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獵戶的小嬌妻（35）
季淮稍稍詫異, 但也沒想，給紫啾喂了食，連忙趕回家。
唐秀兒身子瘦小，雖然也被照顧得不錯, 但是終究是有損身子, 躺在床動也動不得，沒有奶水, 孩子又比較鬧人, 神色間佈滿疲憊和慌張。
牛嬸一個人要忙活裡外, 還要給做飯，照顧得了孩子又照顧不了唐秀兒。
所幸, 季淮還能來搭把。
他並不會抱孩子, 孩子被牛嬸放在他的懷裡, 他著紅通通小小的一團，心裡發生了莫名的變。
血脈相連的奇妙，那種覺沒形容。
“嗚嗚嗚....”
小孩子開始哭了。
他忙腳亂開始哄，笨拙學著牛嬸的樣子, 來回輕輕搖晃。
“輕點，要這樣抱, 不然小孩子不舒服。”牛嬸走過來, 把教了他。
季淮調整抱姿後，小心翼翼繼續哄。
男人嘛, 孩子又不是他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 一開始可能就覺得稀奇，抱一會就膩了，覺得煩了。
牛嬸他抱一會，嘗了鮮, 就要接過來哄了。倒是沒想到季淮抱著哄了許久，頗有耐心，後還把孩子哄睡了。
他輕輕抱著，又把孩子放在唐秀兒身邊。
“睡了嗎？”得有氣無力，紅唇還略帶乾澀發白，抬起一都費勁。
“嗯。”季淮給兒子蓋好被子，了，“餓嗎？”
唐秀兒：“渴。”
“我熬了雞湯，這會也涼了，我去端過來。”牛嬸站在一邊，出口這麼說。
去廚房端來雞湯時，正好到季淮坐在床邊，拿著勺子在喂唐秀兒喝水。他是一個粗漢子，動作算不溫柔，但是耐心十足。
察覺到進來，唐秀兒應當是不好意思了，就說不喝了。
“喝點雞湯，補補身子。”牛嬸又把雞湯端過去，還一邊唸叨說，“趕緊蓋好被子，女人坐月子的時候不小心，可是要一輩子落下病根的。”
未走到，季淮就已給唐秀兒把被子往拉了又拉。緊接著，他接過了雞湯，繼續給唐秀兒喂。
雞湯還是有些燙，他輕輕吹了兩下，這才放在嘴邊。
“喝點才有奶.水。”牛嬸呵呵說。
唐秀兒剛要點，沒能餵飽兒子，也蠻愧疚。季淮就已出聲打斷，“沒有就沒有，彆強撐，讓他喝羊奶就是了。”
不遠處有一戶人家，養了好幾口母羊，恰好有羊奶。
唐秀兒其胃口並不大，忍著吃也是為了下奶，如今季淮倒不讓吃了。少食餐，飽了就好。
到他收拾著衣物出去清洗的時候，牛嬸坐在床邊，將哭鬧的嬰兒抱起來哄，面容慈愛又欣慰道，“季淮也是個會疼人的，你往後日子就過得舒心踏了。”
在這個世道，女人就是藤條命。嫁的男人好，命才好。
命苦，年紀輕輕男人就死了，一個人拉扯孩子，就是打碎牙都得往肚子裡咽。
唐秀兒並不否認，略帶蒼白的嘴角微微翹，望著眉眼間似他的兒子，眼神更加柔和不少。
“這裡就你們兩人，日子肯定越過越好。如今又生了孩子，一家口幸福？不過人丁單薄了些，你要養好身子，以後給季淮生幾個大胖小子。”牛嬸逗著小嬰兒，對這麼說。
聽言，唐秀兒還是有點後怕，“太疼了，險些以為熬不過去。”
不是不願給季淮生，那處還劇烈作疼，都快丟了半條命。
“女人總得走這麼一遭，所以得好好養著身子。你還小，過段時間就好了。”牛嬸說完又道，“小慧都月初也生了，這回生了兩個呢。”
小慧是一樣大的小媳婦，就住在牛嬸家隔壁，臉蛋比唐秀兒還小，時常紅通通的。對方已生了兩胎，這回還生了兩個。
唐秀兒是詫異的，“那得疼？”
“可不是？兩個呢，都大出...”牛嬸心直口快，說到一半才意識過來，連忙改口，“生孩子嘛，總是要遭些罪。到孩子那一刻，都覺得值了 。”
唐秀兒雖也覺得值，但已猜到了未出口的話，生孩子是抽筋拔骨的疼痛又襲來。
一天都恍恍惚惚，著孩子，心都要了，可若是讓生一個，倒是對那種疼心有餘悸。
深夜。
牛嬸原本是不讓季淮進屋與唐秀兒同睡，由和唐秀兒守著孩子，畢竟小孩子鬧人，半夜會啼哭。
