很愛你,想和你結婚生子的愛。”

顧瀾並非因為他這麼說而覺得沒誠意,反倒是?覺得真實。

隨隨便便就說一輩子,那才荒唐。

人?會變,有誰能?保證一輩子?

季淮吻了她?光潔白皙的額頭,翻身到另一側,伸手將她?摟在?懷裡。簡簡單單摟著,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兩人?不是?沒有這麼親密過,以前?坦誠相待的時候,他也喜歡在?事後這麼抱著她?,姿勢也一樣,又好像有什麼已經不一樣。

她?安安靜靜待在?他懷裡,背靠著他,沒由來有一種安全感,被他的氣?息包裹著。

半晌後,顧瀾問,“你不好奇她?跟我說了什麼嗎?”

季淮抱著她?的手收了收,“不好奇。”

“....”

“是?傷害你的話,聽了心疼,也不忍心讓你再說。”

顧瀾沒有再說,心慢慢塌陷了一小塊,嘴角上揚了一個小弧度。

“不過...”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說要教寧欣哄我的招,我想知道。”

“....”

“說來聽聽?嗯?”他止不住笑意,頭埋在?她?的脖頸,尾音拖長,有興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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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害羞了?那說一招?”

顧瀾手肘往後一頂,羞愧得無地自容,想堵住他的嘴。從?他懷中?掙扎出來,掀起被子就蓋住頭。

季淮笑開了,胸膛顫抖,也躲進?去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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