便想讓季淮去另一件屋子休息，照顧孩子本就是女人的事。
誰知，季淮卻不肯，讓回去休息，他與唐秀兒待在一起就行，有事喊。
饒是牛嬸如何說，他也堅持，唐秀兒那期盼的小眼神，倒是什麼都懂了，能搖搖，無奈走出去。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季淮走到床邊。
唐秀兒不習慣牛嬸伺候，饒是有要求，也怕給對方添麻煩。牛嬸一走，便說，“躺得身子都僵了，能不能動一動？”
季淮給挪了挪身子，又坐到床尾，把的腳搭在自己的腳，開始輕輕揉捏起來，“這麼躺下去，我都怕你出月子腳痠麻。”
也不動一動，到時候都要退了。
唐秀兒嘆氣一聲，“我渴了。”
季淮又起身給倒水，過去扶著起身，喂著。喝完水之後，又繼續給揉腿，還可以，唐秀兒又把伸給他，讓他揉了。
他倒沒說什麼，似任勞任怨。
“我是不是煩人了？”說得很小聲。此時的身子疲憊，臉色憔悴，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還要求他做這做那的。還不能像之前那樣撒嬌，都幾天沒洗澡，底氣都不足了。
“哪煩人？”他反。
唐秀兒垂下眼眸，又聽他來了一句，“是遭了大罪，要好好聽話，養好身子。”
他的諒解讓略帶陰雲的心情倏然又開朗，想起牛嬸說的話，脫口而出，“我養好身子，給你生幾個。”
季淮應當是喜歡孩子的，不然也不會抱著兒子不撒。他那麼喜歡和的孩子，那自然要生。
“是誰說也不生了？”季淮緩緩將一條腿放下，往裡挪動了點，拉起的，又開始揉捏。
原本僵硬的此時放鬆不少，唐秀兒想起剛把孩子生出來不久，見到他是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是真不想生，怕死。
要是死了，他怎麼辦？他們的孩子怎麼辦？
“不想生就不生了，養一個也行。”季淮剛說完，見孩子已開始哭鬧，過去抱起來輕哄。
“與你這麼大年紀的，都有四個孩子了。”唐秀兒提醒他。
“那是別人，又不是我，不重要。”季淮繼續哄孩子。
無論他說的是真心還是假意，起碼唐秀兒聽到的時候是信的，並且覺得疼就疼些，還是要給他生的，見孩子被他哄得不哭了，打趣道，“如今你照顧孩子都比我好了。”
“那不是更好？你也能歇歇，我們一起分擔。”他不以為然，隨口接話。
唐秀兒原先還有點忙腳亂，被他這麼一說，對未來又充滿期待。望向兩人的時候，眼底都佈滿愛意。
季淮一個人照顧也費勁，牛嬸半夜還是得來那麼一兩趟。
白日時，季淮要外出訓鳥，家裡就剩牛嬸一個人照顧唐秀兒，所以季淮又開出了價錢，讓牛嬸的大兒媳婦前來一起照顧。
嘴說得好聽，那是幫幫他們夫妻。際，給出的那些銀子讓人無拒絕。
牛嬸的大兒媳婦絲毫沒猶豫，甚至還興高采烈，還在村裡幫季淮買了幾老母雞，拎著一起來了鎮。
了一個幫，牛嬸身的擔子也就輕鬆了，一個照顧孩子，另一個忙活。
牛嬸的大兒媳婦原本衝著那點銀兩來的，這要是在鄉下賺，不知道得賺久才能有那些銀兩。
來到這裡一段時間後，還私底下偷偷跟牛嬸說，“娘，我都不想回去了，就留在這裡伺候秀兒吧？”
牛嬸覺得哭不得。
季淮每日都會買肉回來。有時候是雞鴨，有時候是排骨，有時候還有牛羊肉。唐秀兒時常吃不完牛嬸給燉的湯，每回都要剩一半，所以都是進了牛嬸大兒媳的肚子裡。
胃口又大，來了短短一個月，臉蛋都圓了一圈。
到回去季家村時，瞧那白白胖胖的樣子，可讓人羨慕極了。大家一，自然會說，“秀兒的命是真的好了，我去那，天天吃肉，什麼豬牛羊肉，雖然沒有很，但隔差五能嚐到。”
季大嫂從旁邊走過，肩還扛著鋤。以前不下地幹活，現在季大哥可不會讓待在家裡吃白食。
兩人針鋒相對，時常歇斯底里吵架，拳腳相見。季大哥放話，要是不幹活就誰都別幹，喝西北風去。季大嫂被逼無奈，加次出了那樁事，要是被休了，肯定不會有人娶，也能忍氣吞聲。
季大哥就是對次大打出，現在也會隱忍。
一聽說季淮家是頓頓能吃肉，一副極度不信的樣子，“他不是不打獵了嗎？怎麼會有錢天天吃肉？”
騙誰呢？
“不打獵可以幹別的話啊，鎮那麼賺錢的活，季淮又不是沒本事。”牛家大媳婦懟了回去，還挑著眉故意道，“現在可和之前不一樣，秀兒生了孩子，季淮不為自己，也得為孩子啊。得賺錢給他們娘倆過好的生活。”
著季大嫂臉色一陣青白，在場的人都明白。
季淮之前賺的錢，打的獵物，都補貼季家兩兄弟了。如果是個知恩的還好，關鍵是人家可不知恩，一點情都不念。
季二哥和季二嫂遠遠就聽到他們討論了，這兩夫妻的臉皮可沒季大嫂他們厚，趕緊就繞道走。
村裡的人都在傳季淮兩口子的日子越過越好，主要是兄弟相剋，分開得越遠的人過得越好。
季家兩兄弟也相信是這個理，但是他們誰都不願意讓步，都想把對方逼走。
不願住在一起，怕繼續待下去會發生不幸的事情，但是誰都不願意吃虧，想要熬走對方，自己還能獨享這個院子。
兩家人相互不順眼，就連他們的小孩都相互生厭，趁大人不在的時候還會打架，有時候大人自家孩子佔風，還會裝沒到。
唐秀兒出月子的時候，他們的兒子也滿月。
按照季家村的風俗，滿月是要回家祭祖，還要請親友吃頓飯慶祝慶祝，還要燒香告知季母季父。
季淮在臨近幾天，帶了牛大朗他們要來修雜物屋。屋子雖然塌了一些，但離開時也是鎖了的，這一次回來，鎖已被撬開，裡面堆滿了雜物。
兩兄弟可真迫不及待，一人霸佔了一邊。
“家裡小，沒地方放，所以就能放那。”季大哥戳了戳，神色訕訕解釋，話落還立刻道，“我這就搬出來。”
裡面的東西，還以為季淮會說不用，卻沒料到對方不僅沒拒絕，還讓牛大朗幾人幫忙，把裡面的東西全部都清空出去，全給他們丟到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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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大哥臉都黑了一半，忍不住說，“你在鎮都有房子，我們有什麼？就借來放放，你火氣這麼大？兄弟還做不做了？”
一副我窮我有理的樣子，在惹人發。
“既然是借，那不是該還了嗎？”季淮不急不慢接話。
這句話把季大哥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紛紛搬著一旁的東西，嘴裡還唸叨著，“有錢了就是不一樣，高攀不起。”
季淮全程沒理會。
季大哥被無視得徹底，氣得半死。
兩家人都回來後，見季淮帶人修雜物屋，又見自己家的東西被丟到一邊，連招呼都不和幾人打，生怕自己得去幫忙，那得吃虧。
他們裝作不到，季淮也當沒到。
連續修了兩天，雜物屋修好了，也換了，鎖更結了。
季淮臨走前還特意對兩人道， “既然鎖了，這回就別撬了，我和秀兒還有孩子以後還是會回來，堆滿東西不好處理。”
話雖說得客氣，兩家人臉臊得慌。
季淮走了，季大嫂“呸”了一口，罵道，“什麼玩意兒？鎮買房子了還貪著這個小屋子，誰稀罕？”
“一共就這麼一點地方，還跑回來搶，有沒有臉？”
....
說著說著又和季大哥吵起來，“還不是你們季家窮？屋子就沒幾間，巴掌大的地！我也是瞎了眼！”
季大哥怒吼：“你說一次！”
“啪！”
又是一頓謾罵和拳腳相見。
季二哥和季二嫂雖沒吵架，但兩人現在也是無交流。季二嫂遲遲沒懷孩子，季二哥還與隔壁村的寡婦好像有一腿，家裡也是不得安寧。
這兩日，他們到翻了新的雜物屋，大還著鎖，好像就為了防他們，心底就不舒服。
這天清晨。
季大嫂和季二嫂剛起來忙活，突然到一群人朝這走來，熱熱鬧鬧一片，說話聲越來越近。
兩人都停住動作，好奇著。